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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草飛快抬起眼看了蘇清秋一眼。
“是,奴婢瞧著王妃精神尚好。”
“你從皇宮突然搬到王府,多少會有些不習慣,咱們府裡清淨,你儘管安心住著,有什麼想要的,直接告訴常管家就是。”
蘇清秋語氣溫和,讓碧草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
她捏了捏袖子,瞥了蘇清秋好幾次,終於鼓起勇氣,取出了一個荷包。
“這是奴婢做的香包,添了一些藥材,氣味芳香,還能防蚊蟲,想來送給王妃。”
蘇清秋笑眯眯地接過來,直接開啟看了看。
“你有心了。”
見蘇清秋沒有拒絕,碧草心下一鬆,面上也浮現出笑意。
“奴婢不會別的,這荷包還是丫鬟繡的呢!王妃不嫌棄就好。”
“怎麼會嫌棄?這藥材看著就是精心挑選的,你想得也周到,現在天熱,走到哪兒都有蚊蟲,是挺煩人的。你怎麼不給自已也做一個呢?”
蘇清秋隨口說著,把香包掛在了帳子上。
“奴婢日常也戴著一個,不過和王妃的不一樣,是奴婢自已配的藥材。”
碧草說著,解下了自已腰間繫著的荷包,遞到蘇清秋面前。
蘇清秋掃了一眼。
“這荷包你天天戴著?我記得在宮裡見到你那天,你似乎也戴著這荷包。”
“是,宮裡要做的事多,奴婢做的這個藥包能提神,所以天天戴著。”
蘇清秋面色不變,和碧草聊了好一會兒,直到碧草喝完了一盞茶,才叫丹菊送她出去。
等碧草一走,蘇清秋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
她看著帳子上掛著的荷包,若有所思。
白霜收走茶杯返回,見到她這副樣子,眉頭蹙了蹙,伸手去解那荷包。
“這碧草不知道懷的什麼心思,這荷包奴婢還是拿去扔了吧!”
蘇清秋搖了搖頭。
“不必,她就算再傻,也不會在這直接送的東西里做手腳。”
“奴婢覺得,小心些總沒有錯。”
白霜堅持,還是把荷包取了下來。
蘇清秋就隨她去了。
等白霜再回來,蘇清秋忽然開口。
“白霜我問你,如果你是個常年患病的人,忽然遇到了一個會醫術懂藥理的人,你會是什麼反應?”
這問題問的有些沒頭沒腦,白霜有些疑惑,但還是認真想了想。
“奴婢大概會問他一些有關病情的問題吧?”
“是吧?正常人下意識都會這麼想。”
蘇清秋低聲說著,也不知是說給白霜聽,還是說給自已聽。
“誰會見了這樣的人,突然臉色大變,氣急敗壞地罵人呢?”
白霜眨了眨眼睛。
“那肯定是心懷不軌,想做壞事,怕被發現!”
蘇清秋瞳孔猛地一縮。
“怕被發現……”
她低聲自語著,目光有些凝重。
白霜湊近了些才聽清她的話。
“小姐,你說的這個人是誰啊?”
蘇清秋扯了扯嘴角。
“沒誰,我就是隨口一問。”
她沒有說實話。
只是,此刻她腦子裡亂亂的,自已都整理不出頭緒來。
她看到碧草,想到了那日在宮裡,壽王見到碧草時的反應。
太……劇烈了。
不過是個宮女,就算是貴妃所賜,也不至於發那麼大的脾氣,當場就叫人滾。
若壽王是個脾氣暴躁或是陰晴不定的人,也就罷了,可短短的幾次相處,蘇清秋確定他不是這樣的人。
那為什麼會對碧草有如此大的反應?
先前,蘇清秋還不明白。
現在,她明白了。
因為碧草懂醫。
她天天戴著藥包,身上有著藥香,那日壽王聞到了。
至於壽王為什麼會如此忌憚一個懂醫術的宮女……
是因為像白霜猜的,他在圖謀什麼怕被發現?
還是說,擔心這宮女會下毒謀害他?
亦或是,像蘇清秋一樣……
裝病怕被發現呢?
最後這個念頭一起,蘇清秋下意識搖了搖頭否決了。
不可能。
壽王怎麼可能裝病呢?
他可是王爺,是四皇子,天底下還有什麼人、什麼事能逼的他裝逼躲避的?
皇帝對他雖不似對六皇子那麼疼愛,但也還算關心,時而會有賞賜。
若說是貴妃忌憚他……也不太可能啊!
貴妃所出的六皇子,是皇帝最疼愛的兒子,幾乎是板上釘釘的太子人選。貴妃孃家也是煊赫無比。
反觀壽王,既沒有給力的母族,皇帝對他也遠遠比不上六皇子,在朝中更是如同透明人一樣,沒什麼支持者。
要不能被蘇家撿漏?
蘇清秋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可能。
“難道真的是在圖謀什麼怕被發現……”
她想到了書房後頭那面牆。
很有可能和此有關!
蘇清秋臉色變來變去,隨即叮囑白霜。
“叫人盯著碧草,別讓她靠近書房後頭。”
白霜鄭重地點了點頭。
“奴婢這就去辦。”
原本對於壽王回不回來無所謂的蘇清秋,這會兒,也不免焦急起來。
壽王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催促,還是壽王知道了她生病的事,第二天,他叫人傳信回來,說明月底回府。
蘇清秋一顆心安定下來,繼續裝病。
王府因為她的“病”,也安靜了下來。
等到了月底,壽王果然如期歸來。
蘇清秋沒有去大門外迎接,本想著待會兒去書房找他,卻沒想到壽王居然先過來了。
聽到外頭下人喊著“王爺來了”,蘇清秋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穿著鞋子就往外走。
她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壽王被人推進了院子。
“王爺。”
她屈膝一禮,隨即起身,大大方方地打量著壽王。
“幾日不見,王爺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想來白馬寺挺適合王爺休養的。”
她隨口一說,接著轉身進屋。
壽王示意身後的侍衛推他進去。
這是自洞房那晚後,壽王第一次踏足此地。
壽王習慣性地打量四周,發現這正院和他印象中有了很大的差別。
因著天熱,地上的毯子都被撤掉了,門口為了方便輪椅進出的斜坡倒是還在。
屋內傢俱都還是原本那些,但換了紗簾、屏風,多了幾分隨意慵懶的氣息。
原本那些沉重的擺件,被造型各異的花瓶取代。
從堂屋到左右次間,所有花瓶裡都插著花草,有大朵大朵的粉紫色芍藥,也有細長嫩綠的竹枝,還有一捧一捧的不知名花束。
壽王走進了東次間。
屋裡的丫鬟頗為機靈,在他進來時就把中間的百靈臺圓桌和椅子搬開。
蘇清秋沒有回內室的床上,而是坐到了靠窗的軟榻上。
壽王看著她,這才發現她穿著家常的紗裙,髮髻也未梳,長髮如瀑垂下,倒是顯得她和婉柔順多了。
壽王掃了一眼窗臺上一字排開的泥塑玩偶,漫不經心地開口。
“看來王妃這幾日在府裡過得挺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