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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遺失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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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彥引領她來到海岸邊的一處,眼前遼闊的海景與遠處繁華的沿海街區交相輝映,那正是星泉國赫赫有名的坊市。月落素日裡多居於神殿之中,鮮少涉足外界,此刻目睹這熙攘喧囂的場景,內心不禁湧起一股期待之情,躍躍欲試。

彥卿輕輕攔住了她,輕聲提醒道:“稍等片刻,你這身裝扮似乎並不適宜。”他輕輕一揮衣袖,只見月落身上的衣裙發生了變化,原本屬於神職人員的刺繡圖案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輕盈飄逸的白色紗裙,宛如仙子下凡,清麗脫俗。

月落尚未來得及從衣裙驟變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彥卿已輕輕牽起她的手,向著坊街的方向邁去,嘴角微揚,輕聲道:“此番裝扮甚好,我們這便去吧。”

步入這繁華的街市,只見人潮湧動,熱鬧非凡。彥卿所言非虛,星泉國的子民們正歡聚一堂,共同慶祝著盛大的月影節。這裡的坊街聚集了琳琅滿目的商販攤位和絡繹不絕的遊客。

月落興奮地在人群中穿梭,好奇的目光不停地在四周流連。她一會兒被五彩斑斕的攤位吸引,一會兒又被熱鬧的街頭表演所牽絆。卿彥緊隨其後,時刻留意著她的動向,生怕她在這人潮中走失,幾乎要控制不住她的歡脫步伐。

卿彥無奈地搖頭笑道:“看來硯初真是把你關得太久了,他這般確實不太地道。”

月落聞言,回過頭來,臉上露出些許不滿,氣鼓鼓地說道:“你不許說陛下!陛下他對我很好,只是神殿事務繁忙,我才鮮少有機會出來罷了。”

卿彥輕輕颳了刮月落的鼻子,取笑道:“你這氣鼓鼓的樣子,簡直像只青蛙。”月落聽後,頓時更加氣憤,試圖伸手去撓他。然而,卿彥身形一閃,輕鬆躲過了她的攻擊。他個子高挑,月落連他一根頭髮都沒碰到。

卿彥輕輕握住月落撲騰不已的小手,爽朗地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隨即用下巴指了指一處人群聚集的地方,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那邊正有戲劇表演,我帶你去看看如何?”

二人緩緩走近,月落這才發現,此處竟是一個盛大的演出活動。各個舞臺分散而立,各自上演著精彩紛呈的表演,每個舞臺前都圍滿了觀眾。卿彥領著她來到了一個人群最為聚集的舞臺前,巧妙地尋得一處絕佳的觀影位置。

月落全神貫注地觀看著舞臺上的演出,這個舞臺描繪的是主君硯初帶領子民們英勇屠殺惡龍、挑戰邪惡巫師的劇情故事。

正當月落全神貫注地觀看著劇情,尤其是硯初與龍女的相遇這一精彩片段時,卿彥突然五指張開,在她眼前晃了晃,輕聲問道:“看得這麼入神?”月落微微蹙眉,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打擾自已。然而,卿彥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繼續低聲說道:“給我一些銀兩,我去給你買些好玩的來。”

月落輕輕皺眉,大祭司的確會讓侍女為她準備一個小錢袋。然而,她對金錢並沒有太多的概念,平時也鮮少有用到錢的地方。回想起晨曦,即使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也從未開口向她索要過金錢,這個卿彥多少有些無賴,儘管如此,但她有求於他,也不敢輕易得罪他。於是,她勉強拿出錢袋,猶豫著該掏出多少銀兩給他。

見月落如此糾結的模樣,卿彥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手一揮,月落的整個錢袋便輕而易舉地落入了他的手中。他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錢袋,還輕飄飄地說了句:“謝謝落落,這些錢差不多足矣。”月落被他這厚顏無恥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氣得說不出話來。

卿彥轉身對月落交代道:“你且在此處稍等片刻。”說完,他便轉身離去。待卿彥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這個舞臺的演出也漸近尾聲,觀眾們紛紛起身離去。月落無奈,只好在周圍閒逛,看看是否還有其他感興趣的演出。

月落四處閒逛之際,偶然間在角落中發現了一出正在上演的戲劇,然而觀眾寥寥,氛圍略顯寂寥。她好奇地湊近了些,這出戏講述的是一個先知的故事。先知因窺探了神明的命運,眼見神明為拯救世間而自我犧牲,心中湧起深深的憐憫之情。先知試圖改變神明的天命,然而卻遭到了反噬,遭遇了悲慘的結局。月落靜靜地觀看著,心中不禁感慨萬千,她輕輕用手撫摸了一下臉頰,這才發現,自已竟在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

為何她會如此悲傷?那股憂傷此時此刻如病毒般無情,在她體內肆虐,侵蝕著她的心靈。她似乎又瞥見了那個曾溫暖她歲月的身影,然而,那面容卻始終模糊不清,他究竟身在何方?她真的很想他……師父。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尋你半天。”卿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月落眼前看到的,卻是突然出現一小碟用棕櫚葉精心裝盛的新鮮的莓果,誘人至極。月落轉過頭卻望見一個恐怖的鬼面,嚇得她瞬間心跳加速。

卿彥瞥見月落滿臉淚痕,心中一驚,立刻摘下鬼面,原本的玩笑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怎麼了?是看到什麼讓你如此傷心?”他輕聲問道,語氣中滿是關切與擔憂。

月落再回頭看剛剛演出戲劇的方向,那個關於先知的戲劇表演也結束了,本就寥寥無幾的觀眾也散去,月落苦澀搖搖頭:“沒事,就是剛看了一場十分動人的表演。”用衣袖擦掉眼角的眼淚,又問卿彥“每年月影節都會表演這些戲劇嗎?”

見月落情緒漸漸平復,卿彥便不再追問,他輕輕將手中的鬼面遞給月落,隨後用竹籤挑起一顆鮮豔的莓果,遞到她的唇邊,解釋道:“月影節表演戲劇,是星泉國由來已久的傳統。每年的這個時候,無數創作者都會傾盡心血,創作出許多新的戲劇作品。而在月影節的最後一天,大家會共同評選出最受歡迎的戲劇以及表現最為出色的女主角,這位女主角將被譽為月魁。”

月落覺得那莓果滋味鮮美,便又接連吃了好幾個,隨後,又拿起卿彥遞給她的鬼面,仔細端詳起來:“這個鬼面與大祭司的那個確實頗為相似,難道這也是月影節的一項傳統嗎?”說完,她便將鬼面戴在臉上,輕輕地比劃著。

見月落風捲殘雲般將莓果吃得一乾二淨,卿彥無奈搖頭,卻又忍不住笑道:“星泉國人信仰月影女神,而大祭司作為女神的代言人,在民眾心中有著極高的地位。因此,每逢節日,人們都會佩戴鬼面,以此祈求神的庇護。”

言畢,卿彥由衷地讚歎道:“哎!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硯初這小子當主君倒是有把刷子的,即便在帝君的嚴酷統治與滄海詛咒的雙重桎梏之下,國家依然能夠穩固前行,經濟與文化均呈現出勃勃生機。”他轉而望向月落,只見月落滿臉認同與敬仰之情,不禁心生捉弄之意。於是,他以一種既神秘又魅惑地湊近月落,低聲問道:“這吃也吃了,戲也看了,接下來是不是應該喝點什麼?深入感受一下在你的好陛下統治下的,星泉國最真實的一面。”

月落抬頭看了看遠處的海平面,夕陽的餘暉灑在海面上,映出一片金黃。她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輕聲說道:“我們已經出來大半天了,你什麼時候兌現諾言?如果神殿的人發現我不見了,大祭司會擔心的。”

然而,卿彥卻似乎並不以為意,他輕鬆地笑道:“急什麼?這才哪到哪?”說完,不等月落拒絕,就拉起她的手,繼續向鬧市的深處走去。月落不時地回頭望向神殿的方向,心中充滿了不安。她默默地祈禱著,希望大祭司沒有發現她偷偷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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