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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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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秀的這天,天氣晴朗,安陵容站在宮道上望著天空,這天真是極好的,好似一塊通透的藍寶石,沒有一絲雲彩摻在其中。

安靜的紫禁城內除了宮娥太監傳令的聲音,只有陣陣鳥囀,有人喜聞這幽咽的鳴聲,有人卻聽得心煩。

皇上早已大婚,有許多寵妃,這是登基後第一次大選,隆重是必不可少的。儘管如此,選秀麼,不過是挑選些姿貌上乘、有些才情的女子充實後宮、為皇上綿延子嗣。

在這裡等待的少女們一個個都默不作聲。這次的安陵容並沒有像前世那樣,畏畏縮縮低頭不語,而是稍稍抬眼觀察周圍的人,想要找尋姐姐的身影,雖然不能衝上前去搭話,但見到姐姐,也就安心了。

只是甄嬛無意入選,自然沒有用心打扮,在人群之中並不顯眼。

天子選秀真是一件大事啊,來自不同地方的環肥燕瘦通通聚在了這裡。她們中有的人是為了家族的榮耀和利益,有的是為了自已的榮華富貴,也有的是迫於規矩,不得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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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初到宮院,儘管眼中充滿了好奇,卻還是謹遵規矩,安安分分等候著。

此番選秀,甄嬛並未多做準備,她並不想伴在君王身邊。他的父親也覺得她自幼嬌生慣養未必受得了宮規約束,來紫禁城中轉一圈,等來皇帝一句“撂牌子,賜花”即可,回到家中,由父母做主尋找世上最好的郎君,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才好。

那皇帝,雖是九五至尊,坐擁天下,四方來朝,在甄嬛的心中並不是可以託付終生的好男兒,她巴不得入不了皇上的眼。

因此,她今日未施粉黛,一身淺綠色挑絲雙窠雲雁的宮裝,合著規矩裁製的,並無半分出挑,也不顯得小氣了去。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玉芙蓉,除此之外只用一支碧玉七寶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略略自矜身份,以示自已並非小門小戶的女子。

望著滿滿的宮院,黑壓壓一片的人群,只有一人與甄嬛相識,那便是濟州都督沈自山的女兒沈眉莊。她們自幼相識一起長大,情誼非比尋常。

沈眉莊遠遠見到了甄嬛,便笑著走去、拉起她的手:“原來你在這裡啊,嬛兒。數月不見,嬛兒愈發的漂亮了,只是今日正值大選,為何如此素淨?”

甄嬛低頭絞著手裡的絲帕:“姐姐是知道的,我本無意宮牆,比起四四方方的天,我更想做一隻自由的雁,尋得一良人,平平淡淡又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

“好!我算是明白了。不過我的嬛兒,不著粉黛、衣著素淨,更顯得姿容出眾、卓爾不群。好似那出水芙蓉一般,雖無雕飾,卻也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沈眉莊笑著說出這心裡話。

甄嬛聽聞此言,面帶羞赧:“姐姐才是名副其實的美人,何苦說這樣的話來逗弄我。”

甄嬛又抬眼看了看沈眉莊今日的衣著打扮,發自內心地誇讚道:“姐姐今日氣度雍容,出落的亭亭玉立,想必皇上看了是移不開眸子了。”

沈眉莊豎起食指壓在嘴唇上:“謹言慎行!今日參加選秀的秀女們皆非凡等,這樣的話不要叫別人聽了去,況且我姿色不過爾爾,未必能夠入了皇上的眼。”

沈眉莊這邊話音剛落,便聽得“哐啷”一聲。剛剛尋得甄嬛身影的安陵容便惹上了那滿頭珠釵身穿錦緞的女子。

那女子身著華美,一身錦緞宮裝,無論是裁剪還是用料,都是上好的,頭上戴的釵環珠翠更是稀罕物。說她雍容華貴好似宮裡的娘娘也不為過。

她用手拽住安陵容,大聲喝道:“你沒長眼麼?這麼滾燙的茶水澆到我身上!想作死麼?你是哪家的秀女?”

縱然是重來一世,安陵容也不免被夏冬春這咄咄逼人的模樣嚇到說不出話。此時的她楚楚可憐,瑟縮著,淡紅染上眼尾,低著頭小聲說道:“我…我叫安陵容,家父…家父是…是……”

夏冬春看出她的窘迫,上下打量著,發現她衣飾普通,甚至過於樸素,更加不把她放在眼裡,惡狠狠地說:“喲,連父親的官職也記不住?是記不住呢?還是因為是個九品芝麻官,說不出口呢?”

夏冬春步步緊逼,安陵容漲紅了臉頰,用蚊子般的聲音說:“家父是松陽縣縣丞安比槐…”

“果然出身小門小戶,竟然如此不知禮數,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夏冬春聞言更是輕蔑,出言侮辱。

夏冬春這樣惡語相向,安陵容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項鍊一樣,晶瑩的淚珠一顆顆往出冒,她低著頭說不出一句話,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你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麼?新涪司士參軍的千金夏冬春。”旁邊有落井下石的人得意地衝著安陵容說。

安陵在不願意,也只好躬身施禮,向夏冬春謝罪:“陵容剛才只是想到待會兒要面見聖駕,心中不安,所以一時失手將茶水灑在夏姐姐身上。陵容在這裡向姐姐請罪,望姐姐原諒。”

夏冬春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直言:“憑你也想見聖駕?真是異想天開!今日之事要作罷也可,你只需跪下向我叩頭請罪。還有,再不許叫我姐姐,姐姐也是你能叫的?”

安陵容心中早就拿刀子紮了夏冬春幾萬遍了,她只祈求著甄嬛的身影能快點出現。她面色蒼白,臉上帶著淚痕,顯得十分嬌弱無助,真真是我見猶憐。可是身邊的秀女沒有一人願意勸阻夏冬春,想來,小門小戶、縣丞的女兒能有幾分可能被皇上看中,而這位新涪司士參軍的千金,就算沒有入選,那背後是勢力也不是自已能得罪得了的。

誰會為了素昧平生的沒什麼權勢的女人出頭呢?

甄嬛早就被這邊的熱鬧所吸引,沒有聽沈眉莊不要惹是生非的勸阻,擠開眾人,站在安小鳥前面與夏冬春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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