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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滄海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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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了微弱而悠揚的吟唱,那是女人的聲音,自遙遠的海岸線那邊嫋嫋傳來。月落被其吸引,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目光穿越夜色,投向那隱約可見的海岸線,卿彥也緊隨其後。

只見月亮緩緩升起在海門之上,月光如水,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海岸線邊,一群身著黑色長袍的婦女聚集在一起,她們手中都緊緊抱著一個小布包,彷彿抱著生命中最為珍貴的寶物。她們溫柔地吟唱著,歌聲如泣如訴,淒涼而動人,彷彿訴說著失去最希望保護之人的痛苦,那種悲傷之情,足以令聞者動容,淚眼婆娑。

三位神職人員,身著月落出來時一樣的神殿統一的制服,手持精緻的瓷瓶,他們緩緩地走向每一位婦女,輕輕地在她們的布包上滴下一滴黑色的液體。每當這時,便有婦女瞬間崩潰,彷彿心靈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她們就地破碎,淚水無法抑制地滑落。歌聲也在這時刻開始顫抖,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顯得愈發淒涼和哀傷。

緊接著,眾人開始在波光粼粼的海水邊緣忙碌地準備小船。這些小船精緻而小巧,每隻僅有一肘之長,恰好能夠承載一個小布包。每當一隻小船準備就緒,神職人員便會虔誠地進行神殿的祈禱,他們的聲音低沉而莊重,彷彿在向神明祈求庇護。隨後,他們會在船頭精心放置一支未點亮的蠟燭,以及一小束月桂花。

目睹這一切,月落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她緊緊揪住心口的衣服,彷彿想以此來緩解內心的痛苦。她轉頭望向身旁的卿彥,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們這是在舉行什麼儀式嗎?”

卿彥注意到了月落的不適,他投來一個溫暖而安撫的眼神,並輕輕地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他輕聲解釋道:“這些婦女們都是產下死胎的母親。每當朔月升起之時,星泉國會統一為她們安排祭祀儀式,以此寄託哀思,祈求神明的庇佑與寬恕。”

月落靜靜地聆聽著卿彥的解釋:“星泉國人深信月影神的神秘力量,認為夕影水是神的血液所化,生者接觸它便會被詛咒,導致四肢僵硬。然而,他們也發現了一種奇妙的現象:那些曾感染過夕影水的人,在死後進入海中,即便被海洋生物吞噬,待海洋生物感染死去後,最終的歸宿卻總是礦脈源頭--龍魂之墓地。”

“星泉國人認為這樣便是迴歸生命的本源。”卿彥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那些小布包,包裹的是死嬰,而月影神本來就保佑繁育的女神,正是因為未知的原因,造成了女神神位的缺失,才造成這樣的現象,他們的母親想用這樣的形式喚醒神明的憐憫和迴歸。”

“星泉國人深信,透過這樣的儀式,能夠使死者回歸生命的本源。那些小布包內,包裹著的是無辜的死嬰。神職人員在包裹他們的布包上滴上夕影水,再放歸大海,大海就會帶著他們迴歸生命的起點。那些精緻的小布包內,溫柔地包裹著一個個無辜的死嬰。神職人員虔誠地在這些布包上滴上神秘的夕影水,隨後輕輕地將它們放歸於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大海會帶著這些無辜的靈魂,穿越無盡的波濤,迴歸生命的起點,那裡是他們新生的希望,也是他們永恆的歸宿。

卿彥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月影神,這位原本保佑繁育的女神,在某種未知的原因下,神位缺失,導致了這樣的悲劇。因此,這些母親們希望透過這樣的儀式,喚醒神明的憐憫,祈求她的迴歸,讓悲劇不再繼續重演。”

卿彥的話語剛剛落下,一道身影突然奪門而入,飛快地衝向月落,緊緊抱住她的大腿。那名婦女微胖的身軀在顫抖,顯然情緒極為激動,大聲哭泣著,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卿彥見狀,警覺地想要保護月落,正欲攻擊這個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

然而,月落迅速制止了卿彥的動作。她低下頭,仔細打量這位婦女,發現她不僅神情悲痛,似乎還有些神志不清,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什麼。月落溫柔地撫摸著婦女的頭髮,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她注意到,這位婦女似乎還是一名孕婦,身體在不停地發抖,彷彿正經歷著巨大的恐懼和不安。

月落輕聲詢問婦女:“您怎麼了?有什麼我可以幫助您的嗎?”她的話語中充滿了關切和同情。

她將耳朵湊近,努力想聽清這位婦女唸叨的話。終於,她捕捉到了一些零碎的詞彙:“求聖女賜福,救救我的孩子。”

正當月落準備進一步詢問那位孕婦的情況時,老闆娘白嵐也急匆匆地衝了進來。她趕緊扶起那位孕婦,同時向月落和卿彥不住地道歉:“十分抱歉,她是我姐姐,她並沒有惡意。她只是因為過度悲傷和絕望,誤以為姑娘是聖女殿下,所以想請姑娘救救她肚子裡的孩子。我這就帶她離開,給你們添麻煩了,真的非常抱歉。”白嵐的語氣中充滿了歉意和無奈。

她小心翼翼地扶著姐姐,準備帶她離開這個地方。然而,月落輕輕拉住了白嵐的手,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同情。她看著白嵐,輕聲問道:“你姐姐她怎麼了?我看她情況不太好,可有我能幫忙的?”

白嵐見月落不僅沒有像其他客人那樣嫌煩,反而表現出對她的姐姐的關心和同情,心中不禁動容。她眼角溼潤,感激地看著月落,輕聲道:“謝謝你,姑娘。我姐姐以前也是個正常的人,我們姐妹二人一起經營著這家酒肆,生活雖然清苦,但也算過得去。”

“可是後來,姐姐她嫁給了一個負心漢,婚後不久就誕下了一名死嬰。那個男人受不了打擊,竟然跑了,留下姐姐一個人面對這殘酷的現實,還捲走了酒肆多年經營攢下的本錢。姐姐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開始變得神志不清,

白嵐繼續訴說著姐姐的遭遇,聲音帶著無盡的悲傷和無奈:“姐姐失去孩子後,終日裡抱著一個布娃娃,彷彿那就是她死去的孩子。她常常對著布娃娃低語,眼中滿是淚水。我們試過各種辦法讓她忘記那個孩子,可是都無濟於事。後來,也許是她太希望有一個自已的孩子了,竟然偷跑出去與各種陌生人過夜。我沒有看好她,她就這樣懷孕了。”

白嵐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和無奈,她繼續說道:“懷孕後的姐姐情緒變得更加不穩定,她總是疑神疑鬼,擔心有人會傷害到腹中的胎兒。後來,情況愈發嚴重,只要看到身穿白衣、類似神職人員的顧客,她就會衝過去,求別人給她賜福,保佑孩子平安。就像剛才冒犯姑娘你一樣,她並不是有意為之,實在是情非得已。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她的無禮之舉。”

就在此時,不知道哪一句談話,似乎又觸及了白嵐姐姐內心深處的傷痛。她突然哭著朝月落跪了下來,雙手合十,不停地請求月落賜福,保佑她腹中的胎兒平安。白嵐見狀,心疼得眼淚直流,她急忙上前準備扶起姐姐,同時向月落道歉:“對不起,姑娘,我姐姐她……她不是有意的。”

月落輕輕搖了搖頭,示意白嵐不必緊張。她溫柔地扶起白嵐的姐姐,輕聲說道:“白嵐姐姐,你別這樣。我願意試試,雖然我的祝福不一定能起到神奇的效果,但我也願意為還沒出生的寶寶送上一份真摯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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