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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王為了報仇忍辱負重多年，但他到底根基太淺，身邊能用的人也不多。他在宮裡也有人，但都是無關緊要的小卒子，既插不進永壽宮，也近不了皇帝的身。
而宮宴當天，賓客也好，宮人也罷，來來往往太多，保不齊哪裡就被人動了手腳。
所以，吃食最好絕對不碰。
再有，得多帶幾個人，不管走到哪身邊都不能少於兩個人。
以及，備用的藥和衣物也得多帶些。
蘇清秋整理好思緒，叫來白霜和丹菊準備。
白霜翻了翻藥箱，有些發愁。
“小姐，好些藥不夠用了。上次去買藥的鋪子這幾天關門，說是大夫回老家過節了。”
不等蘇清秋回答，丹菊湊了過來：“那個杜娘子不是很厲害的嗎？要不問她買一些吧？”
蘇清秋略有遲疑。
杜若的性子，也不知道願不願意賣藥給她。
畢竟她昨天生了那麼大的氣。
“午後去湖心島問問看吧！”
蘇清秋這麼說道。
但她沒等到午後。
杜若居然自已來找她了。
她換了模樣，喬裝成普通農戶，蘇清秋看到她的時候都沒認出來！
直到杜若開口，她才確定。
“那些小鴨子怎麼樣了？”
這就是杜若的來意。
“在花園的池子裡養著，目前還好，吃的挺多。”蘇清秋回答得很認真，“你要不要去看看？”
杜若撇了撇嘴。
“還是算了，這深宅大院烏煙瘴氣的，不適合我。”
蘇清秋上前拉她。
“我知道你不喜歡公侯王府，你放心，我不會對別人透露你的身份的。這府里人少，一直很安靜，沒有你擔心的烏煙瘴氣的事兒。”
“倒也是，就你家王爺那樣子，後院也鬧不起來。”
杜若聳了聳肩，不再推辭。
蘇清秋帶著她直接去了後院的蓮花池。
看著那群小鴨子在水中嬉戲，杜若放下心來，眼神也變得溫和多了。
她心情一好，說話就沒什麼顧忌。
“你那男人，不是我說，也太軟弱了，你該強勢起來，可別被他壓制住了。這男人啊都是欠，越對他們好，就越會得寸進尺，不把你當回事。”
杜若說起了“戀愛經”。
蘇清秋起初不是很贊同，但聽著杜若說了一通後，莫名覺得她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至於兩個丫鬟……白霜沒吭聲，丹菊卻不住地點頭。
說了半天，杜若看了看天色，準備回去。
臨走前，她從隨身帶的褡褳裡摸出了一個盒子。
“你幫我養鴨子，也不能叫你白養，我這兒有些藥丸，你拿著，怎麼吃都寫在上頭了。”
蘇清秋有些受寵若驚。
“養幾隻鴨子而已，用不著這些。”
杜若不有分手一把塞進她手裡。
“廢什麼話？跟我還客套？快拿著！”
蘇清秋接住了盒子，抿嘴笑了起來。
把杜若送到後門外，見她跳上了一頭驢，蘇清秋才帶著兩個丫鬟回了正院。
白霜接過盒子開啟，看到裡頭有六個小瓶子，還有一張折起來的紙。
“小姐，這瓶子好漂亮！”
白霜驚歎。
蘇清秋轉頭一看，也不由驚歎一聲。
“這是琉璃做的？能把琉璃燒製得如此純淨，可真難得。”
她拿起一個瓶子，湊到光下仔細打量。
幾個瓶子的顏色都不一樣，但都通透純淨，不含半點雜質。
放下瓶子後她又拿起那張紙看了起來。
幾眼掃完，蘇清秋的表情忽然變得古怪。
“杜娘子還真是……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她嘀咕了一句，趕緊把紙塞回了盒子內，拉著白霜和丹菊商量起來。
因忙著宮宴的事，第二天鋪子開業，蘇清秋都顧不上了，只到了到，四處看了看就回來了。
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
宮宴是在晚上。
除了皇室宗親們，皇帝還叫上了幾家姻親和幾位信任的大臣，所以今日的宮宴格外熱鬧。
蘇清秋跟著壽王到太和殿時，已經有不少人在了。
席位分列兩旁，男子在左，女眷在右，上首最中間是皇帝，右邊是貴妃，後面是幾位育有皇子公主的妃嬪。
蘇清秋快速地掃了兩眼，將座位排次記在心中。
壽王悄悄捏了捏她的手。
“小心。”
他低聲說了一句。
蘇清秋輕輕點了下頭。
兩人被內侍領到前頭，向皇帝請安。
皇帝看起來挺高興的，臉上帶著笑，問了壽王的近況。
末了，皇帝看向蘇清秋。
“你們兩個成婚也有兩月了，子嗣也該抓緊，定兒年紀不小了，你五弟都有兩個孩子了。”
蘇清秋眼角一抽，忍不住看向壽王。
才成親兩個月就催著要孩子……至於嗎？
她不信皇帝不知道壽王府的情況，她和壽王一直分居睡的，怎麼生孩子？
還拿五皇子對比……
五皇子比壽王小一歲，但成親都兩年了，府裡一妻一妾，分別生了一兒一女，都還不到一歲。
蘇清秋一路腹誹著，面上還要保持微笑，等皇帝訓完，她和壽王各自回到了座位上。
誰知她剛坐下，一個年長的宮女突然過來攔住了白霜和丹菊。
“宮裡規矩，王妃身邊只能留一個丫鬟服侍。”
丹菊柳眉一豎。
“什麼意思？平時我們王妃都是我們兩個一起伺候的，怎麼到宮裡只能留一個了？這是什麼規矩？！”
丹菊氣盛，那宮女都嚇了一跳，忙解釋道。
“姑娘不必擔心王妃無人伺候，還有兩位宮女在的，不會委屈了王妃。這是宮裡的規矩，其餘王妃也都是如此。”
她特意加重了“宮裡”這兩個字。
蘇清秋往兩邊掃了一眼，發現的確如此，其他幾位王妃身邊也都只有一個自已的丫鬟。
“既是宮裡的規矩，那隻能遵從了。聽說此次宮宴是貴妃娘娘操持的？娘娘管理後宮多年，想來是不會讓這宴席上出錯的。丹菊，你到外頭候著。”
她朝丹菊揮了揮手。
丹菊瞪了那宮女幾眼，甩了甩帕子，轉身走了出去。
白霜沉默著來到蘇清秋身後。
“小姐……”
她低低喚了一聲，語帶擔憂。
蘇清秋朝她使了個眼色。
白霜捏了捏帕子，深吸了口氣，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