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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陸溟心中明鏡似的,那股陰寒之氣不僅未曾減弱,反而愈發濃烈了。
只因在這座古教堂深處,最為幽暗的密室內,匿藏了兩隻西洋殭屍。
陸溟輕輕搖頭,言道:“自那封印破除後,我便能感知到教堂內,煞氣深沉,夾雜著絲絲不易察覺的屍臭之氣。”
一休僧詫異問道:“你是說,這教堂內竟有殭屍?”
陸溟再度搖首,淡然道:“此事我也未能斷定!”
他雖知內情,卻不願提前揭破謎底。
一休僧面露不甘:“即便真有殭屍,屍氣與煞氣交織,尋常人也難以辨別啊。”
四眼道長憤慨言道:“這些人真是胡鬧至極!”
陸溟無奈苦笑:“教堂已重開,你們再談這些也是枉然。”
這段時日,麻麻地的日子過得頗為憋悶。
獨領兩徒時,他行事自由無束,隨心所欲。
可自從跟隨了陸溟,就連吃頓飯都要被隔離,生活拘束不已。
忍無可忍之下,麻麻地早就動了離開的念頭。
教堂重張之日,酒泉鎮的名流望族紛紛前來慶賀。
在陸溟眼中,這座教堂宛如前世某些寺廟,其目的似乎不在於傳播信仰,而是引導眾人慷慨解囊。
在鎮長的帶領下,許多豪門大戶捐贈頗豐。
平民得了實惠,富人捐資揚名,一箭雙鵰。
若無財源,恐怕這些傳教士難以久留。
畢竟,食不果腹,何談傳教?
信仰之上帝,在諸多華夏人心中,更多是出於好奇與盲從。
唯有徹底西化的少數人,或許能真正接受。
家樂好奇詢問:“師伯,買些什麼菜合適呢?”
家樂前往市集採買,正巧陸溟也要選購符紙等物。
陸溟隨口道:“你是掌勺,自行決定便是。
時值冬日,狗肉羊肉皆佳選,只是一休僧與靈兒食素,他們若來,咱們便無緣肉食了。”
家樂擺手道:“師伯放心,只要你在,一休僧與靈兒鮮少登門,他們明白你每餐必食葷腥。”
實則,二人若來,陸溟多會選擇外出用餐。
道士這一行,無強健體魄不可,終日食素無肉,何以維繫體力?
陸溟頷首道:“那就買些狗肉羊肉吧!”
家樂又問:“師伯,聽師父說,茅山弟子一旦境界達到地師,便可自立門戶,為何你總留在林九師伯身邊?”
陸溟笑道:“雖說我已具備地師實力,但尚有許多學問需學。”
“四眼雖然嘴碎,卻是位合格的師父。換成如麻麻地那般不負責的,弟子一旦達標,恐怕就被掃地出門了。有時,急於出師並非好事,即使修為達標,經驗與知識的缺乏仍是致命弱點,許多同門因此隕落。”
家樂點頭道:“師伯,我明白了!”
正當此時,陸溟聞聲有人喚他:“陸道長!”
轉身望去,只見戴維笑臉相迎。
陸溟好奇:“戴維,有何貴幹?你不是協助教堂事務嗎?怎得閒暇逛街?”
教堂重開,戴維父子最為熱心,若真出了殭屍傷人之事,他們亦難辭其咎。
戴維笑道:“我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今日我是代父邀約你與四眼道長,晚間共赴風月酒樓宴飲,還望賞光,屆時共謀一席談。”
陸溟笑應:“好說,但我師弟或許無暇,我必定到場。”
讓四眼道長前去,恐怕只會如九叔般格格不入。
一位降妖除魔的道人,與開設妓院、鴉片館的老闆有何共同話題?
況且,四眼道長初來乍到,不宜樹敵過多。
別看四眼平日愛玩笑,關鍵時刻,他堅守原則,與九叔無異。
歸途,陸溟對四眼道:“四眼,晚上我不在家用餐,鎮長設宴相邀。”
四眼道長翻了個白眼:“去吧,懶得理那些腦滿腸肥之輩,準沒好事。”
家樂驚呼:“師父,師伯一人赴宴,會不會吃虧?”
四眼瞪了他一眼:“那小子滑頭得很,你若有他一半機靈,我也省心了。”
家樂笑言:“師父,你可要長命百歲,我還想長久侍奉您呢。”
四眼聞言,氣得只想教訓一番:“渾小子,不懂師父言中之意,過來受罰!”
“家樂,師父疼你,往後老實待在我身邊吧!”
“師父,有話好說,先放手成嗎?”
“師父,我錯了,疼啊!”
“師父,別打了!”
此時,陸溟已獨自來到風月樓。
據說此地乃安妮之父所開,看來這位父親財力不菲。
“陸大哥,你怎麼才來,眾人都等著呢!”安妮歡喜上前挽住他。
陸溟瞥了眼安妮,搖頭苦笑。
她做炮友尚可,若是女友。
隨後,兩人步入包間。
屋內人已齊,單等他一人。
見安妮與陸溟同來,戴維面上閃過一絲不悅。
戴維笑道:“陸道長到了,給大家引介,這位是九叔的師弟,陸風道長。”
座中除安妮父親外,多是些行徑偏門的富豪。
陸溟笑應:“各位好!”
一番寒暄後,陸溟落座。
戴維轉向身邊的神父:“神父,這位是怡紅樓的掌櫃。”
神父疑惑:“怡紅樓是做什麼的?”
戴維愣了愣,解釋道:“賣雞的!”
神父恍然大悟:“啊,賣食用的雞是嗎?”
戴維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應對這位洋神父。
一旁的安妮忍俊不禁,卻又礙於禮節不敢笑出聲。
怡紅樓的掌櫃更是滿臉尷尬。
神父身後的修女興奮道:“神父,他們的雞一定很美味,何時去品嚐一番?”
神父欣然點頭:“好,找時間一起去吃雞。”
噗!
聽到這話,陸溟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神父疑惑問:“陸道長,我說錯了嗎?”
陸溟搖頭:“非也,錯在他人。”
聞及陸溟之言,神父望向戴維,眉間微蹙,疑惑問道:“這怡紅樓莫非是販雞之所?”
此時戴維心中暗自叫苦,難道不能安坐品茗用膳,偏要來此添亂不成?
戴維一臉鬱結,顯然神父誤解了他的意圖,怡紅樓非雞鋪,實則是人盡皆知的歡場。
陸溟淡淡言道:“神父前輩,怡紅樓乃風月之地,並非賣雞之所,戴維兄解釋有誤啊!”
哧!
聞得陸溟之語,安妮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時之間,四周眾人亦紛紛議論:“確是如此,戴維兄若不明便休言,怡紅樓分明是那風月場所,怎言賣雞之處?”
“對極,怡紅院怎能與賣雞相干?”
……
遭四周人言所困,戴維面色漲紅,怒意難掩。
戴維恨不能一腳踹去,吾豈敢如此妄言?爾等難道糊塗?
“原來怡紅院便是青樓!”
恍然大悟後,神父臉上烏雲密佈。
實則神父亦感困惑,不明今日赴宴究竟為何。
戴維曾言助神父結識鎮中顯赫,以便傳法,但這風月之地的掌櫃何時也成了名流人物?
更有甚者,神父曾提攜修女們共赴雞宴。
思及此,神父連忙祈禱,低誦一聲“上帝保佑”。
一旁的修女面露慍色,臉頰緋紅,狠狠瞪了戴維一眼。
青樓即青樓,何來賣雞之說?分明戴維欲令吾等出醜!
場中氣氛一時尷尬,幸而多數人未解其意,否則青樓掌櫃恐已震怒非常。
飽餐一頓後,陸溟婉拒了安妮之邀,獨自返回居所。
畢竟日日辛勞,縱是神兵利器亦難耐久矣!
……
“陸溟欺人太甚!”
歸家後,戴維怒摔數杯,滿腔憤懣。
今日酒樓之上,陸溟令戴維顏面盡失,思之愈怒。
……
“宴席如何?”
陸溟歸來,四目真人發問。
陸溟側目一視,只見四目真人手持藤鞭,而家樂跪於地上繪製符籙。
見狀,陸溟暗忖,家樂又如何觸怒了四目?
陸溟答曰:“無甚佳餚,滿座皆是風月青樓或賭坊掌櫃,有何可談?”
言罷,陸溟又望向家樂,問四目真人:“家樂又是哪裡惹你不快了?”
四目真人咬牙切齒:“休提,此子實在可惱!”
語畢,四目真人慾揮鞭而下,幸虧陸溟及時制止。
陸溟暗中為家樂嘆息,這家樂實乃捱打之命!
家樂一臉委屈,此刻真是欲哭無淚。
陸溟雖不解四目真人與家樂間發生了何事,然古語有云,棍棒之下出孝子。
瞧瞧秋生與文才,時常遭九叔懲戒便是明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