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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進宮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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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的細雨一直下個不停,沒有歇的跡象。一路上,杜麗娘不時掀開簾子往車外望,遠處山川連綿起伏,近處陌上花開,田野金黃一片。

見她靜靜地望著窗外,柳夢梅摟著她,柔聲問道:“怎麼了?”

她放下簾子,轉過身來:“我在想大宋的山河是如此錦繡,如同畫卷一般。”

柳夢梅點點頭,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溫聲說道:“是啊,難怪李太白寧願拋棄官職,也要雲遊四海,覽盡這秀美山河。只可惜,如今的江山被胡虜奪去了一半……”

杜麗娘緊緊握住他的手,抬起一雙晶亮的眸子望著他,篤定地說:“會有收復故土的那一天。”

說完,她伸出雙手,摟住柳夢梅的脖子,柔軟的唇瓣印上柳夢梅的薄唇。那溫柔的觸碰像羽毛般撩撥著柳夢梅的心,他只覺得心頭似有熱浪翻滾。他扣住杜麗娘的後腦勺,順勢來了一個深吻。兩人的接吻如同一場狂風暴雨,熱烈、狂野,叫人慾罷不能。

四日後,馬車抵達臨安。劉公公將柳夢梅裝扮成侍衛的樣子,然後將三人帶進宮,安排在長樂殿。

劉公公和善地說:“等咱家安排好了一切,便派人來接你們,帶你們面聖。”

杜麗娘福了福身子,感激地說道:“有勞劉公公了。”

劉公公沒再多言,帶著隨從離開了長樂殿。他隨即派人打聽官家在什麼地方,得知官家去了福壽殿。他便來到福壽殿,見官家、太后、六公主都在,便行了一個跪安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奴才恭請官家聖安、太后聖安、六公主萬福金安。端淑公主已抵達臨安,奴才將公主安排在了長樂殿。”

官家頭也沒有抬一下,冷冷地說道:“明日安排人把端淑公主送去大金,早日去,也好早日解決了朕的難題。”

劉公公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地說:“端淑公主舟車勞頓,剛剛抵達,就要被送去大金,奴才怕端淑公主的身體吃不消,不如休息兩日……”

說完,他偷偷瞥了一眼官家,只見官家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茶,倒是太后出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端淑公主休息兩日吧。”

劉公公“咂”了一聲,接著說道:“奴才替端淑公主謝過太后的大恩大德。只是,官家和太后要不要見見端淑公主?”

官家有些不耐煩:“不見,沒什麼好見的。”

劉公公不洩氣,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說道:“聽說端淑公主就是揚州赫赫有名的淮南繡娘……”

“什麼?”劉公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六公主打斷了。她驚呼道:“端淑公主就是淮南繡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劉公公一五一十地回答說:“奴才的脖子上就這麼一顆腦袋,斷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奴才說的都是真的,沒有半句假話。”

六公主拽著官家的衣袖,撒嬌道:“父皇,這淮南繡娘可有名了,我想見見,您就答應女兒吧。”

太后的眼裡寫滿了好奇,說道:“我也對這個淮南繡娘挺感興趣的,就見見吧,如何?”

官家慈愛地看著六公主,無可奈何地說道:“好,依你,都依你。那就明日巳時一刻在垂拱殿見見這位端淑公主。”

第二天,待早朝結束,眾位大臣散去,杜麗娘和柳夢梅來到了垂拱殿。柳夢梅在殿外等候,杜麗娘低著頭,邁著款款的步子走進殿內。

她端莊地行了一個跪拜禮,恭敬地說道:“民女杜麗娘恭請官家聖安、太后聖安、六公主萬福金安。”

太后點了點頭,和聲說道:“抬起頭來。”

聞言,杜麗娘順從地抬起頭。只見官家威嚴地坐在龍椅上,旁邊坐著一位華貴、慈祥的老嫗,想必是太后了,還有一位年輕的女子,一定是六公主了。她定睛一瞧,那女子很眼熟,原來是繡莊開業那天拍下《百鳥朝鳳》圖的那名女子。她頓時吃了一顆定心丸,暗道:這樣一來,事情好辦多了,希望六公主能幫著說話。

六公主仔細地打量了杜麗娘一番,驚喜地嚷道:“你還記得我嗎?我們見過的,不過那時你戴著面紗。今日不戴面紗了,原來長得如此美麗,般般入畫。”

杜麗娘謙遜地回答:“六公主謬讚。那日你拍下了《百鳥朝鳳》圖,麗娘一直想和你結識,誰知你竟走得那樣快,轉眼便不見人影了。”

六公主扯著太后的衣袖說道:“皇祖母,您壽誕那日我送的《百鳥朝鳳》圖就是出自淮南繡娘之手。您還一個勁兒地誇我有眼光。哪是我的功勞啊,明明是這位淮南繡孃的功勞。”

聽到這番話,太后緩緩站起身,向杜麗娘走來,拉著她的手,和藹地說道:“你就是淮南繡娘?起來說話。”

杜麗娘沒有起身,而是鄭重地鞠了一個躬,嚴肅地說道:“民女有事相求,還望官家、太后、六公主能夠傾聽。”

“哦?”太后心裡疑惑,和六公主對望了一眼,說道:“直說無妨。”

杜麗娘鼓起勇氣說道:“民女已經和揚州防禦使柳夢梅定親。官家宅心仁厚,還望官家能夠成全民女和柳夢梅。”

“荒唐!”官家一拍龍椅,怒聲喝斥道,“聖旨都下了,你難不成要讓朕收回聖旨?你讓朕的天威何在?你和柳夢梅只是定親,還沒成親,那就去和親吧。”

說罷,他甩了甩衣袖,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垂拱殿。

太后看著杜麗娘,心裡不忍,想說話,但又不知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

六公主拉著杜麗娘的手,愧疚地說道:“要不,你先回長樂殿。我去向父皇求情,畢竟你是代我去和親的,這事我也脫不了干係。”

待太后和六公主離開後,杜麗娘緩緩地從垂拱殿走出來。一看她的表情,柳夢梅就知道事情沒有成,便把她摟在懷裡,柔聲安慰道:“沒事,咱們再想想辦法。”

杜麗娘抬起頭,看著柳夢梅說道:“看來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柳夢梅摸著她的頭問道。

杜麗娘湊近柳夢梅的耳朵,壓低聲音,說出了自己的辦法。

聽罷,柳夢梅的心裡七上八下地打著鼓,但仔細想想,好像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他點了點頭,牽著杜麗娘手,走到垂拱殿前的空地上,雙雙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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