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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客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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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在心中暗叫不好,本無意選秀,剛才一番引經據典恐怕已經吸引了皇上的注意,現在又讓他抬起頭來,恐怕是難逃一劫。

太后道:“走上前來。”又側目,微微頷首,向兩旁太監示意。那太監會意後將一杯茶連茶帶杯一同扔在我的面前。我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只好裝作無事發生繼續向前走。倒是與我同列的鄴芳春彷彿受到驚嚇,尖叫了一聲。因殿前失儀,不幸落選。

太后看著甄嬛笑著說:“不錯,很端莊。”

但當她清楚地看到甄嬛的臉時,一時有些慌亂:“好自然是好極了,只是這‘甄’姓麼,犯了皇帝的忌諱,還是撂牌子回家去吧。”

皇上看到甄嬛的容顏,震驚與欣喜在他的臉上停留了半刻,隨即恢復如初,彷彿沒有聽到太后所說的話,他讚道:“柔橈嬛嬛,嫵媚姌嫋。你果然當得起這個名字。

“記下她的名字,留牌子。”

甄嬛心亂如麻,她不知道哪一步錯了,這並不是自已想要的結果,明明做好了準備,不過事已至此也只好聽天由命,便回府中準備入宮事宜。

甄嬛這邊和沈眉莊一同回府,這一路上二人互相傾訴著。

“姐姐,當選不是我的本意,今天事發突然…”甄嬛向沈眉莊解釋著。

“無妨,嬛兒貌美如此,又文采斐然,若是沒有當選,那才是怪事呢。”沈眉莊笑著用手指點了一下甄嬛的鼻尖,“何況這也不是什麼天大的壞事,來日我們一同入宮也好有個照應。伯父伯母得知,必然要歡喜上一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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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還沒到甄府門前,人們道喜、鞭炮齊鳴的聲音就傳開了。沈眉莊在外祖父家門前便下了車,此時車中只有甄嬛一人,她若有所思著。流朱忍不住提醒:“小姐呀,沈小姐到家了,咱們也到家了。快來,我扶您下來。”

甄府上下都站在了門前迎接甄嬛。甄父甄母眼含淚花,卻又帶著笑意。看見甄嬛走下車來,所有人都跪了下來,甄父恭恭敬敬地說:“臣甄遠道連同家眷參見小主。”

甄嬛見了這一幕,滿是驚愕與心酸。旋即又想到今日發生的種種,自已已是皇上的宮嬪,只等著聖旨來到,分定品級,不日將會進宮。不過是一日罷了,她的人生似乎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淚珠顆顆滑落,她趕緊扶起父母,一同進府。

晚宴時,甄嬛向父母說著今天發生的所有事,甄父甄母又是一番交代。

晚宴結束甄嬛回到房中休息時已是心亂如麻。她忽然想起今日大選時自已出言相助的那個女子,便吩咐流朱:“你去打聽一下,是否有一秀女是松陽縣縣丞安比槐的女兒,名叫安陵容的。她可否當選,現住在哪裡。不要聲張,悄悄打聽就是了,有訊息即刻回來告訴我。”

她應一聲出去。過了半日來回甄嬛:“回稟小主,安小姐已經當選,現今住在西城靜百衚衕的柳記客棧。不過聽說她只和一個姨娘前來應選,已是十分拮据,怕是打賞下人的錢也掏不出了。”

甄嬛聽了後緊鎖著眉頭,這也實在不像話,哪有當選的小主仍住在客棧的,如果被這兩日前來宣旨的內監和引導姑姑看見,將來到宮中如何立足。

她沉思半刻,說:“你去同父親知會一下,就說是我要邀請一位身世可憐、已經中選卻又在京城中孤苦伶仃的妹妹做客。剩下的等我和浣碧接她回來,我親自去和父親說。”

“不可,小姐今日已經是皇上未婚的宮嬪,這樣在街頭巷尾拋頭露面怕是不合禮法,所以還是讓奴婢帶人去尋吧,您親自去和老爺交代。”流朱好心勸道。

“也對,那就依你吧。我們的流朱還是這麼機靈,改日入了宮去,我定要為你尋一個不苟言笑的嚴肅的夫君。”甄嬛與流朱調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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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在客棧中焦急的等待著,若是上一世,她或許只會坐在凳子上憂慮未來,想念已逝的母親,懊惱白天得罪了夏冬春之類的。但此時她只等她的好姐姐來尋她。

只見她手摸胸口,深呼吸著。

“我不能有什麼異樣,等下姐姐來了我要表現得驚喜驚訝,在推辭一番,重要的是不能讓姨娘瞧出端倪來……”安陵容鎖著眉頭沉思。

就在此時姨娘開啟了屋門,打斷了安陵容的思索。對安陵容說:“大小姐,門廳的小廝說甄府有兩個丫鬟找您,咱們要去看看嗎?”

“甄府?不知是哪一個甄府?姨娘可打探清楚了麼?”安陵容明明知道卻裝不解,出言發問。

“聽說是那吏部侍郎甄遠道府上的丫鬟,說是她們小姐特意邀請您去做客。大小姐,老爺果然沒有看錯您,這才到京城沒有幾日,您便攀上了侍郎小姐這貴親,來日入的宮中……”

瞧瞧,瞧瞧……一個個的都只在意家中所謂的榮耀和利益,父親或是眾多姨娘,無一人關心我、為我的未來憂慮,更可憐的是我那母親,唉……有朝一日我若真的獲得榮寵,必然叫你們沒有好下場。

安陵容聞言心中一片冰冷,她略有不悅地“哼”了一聲,眼下帶著絲絲晦暗,開口卻是:“姨娘,我們把甄府的丫鬟請上來吧,再叫小廝沏一壺茶,她們雖是丫鬟,卻也是甄府的人,我們總不能怠慢了去。”

說話間,流朱浣碧已經到了安陵容面前,將她們小姐甄嬛的意思一一說明。

“安小姐,我們小姐聽聞您在京中並無親眷,下榻在此客棧,又無親近之人作陪,想必十分無趣,特此邀請您來我們甄府做客,直到皇上聖旨來到,您與我們小姐一同進宮。”流朱興高采烈地說著,她並沒有忘記甄嬛的交代,只說是自已希望安小姐作陪,萬萬不可說此舉是在可憐安小姐的。

“正是如此,希望您能收拾好行李,與我們一同回甄府,我們府上的馬車就在客棧外停著呢。您可千萬別不同意啊,這是小姐交代好的,若是您沒有來甄府做客,只怕小姐會為難我們。”浣碧添油加醋地說著。

“雖然這樣有些不合禮法,但……”安陵容想要假意推辭一番,卻沒想到姨娘打斷了她、直接替她做了主。

“我們小姐正有此意,在這京城舉目無親,若是甄府肯收留我們一段時日那便是謝天謝地了。”

安陵容面露尷尬,嘴角抽動著,說不出一句話。怎麼這一世和上一世不太一樣呢,這姨娘是怎麼了?往日至少看起來是溫柔端莊的,這可如何是好,再來一世她也無法應對。

流朱與浣碧相視,便開口:“安小姐,煩請您收拾打點好行李,還有這位姨娘,隨我們一起回甄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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