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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往事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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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想到了什麼,從懷中胡亂摸索,越著急越慌亂,摸了好久終於掏出幾味丹藥,是回春丹!治療傷病的靈丹妙藥。離開藥王谷時,鄭知給我防身療傷所用。

我欣喜若狂,一股腦兒企圖把幾粒回春丹統統塞進湛啟星的嘴裡,卻見湛啟星牙關緊咬。我便將丹藥悉數含進嘴裡嚼碎,趕忙跑到書桌邊猛灌了一口水,嘴對嘴從唇隙喂藥。

說到底,湛啟星從頭至尾沒有傷害過我, 因我而受傷,我不能見死不救。

上天保佑,湛啟星一定要平安無事!

在焦慮中等待了半晌,那短短的幾炷香的時間,漫長得好似一輩子就這樣消逝了。

湛啟星的鼻息漸漸平穩,我最終放下心來。沒事就好。

我回到書桌旁,精神高度緊繃一段時間後陡然平和,我一下子癱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喝著已涼透的茶水。

門外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一抬頭,那抹寶藍色的身影映入眼簾,是師父,而他身後還跟了一名女子。

師父伸出手替湛啟星把脈,女子站在一旁焦灼等待。我看她神色緊張,憑藉同為女性的直覺,她對湛啟星的感情一定不只有簡單的同門情誼。

“啟星的傷無大礙,我下手不重,再加上你已經喂他服下丹藥,性命是保住了。”

那女子聽到這話,喜上眉梢。師父轉身,盯著我端詳了片刻,沒有說話便離開了。

不知道是否是我多想,這幾個人一同出現在這裡,總覺得無比彆扭。

師父走後,屋內只剩下我和那女子,兩人默契無言。我趴在桌上小憩,女子出聲打斷:“師妹,你累了就回自已房間休息吧,師兄這裡有我照看就行。”

原來是師姐。

知她對湛啟星有情,我實想接受她的好意成全於她,奈何我壓根不知道自已的房間在哪兒,又不能將秘密再次暴露在更多的人的面前,只能違心婉言謝絕道:“多謝師姐好心,師兄因我而受傷,我此時離開他心裡多有歉疚,還是留在師兄身邊守著吧!這樣師姐需要幫忙時,我也能給師姐搭把手。”

師姐見我態度真誠,正好她心思全放在湛啟星身上,沒有拒絕,便不再搭理我,一心一意守著湛啟星。

我腹誹道:“這師姐還真是對他一往情深啊,我要是湛啟星,我肯定心動。”

嘴上說著好聽說要守著湛啟星,實際上我趴在桌上就睡著了,迷迷糊糊間做了個夢。夢裡白茫茫的一片好似幻境,又像是傳說中的天庭,四周空無一物,除了我,再沒任何人。我漫無目的四處閒逛,忽然前方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我壯著膽子循著聲音的方位前進。走了沒多久,聲音也隨之清晰可聞。

“飛昇即可解脫。”聲音綿遠悠長。

“誰?什麼解脫?”

那聲音的主人並沒有答我的話,轉而消失不見,周圍又歸於沉寂。

飛昇即可解脫?什麼意思?

我猛然從夢中驚醒,發覺自已已然睡在床上蓋好了被子。怎麼回事?湛啟星人呢?

我從下床正欲尋找湛啟星之時就看見他在伏案奮筆,不知是在幹嘛。我放輕腳步,走到他身後。

他居然在畫畫像,而畫中的主人公,竟然是我。

“醒了?”湛啟星頭也不抬,仍是奮筆作畫。

“你怎麼知道?”

湛啟星撇開我的問題不答,淡淡道:“你坐下來聽我說個故事吧。”

我滿腹狐疑,不知他想做甚:“你的傷……”

“不打緊。聽故事重要。”

“師姐呢?”我打岔。

“你說況緋衣麼?我醒來就叫她回去了。”

我還要再說,湛啟星打斷我的發言,自顧自說道:“我生在一個四口之家,我有個與我一母同胞的兄長。”

我震驚望著湛啟星,他仍舊專心作畫,絲毫不在意我的反應。

他要說的故事是他自已的親身經歷,這是要做什麼?

“我不明白,明明是一樣的孩子,可是他們卻能夠那般偏心於他。就像我們的名字一樣,他們給他的名字就遠勝於我,湛啟陽……”說著他乾笑兩聲,“區區鬥亮之星,怎可與日爭輝,我甚至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我在那個家裡就好似一個外人。”

“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你?”我替湛啟星鳴不平。

“有一次我貪玩,跑到林子裡迷路了,深夜獨自一人躲在黑黢黢的洞穴中擔驚受怕,直到第二天才被去林中打獵的好心獵人帶回。當我風塵僕僕趕到家時,沒有一個人關心我昨夜為什麼不回家,父親甚至責備我劃破了衣服。”

我無法想象湛啟星的童年居然如此不幸,心底變得柔軟起來,拙劣地安慰他道:“現在有人愛你了呀,師父師姐,我都看得出來。”

“就在那一天,我便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那他們有找過你嗎?”至此,我自覺說錯話,趕忙道歉,“抱歉,我說了糊塗話。”

湛啟星波瀾不驚,垂下眼簾:“沒有,那個家裡我就像沒有存在過。”

“那後來呢?”

“後來就被師傅撿到了。”

“那就好。”

“我是師父唯一的徒弟,我便拼命修習法術不給師父丟臉。”

可是現在他收了這麼多徒弟。我在心裡默默感嘆。

“後來他又帶回了緋衣。”

“師父也開始偏心麼?”

湛啟星點了點頭,繼續道:“他對緋衣事事關心,在我身上的注意漸漸減少……”他頓了頓,“我再次感受到曾經那份被拋棄的痛苦。”

壞了,這下成死迴圈了,病嬌就是這麼養成的。

“你有緋衣師姐啊!明眼人都看出來她傾心於你!”

“緋衣與我一起長大,她的心思我自然知曉,但此事箇中曲折不是三言兩語就可說得清的,有機會我再一一告訴你。”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麼多?”

“你忘了我那天所說的話麼?我是唯一知道你的秘密之人。唯一……多麼美好的詞語啊……”此時湛啟星恰好完成了手中的繪畫,將筆擱置在一旁的筆架上,拿著畫興沖沖置於我身邊相比較,“師妹,有你出現真好。”

可是你只是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並不是我的唯一啊。這話我不敢表露,只能埋在心底。

擁有不幸童年的湛啟星就這樣開始對“唯一”有了很深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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