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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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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落玉山,虛無

顧念暉從昏迷中醒來,低下頭粗略掃視了一圈身處之境,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漆黑的空間,空間之內彷彿無垠浩瀚,沒有著落點,四面八方都是黑暗。

透過餘光,他看到遠處有一飄浮之物正詭異的盯著自已。

「難道我掛了?這是十八層地獄?」

依照目前的處境,基本上與恐怖片的場景無異。

顧念暉不敢想象,人稱婦女之友的他死後竟然會下地獄!一定是閻羅判官來自地獄的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或許還有一種可能,閻羅判官是女!

怕死是人的本能,不明所以先裝死。

下一秒,顧念暉拿定主意,敵不動我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估摸著過了兩個時辰有餘,膀胱的酸脹之感愈甚。

「虛了?強擼灰飛煙滅,古人誠我不欺!」

許是感受到顧念暉的窘境,遠處那飄浮之物逐漸清晰。

“別裝了,我知道你沒死…”只聽到一聲低沉的聲音傳來,聲音蒼老且詭異。

???!!!

心頭一驚!

顧念暉瞳孔急劇收縮,那飄浮之物盡收眼底,有人廓卻無人型,全身虛幻散發著淡淡的紫光,令人不寒而慄。

顧念暉略顯尷尬的爬了起來,仰頭打量著浩瀚無垠的虛空,一陣眩暈襲來,雙腳不自覺晃動幾步,腳下虛空泛出陣陣漣漪,步步生蓮,恍如夢境,五感傳來的真實卻又令他驚悚不已。

「難道,我真的掛了?不對啊!昨晚我是在幹啥來著?沒做死怎麼會死?我肯定還活著,死人是不會憋尿的!」

“知道我是裝死還在那裡演!!!老六!真老六!”

顧念暉暗自叫罵了一句,膀胱的酸脹之感再次襲來,不禁一陣哆嗦,顧不上許多,轉過身去便是濤濤洪水傾瀉而下。(無不良引導,請勿隨地大小便!)

尿了~鬼目睽睽之下。

「可惜我不是童子尿,不然必定滋你個灰飛煙滅!」

???!!!

那飄浮之物漲大了臉,怒罵一聲,“隨地解手,無恥之尤!尤為過之!”

「嚯!還是個文明人……」

「到底是誰無恥?不是你在這嚇我,我至於憋這麼久嗎?顧念暉心有忿恨,但卻又十分忌憚。」

……

四目相對,良久。

那飄浮之物怒氣稍減,並率先打破平靜:“有辱斯文!有礙觀瞻!我本以為,你可以成為我下一個我…”

“在下如此粗俗,哪能成為您這樣的…人…呢?!”顧念暉聲音是哆嗦的。

「呸,我好好的人不當,讓我跟你去做鬼?」

無恥!顧念暉雖然心裡媽賣批但是嘴上還是笑嘻嘻。

“做鬼?這世上何來鬼!我可是靈魄!無上的靈者之魄!”靈魄怒氣值再次拉滿。

「嗯?有區別嗎?」

顧念暉表示質疑,下一刻,他馬上就察覺到不對勁!驚撥出聲:“臥槽!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是你是我,又有什麼分別,你便是我,我亦是你!無差爾。”

這一次,靈魄不溫不火,恢復了他自認為讀書人該有的斯文,悵然沉吟道:“觥籌玉露醉人夢,浩渺煙塵蒼蒼狗。士人不負上人志,草芥黃涼我亦如。”

恍惚間,識海之內一股莫名的力量源源不斷的釋放,顧念暉只覺得前世今生的記憶融匯交錯。

「對啊!是你是我,又真的有什麼分別?」

「我…穿越了…了?透過原主的記憶共情,顧念暉清楚的發現,這個靈魄就是身軀的主人。」

“但是我為什麼會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這裡?”

原主的記憶源源不斷灌入顧念暉腦海之中…

顧念暉,大漠徐城人氏,徐州齊樂縣縣尉,人際關係極差。

“縣尉?也算是個縣委書記,雖然是副的。”顧念暉感到十分滿意。

母親雲珊,徐州士族雲家的族長,雲珊掌握著徐州赫赫有名的武裝民團——雲勇團,後因病與世長辭之後,雲勇團被族弟帶離雲家,雲家沒落。

父親顧苗因雲珊去世,鬱鬱寡歡,染上瘋疾。

顧念暉自小是被大嫂養大的,念字輩中僅剩他這一棵獨苗,所以顧念暉被寄予中興顧家的希望。

大漠國每三年舉辦一次“青武會”選拔人才,優選者將會被送入大漠最高軍事學府—掌軍府!

三個月前,顧念暉帶其兩個侄子顧少卿、顧少軍前往晉州參加青武會,憑藉三人的努力,顧家隊伍順利進入半決賽。取得半決賽勝利那日,顧念暉與其飯桶侄子顧少卿在尋花閣飲酒,一壺酒下肚他便昏死了過去,一覺醒來便已身處虛無之中。

令顧念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是競爭對手暗地使壞,那他們最該抓的是顧少軍,因為顧少軍是顧家隊伍中的實力擔當。

“等一等!”顧念暉強行從靈魄的記憶共情中掙脫出來,他發現屬於自已腦海裡的那部分記憶正逐步被老六原主清除。

“你憑什麼刪除我的記憶!”顧念暉抗議。

“成為一個強者,應該是孤獨的,我發現你的雜念太多了!”

「雜念?那是雜念嗎?閱片無數應該算是一個褒義詞。」

“我的記憶是我在這世間唯一的念想,我不希望失去它們。如果你強行刪除我的記憶,那我只能與你同歸於盡。”說這句話的時候,顧念暉心裡是沒底的,因為他並不知道如何與這個虛無縹緲的靈魄同歸於盡。

“怎麼?我的靈魄已是三品,你要知道,大漠的三品靈者可是屈指可數的存在。難道這你都看不上麼?”

原主似乎不相信自已的耳朵,他自認為沒人能拒絕的三品靈者這個條件。

「老六,休要PUA我!有種,你把身體收回去。」

“與其傀儡般重生,還不如帶著回憶死去。”顧念暉目光凌厲。

“呵哈哈哈……”原主狂笑一陣,接著道:“你竟與我年輕時一般真性情!”

“真性情?我應該沒有吧。”顧念暉實在不敢苟同。

“唔?”

“女人真的會影響你拔刀的速度麼?顧放下…”想起方才記憶共情時閃過的一小小片段,顧念暉弱弱的問。

“你…在說什麼?!”原主忽然咆哮起來,完全沒有了書生氣,像一個殺紅了眼的屠夫。

記憶中的畫面是這樣的,原主有一指腹為婚的娃娃親,乃是徐州燕家的長女,名喚燕舒,雖然兩年前二人按約成了親,但醉心靈道的顧念暉卻讓妻子守了活寡,從此顧某人便喜提外號“顧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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