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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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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蘇清秋才下了山,回到了莊子裡。

她一進院子,就四下張望找尋丹菊的身影。

白霜從廚房那邊走了過來。

“小姐別找了,丹菊不在。”

蘇清秋眉頭一皺。

“她跑去哪兒了?”

“回王府取東西了。”白霜解釋了一句,悄悄打量著蘇清秋的神情,“小姐您生氣啦?”

蘇清秋哼了一聲,大步走進屋內。

不高興是有的。

她去泡溫泉時明明交代了丹菊不要讓人上山,結果她倒好,把壽王放了上去。

要是不小心也就罷了,可她現在這樣子,明顯的心虛,可見是故意的。

小妮子心思太多了。

但要說蘇清秋有多生氣……其實沒有。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悶聲不吭。

白霜挪了過去,遞了杯茶,幫丹菊說好話。

“丹菊和奴婢也是為了小姐您好,小姐與王爺成親都快半年了,一直沒有同房……杜娘子也說了,不成真夫妻,總歸對小姐您不利。若是王爺喜歡上了別人,納進了府,小姐到時候該怎麼辦呢?”

“小姐要怪就怪奴婢吧!主意是奴婢出的。”

白霜跪了下來。

蘇清秋看著白霜嘆了口氣。

“白霜,我很失望。”

白霜心下一緊。

“我知道你和丹菊心意是好的,可是這麼欺瞞我,難道是對的嗎?易地而處,你會高興嗎?我把你們當姐妹,並不曾管著你們,也沒有給你們牽線拉媒要你們成親。”

蘇清秋緩緩說著。

她心不心動是一回事,丹菊和白霜欺騙隱瞞,是另一回事。

白霜瞳孔一顫,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意識到自已錯了。

“小姐,對不起,是奴婢想錯了,奴婢不該騙小姐您的。”

蘇清秋看著她眼淚汪汪的樣子,心頭一軟,訓誡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行了行了,知道錯就行了,別跪了,起來吧!”

她拉著白霜起來,拍了拍她的膝蓋,接著故意板起臉來。

“但罰還是要罰你的。”

白霜飛快點著頭,吸了吸鼻子:“小姐怎麼罰都行,奴婢絕無二話。”

蘇清秋眼珠子轉了轉。

“魚塘那邊不是說最近缺食嗎?你去挖地龍餵魚去。”

白霜大驚失色。

“挖地龍?”

地龍就是蚯蚓,在泥裡鑽來鑽去,不說髒吧,就那個扭來扭去滑溜溜的樣子,就能嚇暈白霜了。

丹菊膽子大一些,倒是不怕這個。

於是,蘇清秋想了另一個法子。

“把丹菊叫回來,罰她三天不許說話。”

白霜震驚地看著自家小姐。

讓丹菊三天不說話,比叫她挖地龍還難受。

但白霜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小姐不是真的生氣,這些說是處罰,其實更像是捉弄。

白霜鬆了口氣,暗自咬了咬牙。

不就是挖地龍嗎?豁出去了!

不可怕不可怕,一點都不可怕。地龍又不會咬人。

白霜鼓起勇氣,走出了房門。

蘇清秋看著她走遠了,這才笑出聲,端起茶喝了兩口。

到傍晚的時候,丹菊乖乖回來了,一進屋就跪下認錯。

蘇清秋把話重複了一遍,丹菊扁了扁嘴,點頭接下了這懲罰。

話還沒說上幾句,壽王派人來請蘇清秋過去一起用膳。

來傳話的下人殷勤說道:“王爺今日帶了鹿肉回來,叫廚子做了炙鹿肉,請王妃過去品嚐。”

這話說的,蘇清秋不好拒絕。

但經歷先前的事後,她有些不敢一個人去見壽王。

於是,她想了想,讓人去叫了杜若。

有客人在,應該不會再尷尬了吧?

但蘇清秋忘了,杜若不是普通人。

她帶著白霜去了前院用膳的偏廳,剛進去,就看到杜若已經在了,桌上還有一罈明顯是她自已釀的酒。

杜若看到她,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清秋,過來坐,我帶了葡萄酒。”

壽王看到她,眼神一直沒有移開過。

蘇清秋努力忽視壽王的視線,走到桌邊坐下,努力找著話題。

“王爺這鹿肉是哪得來的?”

壽王笑著回道:“是我一個朋友打到的,說來也巧,我們原本並不是去打獵,是找東西去了。那鹿在林子裡迷了路,結果就遇上了我們。”

說完,壽王朝候著的下人使了個手勢。

不一會兒,一盤盤菜餚被端了上來,擺滿了桌子。

正中間,正是那盤炙鹿肉。

這時候,杜若開了酒罈,直接叫人取了大碗過來,倒了滿滿一碗。

“這葡萄酒色澤透亮,沒有半點雜質,真是難得的好酒,若是用玉杯或者琉璃杯盛,才是絕配。”

壽王讚了一句。

“酒具不重要,喝酒的人才最重要。”

杜若晃著腦袋,又給蘇清秋倒了淺淺的一杯,顯然,是知道她酒量尋常。

然後,她就自顧自吃吃喝喝起來。

只是她的話匣子卻沒關上。

吃一口鹿肉,杜若突然說:“這鹿身上最寶貴的東西有兩樣,一是鹿茸,二是鹿血。喂,你那位朋友殺了鹿有沒有給放血啊?那血可是大寶貝,喝了壯陽,正適合你。”

“咳咳……”

壽王被酒嗆到了。

蘇清秋用力抿著嘴,忍著笑,然後低下頭假裝吃菜。

杜若說話從來不看人臉色,有什麼說什麼。

蘇清秋已經習慣了,但壽王顯然還沒有完全習慣。

壽王咳嗽了好幾聲,放下酒杯,平息了一會兒呼吸,才開口。

“當時匆忙,沒帶工具,沒有立即放血。”

杜若一臉遺憾。

“那就太可惜了,等帶回去,血都凝了,不新鮮了。我還想著你要是有鹿血,分我一點,我好釀鹿血酒呢!”

蘇清秋聽到這裡忍不住了,問她。

“杜姐姐你釀鹿血酒做什麼?這鹿血……對你也沒用啊!”

杜若一直是單身啊!

杜若白了她一眼:“當然是為了賺錢啊!我用不上,自有別人用得上。這東西可值錢了,賣給那些權貴家裡,價格能翻一百倍!這樣的冤大頭可多了。”

蘇清秋面露不解。

“杜姐姐,我一直不明白,明明你醫術這麼厲害,為什麼不靠這個掙錢,而是要靠賣酒呢?”

杜若擺擺手。

“哎呀!我的醫術其實沒那麼厲害啦!都是運氣好,要真靠這個謀生,很容易翻車的。還是釀酒好,既能賣錢,又能自已喝。”

蘇清秋還是不太能理解。

但壽王卻聽懂了。

“這醫術,是杜家家傳的吧?傳到杜娘子這一代,怕是隻杜娘子一人,所以不得不學,但這並非杜娘子真心喜愛的事。再者,行醫總是避免不了碰上事,想來杜娘子也曾受人威脅,所以不願主動暴露醫術,尤其討厭權貴之人。”

“但杜娘子受家中教導,救死扶傷刻入骨髓,遇到真有病的又做不到狠心不救,所以才如此矛盾。”

壽王說的煞有介事。

杜若挑了挑眉,哼了一聲:“你打聽到不少我的事了?就說你們這些權貴討厭的很,只會倚仗權勢。”

她臉一拉,很不爽,不再理會壽王,只跟蘇清秋喝酒。

蘇清秋陪她喝了幾杯,那酒罈子就見底了。

本來罈子就不大,杜若還是拿的大碗,喝酒跟喝水一樣,讓人咋舌。

到最後,她把碗往桌子上一拍,手背一抹嘴。

“吃飽喝足,我走啦!你們兩個慢慢醞釀。”

說完,她搖頭晃腦地走了。

蘇清秋有些擔心:“白霜,跟過去看看,別讓杜娘子亂跑,這天這麼冷,記得叫人把她屋子裡的炭火燒旺些。”

白霜屈了屈膝,快步追了出去。

蘇清秋也見機起身。

“王爺,我也先回去了。”

“等一下。”

壽王叫住了她。

蘇清秋眨了眨眼睛:“王爺還有事?”

壽王望著她,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眼神帶著深邃的醉人的意味。

“先前的事,我還未向你道歉。”

“啊?”

“清秋。”壽王忽然換了稱呼,“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蘇清秋臉紅紅的,點了點頭。

“王爺你……”

她話還沒說完,壽王一擺手打斷了她。

“你別叫我王爺,我們已是夫妻,不必這麼生分,你可以叫我的字。”

蘇清秋下意識問了句:“王爺的字是什麼?”

“我字雲庭。”

壽王接過話,同時伸出手,拉住了蘇清秋。

蘇清秋感覺自已的手被燙了一下。

她下意識想要縮回手,可壽王的力氣不知怎麼的格外的大,牢牢錮住她的手腕。

蘇清秋咬了咬唇。

“你有話說話,別拉著我行嗎?”

壽王立刻鬆開了手,臉上露出一抹無奈。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不想你離開。”

蘇清秋把凳子往過挪了挪,坐了下來。

“我不走,王爺……雲庭你有話可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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