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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封閉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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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來越亮了,你感覺到了嗎?”我點燃煙,嫋嫋繞進去的白霧,李珉淡淡的回應我“因為晝夜交替,我們沒辦法。”

“算了,你聽不明白的”我不想明說話裡的意思,索性叼著半截煙沉默,李珉一臉複雜的表情看著我眼下發青的黑眼圈,不確定的問“鄭琋,你又失眠了?”

天還仍然亮起,溫涼的微風不燥,但為什麼這麼悶呢。

“放心,我開了安眠藥。”我吐出最後一口霧團,熄滅菸蒂,疲憊的眸子落下,眼裡的倦意明顯“不會死的。”

話像羽毛一樣輕巧,一個小小的失眠,無數遍打來的陌生電話,處處都是錯的,我的命,我的心臟。

它在瘋狂的叫器,暴擊的每下都無法癒合,李珉忽然拽起我的手就直奔醫院,我掙扎的身體痠疼,在車上也還是沒忍住罵他“你到底想幹嘛?犯病了就去精神病醫院!”

李珉在前面握著方向盤,咬了咬碎了一句“我想幹嘛,我想把你的腦子拆下來看看是不是屎,失眠到這種程度更應該好好查查了,而不是在這猜謎語。”

李珉沒給我發揮的機會,又說“我才沒病,不需要。”

路過的燈打在地面,泛黃的亮點,我靠在後坐不禁笑了一聲,李珉透過後視鏡看著我,我心平氣和的霧藍眸色在閃著諷刺“是我有病,李珉,我幻想有人曾在我的記憶裡永存,可我想不起來。”

“一想起來就頭疼。”

片刻,李珉將車停進空位,忽然的說“終於要到了嗎……你想記起來嗎?”

我釋然的抬頭讓眼裡的淚憋回去,坎坷的確定“我想。”

“我的人生,不想忘記一個人。”

李珉靜靜聽著,可能是聽出我話裡的哽咽,甚至更坦然的看著我“好,那你聽了之後,不要再多想。”

我其實更多聽不懂他話的意思,僅能順藤摸瓜的明白我真的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而且關於各種未知號碼,我的耳側彷彿就能傳來一聲清冷淺含著意味的笑。

我朝李珉點點頭,李珉才帶我去了精神科,那裡的人很少,可能今天是週日吧,我坐在對面的時候,恍惚的出現另一個人的影子。

像一個醫生,非常熟悉的感覺,連坐下去的那一秒都夢迴故地一般。李珉在一旁說“醫生,他又失眠了,而且伴隨著頭疼,有恢復記憶的法子嗎?”

對面戴著眼鏡的醫生先拿手電筒照了我充血的眼睛,最後在本子上劃道“現在這個情況,我建議多休息吧,但關於恢復記憶,還是有點困難。”

李珉嘆息一聲,扶著額頭說“我知道只有50%的機率,但還是想讓他記起以前的事。”

一旁,我看著醫生毫無波瀾的說“我沒可能恢復嗎?”醫生也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你們這麼講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你們可以先做個檢查,我觀察一段時間,等你狀態良好之後,再來。”

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卡在喉嚨裡,現在才磕磕絆絆的講出來“可我知道,那年車禍之後,我只是有點輕微腦震盪而已,怎麼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彷彿我的問題有些奇怪,醫生卻抬了抬他的眼鏡“確實是輕微的腦震盪,但還是傷到了神經,本來是短暫的失憶,可後面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你的潛意識在逃避傷害。”

我錯愕的說“逃避?為什麼?”

可醫生也不明白,醫生搖了搖頭,繼續看著我的病例單說“你曾經有過精神創傷,並且是很嚴重的,你遭受過虐待,或者是什麼刻苦銘心的,很多記憶都不友好,才會促使你選擇性的逃避。”

“並且你在很長的時間裡,精神一直處於一個很封閉的空間,而且你患過嚴重的雙相人格障礙,我很難讓你記起來。”

是我自已在逃避,在害怕,可我看著未知的前方,只覺得心疼,每一個腳步,都格外的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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