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他的心臟是一把刀,被血的火淬鍊。
北海的名字是嘴唇上下一碰的成果,它或許來源於父母在某個旅遊景點的喜愛的紀念。
北海。
如同蟲子蠕動在面板之下,一點一點鑽到腦子和心窩,啃食著肉和骨。
剝奪著他的面板,讓靈魂在極刑中被淨化與超脫。
文字鑽入了他貧瘠的大腦,搜刮著他的過去,現在,未來。
那些文字正是他的名字,如同蟲子,如同鐵鎖,如同刑具,如同根系的名字。
名字是思想的根骨,思想的枷鎖,土地是思想的母親,感情的寄託。它們是要成為一種新水,包裹著疲勞的人們重新回到子宮。
生命最初的溫暖的懷抱。
北海大約是想到了什麼,嘴唇裡呢喃吞吐著自已的名字,黏黏糊糊,從溼潤的喉嚨裡擠出來。
摟住現實的震顫,凝聚成翅膀,帶著畏懼驚恐的思想飛行。
他也許在看著月亮笑,他也笑,月亮也笑,灰藍色的鴿子停留在月亮的枝頭。
舊時代道義與德行染成的路,永恆的反射著日月輝光;暗色死寂的海洋的平穩,來源於岸邊無數死魚爛蝦發臭腐爛的屍體。
夢與幻在現實與虛幻的邊界跳舞,歌頌著對北海的讚詞。
他終究是沉淪在只有意識的旋渦裡,拋卻了現實的殘忍與無情,貪戀那份完美無缺的暖,烏托邦廣袤無垠發曠野。
“…南山兄弟。”
梅花錢的臉模糊不清,一雙深棕色的眼球懸浮在半空。北海微微抬起手,眼球就飄走了。
“南山!”
眼前是黑暗,是光明,是重新出現的火與呼吸。一簇火苗的升起,代表著整個草原的綻放,無數枯木枯草堆砌成的龐大的薪火長城,此時此刻比煙花更加耀眼。
“回神!”
他正在眷戀著,屬於他的理想鄉,滋潤著他扭曲的枝幹與根系,沉溺在那深沉的海中。
尖銳的痛覺在掌心出現,那迷濛的眼有一瞬的清醒。
北海早該知道,那從不會屬於自已,而讓他有所停留的東西終究會離他而去。
掌心的刀很漂亮,沒有任何生命力,他貫穿了那薄紙般的皮,經過肉與筋骨,從世界的另一頭冒出。北海摸了上去,將之拔出,血從窟窿眼裡淌出。
梅花錢有些疲倦的退了兩步,靠在走廊的另一邊看了兩眼北海。
“你清醒了?”
北海點了點頭,痛覺讓他臉色慘白,冷汗順著額角流下,“剛剛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也陷入了幻覺,清醒後發現什麼東西都沒有,大概是那房間裡有致幻的藥劑,吸入過多我們就。”
梅花錢沒說完,兩人都知道什麼情況,他沒有細講幻境的事,但看臉色也知道不怎麼樣。
沉默的吐了口氣,這種感覺確實不怎麼樣。
但仔細一想也確實有那種邪教聖水加了成癮性或致幻藥物來留住信徒。
北海黑色的發垂在眼前,黏膩在面板上,青色的血管鼓動,像是一條蜿蜒的蛇。
他看向了此時此刻顯得格外孤寂的梅花錢,他似乎在回憶什麼,雙眼失神的看向窗外。
梅花錢的過去跌宕起伏,一如那些經濟圈裡的傳奇人物一樣,歷經千辛萬苦功成。
其中少不了一些走在法律邊緣的行為,也少不了欺壓和針對。
“兄弟你怎麼這麼久沒走出來?”
應該是無聊,梅花錢兜不住散落的月光,也留不住自已所愛的多在意的事物,他注視著北海,臨時找來的同伴。
很多時候,他覺得北海身上有著一種魔力,光是站在那裡,就能讓人的負面情緒暫停。
北海回憶了下幻覺,發現那已經如同夢醒般模糊,只留下了一種情緒,一種感知。他搖頭,甩開那如影隨形的攀附在骨髓裡的癢。
“一些扭曲的幻覺而已。”
梅花錢笑了笑,雙手交疊在腦後,“我看到了我年幼的時候,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不可能回到過去,然後我就醒了。”
“過去的早該讓他過去了。”不知道說的是自已,還是別人,北海的指尖滴著血在地面上落成個圈。
“呵呵,有些遺憾只能在那時候來彌補,沒辦法,在未來得到了太多東西,就看向了過去。人貪心得很。”
梅花錢的笑是從肚子裡震出的,沉悶又苦澀,北海不瞭解梅花錢,同樣的,梅花錢也不瞭解自已。
他或許是一隻鳥,一片湖,一首詩,不,他是生命。
無法被限制的,自由成長的生命,生命怎麼會被定義和描述?
“等出去了加個好友吧。”突然的,北海覺得梅花錢還有點意思,他偏過頭,一顆痣在光下如同斑點。“玩家008。平時叫我阿北吧。”
一簇火苗飄了過來,點燃了在唇邊的煙,他遞了過去,梅花錢很自然的接過,順便借了個火。
吞雲吐霧間,梅花錢眼裡有幾分光彩,“好啊,阿北。”
梅花錢自已都不知道這番是他職業習慣來的交心還是他本身情感就是這麼認為的,他努力的保持著自已的情感,不被能力所同化。
“第二賽道,貪婪之罪、政商。”他聲音輕,在這種環境下很明顯。
北海過去的種種迷霧得到了解決。
原來第二賽道是由七大罪組成的啊,真讓人驚喜。
“還有其他的沒有神賜和第二賽道資格的人,就是走的各種職業職業裡也有特殊的,主教斷春就是。”看到北海有些恍然,梅花錢好心的為他解釋。
“我沒怎麼看論壇。”北海站起了身,用盔甲架子碾滅了菸頭,“走了?”
“走。”
梅花錢跟在北海身邊,保持著靜默,時間在縮短,很顯然,一中幾乎殘酷的決鬥即將到來。
他們會被圈進鬥獸場為觀眾表演一場生死決鬥,現在正是篩選時間。
是說不得這麼長時間,感情都是留著休息的,好戲在後面。
有一瞬間,兩人好像從拐角聽到了狼嚎和嘶吼,以及風穿過林間,樹葉打著樹幹的窸窣。
決賽場的最終boss正是狼人,在十二點時,狼人在月光中甦醒過來。
在此之前,北海得幹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