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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嫣卻待著未走，她故意調笑說：“妹妹現在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林芙瀅一聽，惱羞道：“二姐別揶揄我，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林羽嫣坐到床邊，低頭道：“本來是想先救你的，可不巧被你那交好的柳茹姑娘先佔了帶子。”
林芙瀅聽到羽嫣的話後，也回想到落水時的情景，憤憤不平地說：“我把她當姐姐般，她竟然在水裡把我打到一邊。真沒想到，臨危之際，是二姐你想著救我。”
“你也別把我想得太好了。這世上人人都往往把自已放在第一位，即便是親人，也有不親的時候。我看你和四妹，明明是親姐妹，也如陌生人一般。”
林芙瀅皺眉，撇了撇嘴：“又不是我不想親近她，我幼時也跟她玩耍的。自從父親讓個嬤嬤伺候她，她就沉默寡言的，整天悶悶不樂，誰要跟她玩啊。”
“嬤嬤，哪個嬤嬤？”
“就是那個天天板著一張臉的周媽媽，兇巴巴的。”
“這個周媽媽什麼來路，在林府裡也敢擺臉色。”
“誰說不是呢，可是娘說了，讓我別計較這麼多，隨她去。”
林羽嫣心中對這個周媽媽更好奇了，看樣子，周媽媽似乎另有主子，會是誰呢？父親又為何讓這麼個人去伺候四妹呢？
“對了，姐姐，那個鎮國公府的公子怎麼還沒給你上門提親啊。你們，該不會真的像柳茹猜的那樣吧？”
林羽嫣冷笑一聲道：“說起這個，我倒是想問問，什麼胡言亂語你也聽，什麼話你也往外說？”
“那不是別人問起嘛，我也沒說什麼。”林芙瀅不服氣地狡辯，但又自知理虧。
“行了，你也好好休息吧。”林羽嫣眼看從她嘴裡問不出什麼，這丫頭也不像什麼心機深沉的人，只好囑咐她好好休息。
回到院落裡，羽嫣心中還是摸不著頭緒，她不敢輕易認定四妹就是幕後黑手，也不能把四妹排除在外，她還不確定四妹的心意。
如此，也許自已只能以身試險了。現下，也快到了上輩子去尼姑庵的時候，不知這輩子他們還會不會在這個時候再次加害。
柳兒看著羽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問道：“小姐，還在憂慮著嗎？奴婢也不知小姐今日干嘛又要救她們。”
“我只是想給她們個教訓而已。現下，最重要的是力求自保，找到想要謀害我的兇手。”
主僕二人正說著悄悄話呢，陳媽媽這時來了。
“陳媽媽，這麼晚了，可是什麼事？”
陳媽媽上前，輕聲道：“回稟小姐，周媽媽今夜又出門了，就在剛才，往城中河方向走去了。”
羽嫣當即對柳兒道：“快，為我準備一身暗袍，讓小葉隨我去看看。”
“小姐，這深更半夜的，太危險了。”陳媽媽忙道。
“不去瞧瞧，我怎麼知道這些人在密謀著什麼呢。沒事，我自當小心。陳媽媽、柳兒，你們在府裡接應就是。”
林羽嫣披著黑色外袍，提著一盞夜燈就與小葉悄悄溜出府去。
靠近城中河時，羽嫣急忙熄了燈，示意小葉一同貓著身子沿著牆壁緩慢前行。終於，瞧見河邊渡頭，一樹下有著兩盞燈。羽嫣依稀看到周媽媽胖矮的身子，對面是個老頭身影。
“現下，林府都關注著三小姐院，沒人注意得到她。”
“好，嬤嬤你就這幾日行事。再不動手，那幫人怕是也要查到她了。必須快刀斬亂麻，不得有閃失。”
“您確定要殺她嗎，她不是林老爺的女兒嗎？這在林府做這種事……”
“周媽媽，你來林府安逸日子過久了，連規矩都忘了嗎？”
“是，奴婢不該多問，奴婢知錯。”
“此事了結之後，主子重重有賞，你也可以養老去了。不必再回宮裡。你的兒女，主子也會安排他們在上京城有個好去處。”
周媽媽一聽，聲音稍顯激動：“那丫頭是個不成事的，解決她易如反掌，奴婢定當順利了結。”
“小姐在林府裡怎麼樣？”
“小姐只是身子尚弱。別的一切都好，林府顧忌娘娘，不敢怠慢。”
“嗯。”
羽嫣聽到這，早已震驚地捂住嘴，眼神示意小葉噤聲。
樹下，老頭已先行離開。周媽媽也轉身要走。
羽嫣忙帶小葉閃到巨石後面。
但見周媽媽沉浸在喜悅之中，步伐都變得輕盈起來，並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羽嫣帶著小葉隨後回到林府，已是大半夜。羽嫣路過花園時，卻聽到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
“什麼人在那？”
羽嫣心裡一驚，忙脫下外袍，扔給小葉。小葉也機靈，忙把外袍塞進外衣裡藏了起來。
“是四妹嗎？”羽嫣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迎面對上林月嫻。
“深夜了，四妹怎麼還不睡覺？倒在花園裡。”
“姐姐還說我呢，姐姐怎麼也在這裡。還穿得這樣單薄。”
“不過是想到日裡發生的事情，又回想起不久前我落水之事。只覺後怕，便想出門賞月，散散心。四妹你呀，身子弱更該當心了。”
“是該小心，不過我一向不喜去河邊，湖邊的，常年待在院子裡，倒也無事。”
“妹妹雖小心，但若遇到別人撞上前來，像三妹今日遭遇飛來橫禍，也是防不勝防。”
林月嫻輕笑不應，卻話鋒一轉：“姐姐，你可有遇見周媽媽？”
羽嫣頓時提高了警惕，故作茫然道：“周媽媽？未曾遇見。怎麼她是伺候四妹的，四妹竟不知。”
“我夜裡身子難受，就想著服藥。素日裡，我的藥膳都由周媽媽親自監督熬製，卻未曾在她房裡尋到她。”
“許是去上如廁了，四妹不如回去再瞧瞧。”
“算了，周媽媽是個嚴詞厲色的人，我最不喜與她接觸了。”林月嫻上前，又輕聲細語道：“姐姐也離她遠點吧。”
羽嫣心中一頓，抬眼望著林月嫻離去的背影，越發覺得林月嫻像一團迷霧，如這月色般朦朧，看不真切。
回想起周媽媽與那老頭的談話。娘娘？周媽媽是宮裡的人，林月嫻和這位娘娘有什麼關係呢？
今夜，對羽嫣來說，終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