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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官家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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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清了清嗓子,勸說道:“官家,我看這兩個小妮子說得挺在理的,要不換個人去和親吧,別把這麼好的金鑲玉拱手送人了。”

韓北寧繼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是啊,官家,我聽說金海陵王荒淫無度,要是把杜娘子這麼好的金鑲玉送給他,那不是白白送去給他糟蹋嘛。”

六公主的頭點得跟搗蒜一樣:“是啊,是啊,想想我就覺得糟心。”

官家有些動搖,太后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既然杜娘子和柳官人兩情相悅,不如玉成其事,日後也算是一段成人之美的佳話。宮裡佳麗那麼多,隨便找一個就是了。”

她知道官家擔憂的是面子問題,便和聲說道:“官家,誰都有說錯話、做錯事的時候,關鍵的是要及時止損。面子事小,皇家的威嚴不在面子,而在裡子。裡子是什麼?是官家做了多少有利於百姓的事,有沒有情繫百姓,有沒有勤政愛民。杜娘子是聞名揚州的淮南繡娘,送她去和親,揚州的百姓一定不會答應,和親之舉只會讓他們傷心、寒心,這損害的可是官家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啊。”

見官家不言語,六公主使出了殺手鐧:“父皇,您要是不答應,我就去垂拱殿前,和杜娘子、柳官人一起跪!”說完,她擺出一個準備衝出去的架勢。

見狀,官家喝道:“你給我回來!”

他用指節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地問道:“劉小華,上次選了多少秀女進宮?”

劉公公裝模作樣地掏出花名冊,一面看,一面說道:“一共選了八位進宮。有五位得到了官家的臨幸,還有三位……”

“是哪三位?”

劉公公一五一十地回答:“李才人、許婕妤、趙美人。”

官家皺著眉頭問道:“那個李才人是誰?”

劉公公見機回答說:“李孝麗,相貌出眾,舞跳得特別好,那嗓子唱起歌來就跟黃鶯似的。聽說金海陵王尤其喜歡這樣的女子,奴才覺得送她去大金和親再合適不過了。”

官家擺了擺手,長吐了一口氣,說道:“就她吧。待會兒朕下個旨,封她為麗鶯公主,和親大金。”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朕還要下個旨。”

聞言,太后和六公主疑惑不解地看著他,韓北寧和劉公公的心裡則是七上八下,生怕又有什麼變故。

官家鄭重其事地說道:“杜麗娘就繼續當端淑公主,賜婚柳夢梅。”

話音剛落,眾人長呼一口氣,臉上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待官家走後,韓北寧衝出福壽殿,來到杜麗娘的身旁,高興地對她說:“成了!成了!官家收回成命了!你不用去大金和親了!”

淋了一天一夜的雨,加上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杜麗娘覺得身體越來越沉重,頭腦昏昏沉沉的。聽到這番話,她再也支撐不住,倒在柳夢梅的懷裡。

“麗娘!麗娘!”柳夢梅焦急地喊道。他摸了摸杜麗娘的額頭,這一摸可把他嚇壞了,燙得像剛燒開的水。他一把抱起杜麗娘,飛也似的向長樂殿衝去。

長樂殿內,太醫正在給杜麗娘施針。殿外,柳夢梅煩躁不安地走來走去,不時探頭往裡看。

須臾,太醫收拾好藥箱走了出來。柳夢梅趕忙迎上去,焦急地問道:“太醫,麗娘怎麼樣了?”

太醫用安慰的口吻回答:“柳官人請放心,杜娘子是因為淋了雨,受了風寒,加上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體質虛弱,氣血虧虛。老夫剛施過針,一個時辰後便可以醒來。老夫還開了幾服藥,按時服用,過幾日便可以康復了。”

柳夢梅拱了拱手,感激地說道:“多謝太醫。”

待太醫走後,他大步走到杜麗娘的床前,坐在榻上,左手緊緊握住杜麗娘的手,右手輕輕撫摸著杜麗娘的額頭,眼裡都是擔心。

一個時辰後,杜麗娘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看著柳夢梅,扯出一個笑容。柳夢梅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如同凝視一塊失而復得的珍寶。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眼裡的情意沒有絲毫掩飾,如海水般洶湧。

他將杜麗娘的手放到嘴邊,親了又親,柔聲道:“你醒啦?感覺好點了嗎?大夫開了幾服藥,我讓春香去煎藥了。”

話音剛落,春香便端著藥進來了。柳夢梅扶著杜麗娘坐起來,接過藥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餵給杜麗娘吃,一邊喂,一邊關切地問道:“燙不燙?”

杜麗娘喝下藥汁,搖了搖頭,但眉頭卻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待一碗藥喝完,柳夢梅輕聲問道:“是不是很苦?”

杜麗娘點點頭,聲如蚊蠅地回答說:“又苦又澀。”

柳夢梅像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裡變出一顆蜜餞,放進了杜麗娘的嘴裡。杜麗娘頓時覺得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席捲口腔,彷彿能撫平舌尖漫溢的苦澀。她依偎在柳夢梅的懷裡,喃喃道:“現在這樣真好。”

柳夢梅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說:“我們一輩子都會這樣好的。”

翌日,太后來看望杜麗娘。

看到太后走進來,杜麗娘雙手撐在床下,直起身子想下床。太后趕忙制止她,撫摸著她的手背,關切地問道:“今個兒好點了嗎?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是有,儘管說,別自個兒瞎撐著。”

杜麗娘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輕聲道:“昨日太醫施了針,服了藥,今日好多了,已經不發熱了。”

太后慈愛地看著她,笑著說:“那你多休息,別急著回揚州。在臨安多待幾日,等身體好點了,你就陪著我這個老太婆四處逛逛。你以前來過臨安嗎?”

杜麗娘點頭說道:“小時候,爹爹在臨安任職,我跟著在臨安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爹爹去揚州當知州,我便跟著去了,這一去就是十年。”

聞言,太后誇讚道:“杜知州是個好官,難怪養出這麼不同凡響的閨女。”

杜麗娘謙遜地回答說:“太后謬讚。”

太后把視線轉向柳夢梅,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說道:“想必這位就是你的心上人吧?”

杜麗娘漲紅了臉,羞澀地瞥了一眼柳夢梅。

太后繼續說道:“儀表堂堂,聽說之前查清了官鹽失蹤案,如今在揚州當防禦使。嗯,是個人才。你以後可要好好對待我這個義孫女,要是敢欺負她,我唯你是問。”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太后鄭重其事地回答說:“我收麗娘為義孫女了,麗娘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端淑公主。官家也同意下旨,將麗娘賜婚給柳官人。”

聞言,杜麗娘想行禮,但被太后制止了。柳夢梅立即跪拜在地,恭敬地說道:“謝官家隆恩,謝太后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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