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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源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那邊已經結束通話。
“砰”的一聲，他的右手捏拳重重砸在桌子上。
“喜歡刁難我是吧？”
“老子這次不伺候了！”
張源將剩下的啤酒一口喝完，結完賬，直接打了個車趕往公司。
坐在計程車上，看著往來的車輛，張源內心正在思考著。
公司從這裡過去還需要半個小時，他是做設計的，不過收入在東海市這個一線城市，只能是一般。
多的時候一萬多，少的時候八九千。
他每個月要支付房租、飲食、社交和老家的房貸，根本剩不了多少，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張源在公司已經幹了三年，算是老員工了。
而孫陽剛來半年，算是空降過來的管理層。
他對於孫陽這樣的老油子員工，十分痛恨。
所以經常針對張源，以往張源都忍了。
他看了看手機上自已銀行的收款簡訊，內心安定了很多。
“這次我不伺候了，讓你看看沒有我，你還能那麼舒服不！”
他的眼神平靜又冷淡，不得不說，錢有的時候就是自已最大的底氣。
半個小時過去了，計程車停在公司樓下。
張源付了錢，走進公司所在的大樓內。
坐著電梯來到五層，辦公室裡有兩間仍舊亮著燈光。
一名身材胖胖的中年男子，正在大聲咆哮著。
“王芸芸，你是豬啊？這麼簡單的東西都不會弄？”
“不會不知道學嗎？天天就知道吃！”
“公司也是瞎了眼，怎麼招了你進來！”
張源一聽這話，頓時眉頭一皺，一個小小的身影浮現在自已腦海裡。
“死胖子真是不當人，逮誰罵誰！”
他快步趕了過去，推開門，兩道目光立刻投射到他身上。
“張源，你自已過來看看，你做的這是什麼圖！”
“這種垃圾玩意，要是給客戶，他會怎麼想？”
“我看你是摸魚成習慣，有點飄了！”
孫陽朝著張源扔了一份圖紙過來，破聲大罵。
在他的旁邊，坐著一位身材嬌小的女生，眼睛紅紅的。
她看著張源的目光，有些同病相憐的味道。
圖紙散落一地，張源看都不看一眼，冷冷地盯著眼前的孫胖子。
“看我幹什麼？去改啊！”
“今天晚上初稿不搞出來，別回去睡覺！”
孫陽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頓時怒氣上湧。
“你是不是太把自已當回事了？”
張源說話了，他一步步朝著孫陽走了過去，看似平淡的樣子，彷彿隨時都會爆發的火山一樣。
孫陽睜大了眼睛，就連一旁的王芸芸也驚愕地抬起頭，看著他。
“老子來了三年，你來了半年，不是靠關係，你算個屁！”
“你是不是有病？這個客戶定金都沒交，圖紙搞得再好有屁用！”
“你說得輕巧，畫圖不要時間嗎？改圖不要耗費精力？”
“你是我爹還是我媽啊？天天罵人？你有本事再罵一句試試，老子讓你躺三個月醫院！”
張源指著他，滔滔不絕地說著，連王芸芸都感受到這些話語裡面有多少的怨氣在內。
她的心裡很痛快，自已性格比較軟，也經常受到欺負。
公司裡面那些溜鬚拍馬的人，只要將孫陽伺候舒服了，反而不用做太多事情。
“你！”
“你真是！”
孫陽面色頓時變得鐵青，他捏著拳頭，卻不敢真的刺激到張源。
“我什麼我？”
“老子今天不伺候了，這破圖，你愛改你改！”
張源從口袋裡掏出工牌，直接扔在孫陽臉上。
他在等，等孫陽忍受不了，這樣到時候動起手來，自已就不是惡意傷人。
不過他高看了孫陽，他的身上幾乎每一寸面板都在顫抖，右手食指指著張源，嘴巴動了動，可又不敢說什麼。
“你給我等著！”
最終，孫陽拋下一句狠話，掏出手機撥打起來，朝外面衝了出去。
張源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給自已那親戚，也就是老闆打電話去了。
王芸芸意外地看著張源，她感覺張源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芸芸，這狗東西就這樣，欺軟怕硬，自已屁本事沒有，天天吆五喝六的。”
“你以後可不能這麼軟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一個月才三千塊錢實習工資，你看看跟你一塊的幾個實習生，哪個有你這麼苦。”
張源看著眼前的王芸芸，像個小妹妹一樣，他其實有些心疼。
王芸芸糯糯地點著頭，她很羨慕張源，可以大膽地說出自已的想法。
可她出身不好，家裡還有負債，她不能她也無奈。
張源看著她這樣，有些痛惜地搖了搖頭。
自已也是實習生過來的，對於公司裡面的一些事情，他知根知底。
“張源哥，我跟你說個事。”
王芸芸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眼睛瞄了瞄外邊，確認孫陽不在附近，她似乎才稍稍放心。
“你有幾張設計圖，孫陽他自已交給客戶了，但是跟你說沒有透過。”
王芸芸說得這句話，頓時讓張源心裡一驚。
他的腦海裡頓時湧現出一些記憶，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成憤怒！
“好好好，這樣搞是吧？”
“難怪我就說那幾張圖客戶都說很滿意，怎麼一透過他，客戶就說不要了！”
“難怪那幾名客戶後面都從我手上拿走了，原來是這樣！”
張源實在想不到，孫陽居然能王八蛋成這個樣子。
他的胸腔不斷起伏，怒火蘊藏其中，似乎隨時都會爆炸！
“我是看你也要走了，這才跟你說的。”
王芸芸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這些客戶，有些後面是她在溝通。
可錢，她卻一分沒拿到！
張源本來打算離了職就走，這下他倒要等著孫陽帶人過來，這件事沒完！
那幾張設計圖，也有個兩三萬的收入，其中有一位還是大客戶。
奪人錢財，與殺人父母無異！
張源心內越是憤怒，自已的心神也就越冷靜。
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張源，這世界有不公，他張源就要讓不公的根源付出代價！
“謝謝你啊，芸芸。”
張源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他很是感激，不然這件事恐怕自已要很久才會知道。
“沒事，你能教教我這個圖紙裡面這個東西怎麼畫嗎？”
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指著自已的電腦問著。
張源心裡一揪，王芸芸是很樸素的女生，不化妝也不怎麼打扮，面色有些菜色，張源也幾乎沒見過她有什麼娛樂活動。
可就算這樣，公司的某些人，把她當做軟柿子捏來捏去。
即便今晚這樣，她還想著自已的圖紙，張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我肯定要走了，你不會的我現在教你。”
張源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趁著孫陽還沒來，能教多少是多少吧。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外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其中還伴隨著一些辱罵。
“孫總，這個張源真是不得了！”
“他今天這樣子，可以說是不把公司當回事！”
“公司養育了他三年，他就這個態度，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畜生還知道感恩，他就是一隻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