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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實力？
北海瞳孔猛縮，再然後意識到血氣，從感知上那並非是異能的形式，難道是老天爺賦予他的能力？
何況是這種肉身強度，怕是在一開始就沒暴露過吧。
既然之前都沒有選擇展示出來，現在的暴露又意味著什麼？
北海觀察著龍傲天的模樣與能量的轉移，時間似乎都緩慢了些，此時龍傲天就站在原地，坦然的接受著兩人的目光洗禮。
他是自信於沒人能殺死他的，他正來源於死亡，劇烈的雷將冰凍住的雕塑炸為飛灰，他正從死亡中走出來。
那急切的慾望並不來源於對真理的探尋，意義的探尋，他明悟了，卑劣如他，不願面對真相，只想在這個世界稱王稱霸，在控制與無休止的血腥的屠殺中追逐著死的痕跡。
而對於有可能操控自已人生的傢伙沒有半點了解的慾望，畢竟對方也沒有把他殺掉。不是嗎？
他面對著自已的懦弱，頑固，一切骯髒，他轉過頭，看向北海，“我確實是那樣的人。”
缺乏安全感是真，固執已見是真。想要留住靈魂的夥伴也是真，儘管對方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北海看見他的眼，從凌厲的眉解剖到唇舌，鮮豔的顏色是皮囊下的血與肉，肉與骨，“我知道的，你也知道，既然結局已經註定，為什麼不選擇放手一搏呢？”
充斥著蠱惑意味的話，龍傲天搖搖頭，看著灰沉沉的天空以及破爛的土地，天空上勾引著地球的月亮的碎屍還有奔波活著的生命。
月光正好，細碎的反射著微弱的光，龍傲天抬起手，似乎在撫摸著月光。
“我們不一樣，真的，從一開始我就以為錯了，你對這裡完全沒有歸屬感，再完美的家庭，再真摯的友情，再獨屬於你的有趣的寵物，都不曾給你過留念，但我不一樣，方北，無論是摧毀，掌控，還是擁有，我都是在心裡認同自已的身份的，一個人類，一個地球生命。”
翡臣雲裡霧裡，也知道是他們兩人的事，只是退到了車旁邊，靠著車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北海注視著龍傲天，他更像是一個守墓人，守著自已的墓，守著旁人的墓，不曾離開過一步。
充斥的老舊的上世紀的味道，在新世界步履蹣跚，哦，守住自已老舊的心。
“龍傲天啊——”北海長吁短嘆，拖著尾調將他的名字扯得七零八碎，“追求真理的慾望大於對愛情的慾望這難道又有什麼問題嗎？噢、我們不一樣，這觀點絕不是在歸屬感上，我想、我認為，龍傲天啊，是你無邊無際的自卑呀。”
“你難道對地球有什麼留念嗎？別欺騙自已啦，若是有留念，怎麼不見得你去死呢？這樣就不必見到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或者別的真實了。你守著的是自已心裡的世界吧，你的墓誌銘是什麼？你為自已貪生怕死找了個藉口叫做歸屬感，有一天，你又為自已的懦弱自卑找了個藉口叫做生命。”
北海湊近了一些，語調有些浮誇，眸子裡是石頭的冰冷，他向來喜歡揭別人底，特別是在對方最自信的時候，當然，在這麼做的同時他也確保了自已能夠在對方發怒的第一瞬間逃走。
“噢、我的朋友，噯，我也不願意這麼說，誰叫你如此自大，要知道我一直是個不敢殺生的好人...到底是曲解還是真實只有你自已知道，畢竟我和你認識也沒幾天，相對的，你也不瞭解我。”
曲解？北海就是愛胡說八道，把一種一種行為扣上別的帽子，心智不堅者自我懷疑，向那方面生長，心志堅定者，也會在某個受挫的夜晚想起他似乎是真理的話。
哈哈，畢竟還挺有意思的。
龍傲天的臉色很差，他迎接著那視線的刀與窺視鏡，北海的話比箴言更勸慰，比亂語更篤定，他怪異荒誕的聲調，一如他這個人，沉默中注視著，觀察著的路人。
呵、龍傲天笑出聲來，冷酷，沉靜，小麥色的面板沾著血，凝固成濺射的形狀，有幾分靡麗，不停歇的坍塌聲昭示著腐朽城市外殼的崩塌開始，站在它內裡廢墟的中央，龍傲天絲毫不懼，或者說面上不懼。
事實上北海是比龍傲天要高些的，不然怎麼能從那眼中看出憐憫的呢？
“定義我是無意義的，你用盡你的惡念來為我套上你認為的罪行，何嘗不是以已度人呢？你想要我去活，去死，你想要我給你找點樂子，你想用杆子把我吊起來。哦，連魚餌魚鉤都不捨得用，我該怎麼說呢？”
“方北——”龍傲天模擬著北海的聲調，頗為怪異，他也上前一步，眼神是微微上抬的，他有些懊惱沒穿厚鞋底的鞋子，“我瞭解你，你忘了，我們的內裡，靈魂會共鳴，嗡嗡的，讓我看到你，不是用眼睛。”
北海蒼白的，灰白的面板，隱匿在夜的陰影中，他的手撫摸上自已的眼眶，一點一點勾勒著骨頭的形狀，他以為眼眶裡不是眼珠。
龍傲天的模樣映照在他的腦內，沒錯，是的，他們就是這樣怪異的存在，為什麼會這樣呢？北海不清楚，龍傲天也不清楚，但這絕對是樣偉大的聯絡。
不知名存在的偉力讓他們可以互相指責，在指責中又加深這種聯絡。
北海極端的厭惡這種束縛，像是鐵鏈子一樣，他不追求抽象的自由，他追求一種自我，現在，他卻沒辦法擺脫這種東西。
“雌伏在恐懼下，對著恐懼搖尾乞憐的狗。你的主子可遲早把你給丟棄。”
看著北海厭煩，龍傲天詭異的有些高興，對著這在他心裡算得上是無能狂怒的話並不在意，甚至開了個玩笑。
“走吧，下個主人是誰？”
朝著車走去，翡臣看到兩人走來，揮了揮手錶示歡迎，“聊完了？走吧。”
兩句話湊在一起，縈繞在北海耳畔，北海對對抗和沉淪兩個結局表示懷疑，事實上，對著龍傲天說去死還真是他自已想幹的，不過得等到走到死路的時候再幹。
現在來看，提前一點也行，他真是覺得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