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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北家主的眼神毫不遮掩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表弟，宮中兩天後有宴會，我會帶你去。”
“要覺得無聊不如讓北川帶你出去轉轉，如何？”
北海點點頭，站起身，北川恰巧就在屋外，看來這是北家主的意圖了，讓他去真實的瞭解外界與其他玩家有接觸。
當然，這個目的不會告訴北川，所以北川只會把這當作父親讓他照顧親人的一筆，展現他們對北海的重視和關照。
走出門，京城格外的熱鬧，畢竟作為政治文化中心，至少比其他城市要好得多，各個建築精巧，店鋪種類繁多。
放眼望去，萬家燈火漂亮過天上的星河。
現在恰巧就是夜晚，北川提著燈，燈裡是橙紅色的燭火，外面是薄薄一層紙，光線穿過紙被阻礙了不少，到底散出來，明明暗暗似黃昏時刻。
北川湊近了不少，除了他手上的光，自然還有外面店家屋簷下的光，那光影交錯，好一場光的戲劇。
“表哥，沒想到你喜歡這種香。”北川有些驚奇，他的嗅覺靈敏，也喜愛香道，絲絲縷縷的檀香附著佛寺安神的氣息蜂擁而至，銀國沒有佛教，但又類似的教派，總歸是換湯不換藥的。
“用習慣了。”北海抬起袖子，金線繡上的暗紋在光下一閃而過，飄散出一種香，不是朝間水原本的味道，在他身上顯得獨特而寡淡。
人流湧動，侍衛在旁邊隔開一段距離，京城有條河流穿過，不少人在上面放上花燈，寄予美好的願景。
北川到底是不喜歡這種人多的環境的，他找到了一處酒樓，那是京城除了皇宮最高的樓，他們到了最頂上，往下看。
向南流的河帶著無數人的祝願流向遠方，河水倒映著漫天的星光，那波光粼粼，燭火搖曳，都成了這願河的一部分。
北海不禁設想，這節目投放的世界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或許從上個世界，上上個世界他就開始思考這無意義哲學的問題。那深奧晦澀的哲學，試圖穿透人類存在的表層，探究生命本身的底蘊。
哦，這並非是哲學，而是他想知道的一個事實，也並非是真實還是虛假，而是到底是幻境還是現實，是既定的程式還是自由的人。
不，這兩者都只是立場原因導致的不同，信奉什麼，相信什麼。最終理解就是什麼。
北海不會因為沒有歸屬感，目標，或者落魄感到焦慮和自我內耗，最重要的是一種隨心所欲的理念，存在主義哲學的最基本原理，也是他靈魂的空無賦予了他這麼平淡，如此乏味的權力。
不求生也不求死，才讓一切對比起他自已來都顯得瑰麗，絢爛。
那真好似夢境一般迷濛，比紗更具隔斷，反饋回來一種光怪陸離，似曾相識，超現實的視野，緩慢的人群以及或許在向上看的乞兒。
北川站了過來，他感慨的說道：“表叔，你看，這是我們銀國的人民。”
北海看去，他高挑卻消瘦，幾乎單調的色彩，不似此中人，好如電影藝術中在黑白電影中加入唯一的彩色，而他是彩色電影中唯一的黑白。
“很熱鬧。”聲音此起彼伏，無數的交談，歡呼，一同聚集在節日上，平日裡不會買的，平日裡不會笑的，都在此時破例，這是一種寄託，好比節日本身沒有特別，但是是人為賦予了它獨特。
北川看了眼北海，他不高，一米七左右，但勝在年輕，看向北海的時候似乎看的是眼睛，又把視線轉移到了那雙手上，之前他看到那雙手在燭臺下翻著書，現在它貼合在冰冷的窗沿，好像它天生就是冷的。
“表叔、來喝兩杯？”
北川看了會就退回到了房間裡，對於這種熱鬧的景象他看得多，從出生到現在。他想起這家酒樓的好酒，並邀請他可憐又孤獨的表叔一起。
儘管他表叔或許身體不好。
北海應了聲，也坐在一旁，他對酒沒什麼想法，偶爾喝一下就和飲料沒兩樣。
那是任平生。
清澈，雅緻，一如琥珀，藏著竹酒夢，酒壺就是竹筒，順著刀口淌下。西南的煙雨與野性，陳釀了三年後，更加熱烈。
北川先飲一杯，竹酒度數不高，和古代其他酒差不多，大概十幾二十度，喝起來並不濃。
北川酒量也不怎麼好，連著兩三杯就醉得上臉，紅彤彤的，北海平靜得很，坐在旁邊似乎在看月亮。
一輪圓月。
“表叔啊...我給你說，我、有個朋友說他們家裡也是來了個表小姐，深受家主重視...其他朋友也是、還有什麼調換孩子之類，救命恩人啊，呃，你說怎麼回事。”
北海轉著杯的手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的看向看向酒面。
看來北川也沒有多醉，擱著在被家主那裡問不出來就來問他了。
“大概是多事之秋。”北海沒多做解釋，這種事越解釋越刻意，模稜兩可說兩句就差不多了。
夜晚的風挺涼，人群開始往回走了，北川沒動靜，玩著手上的鐲子。
“表叔，不是我多想、我爹、我爹不告訴我，這段時間我還以為是我錯過了什麼大的政策呢...當今也沒有指示、恐怕、恐怕要在宮宴上為難...”
北海拍了拍他的手，冰冰涼的手比杯子還冷上一些，北川一哆嗦，清醒了不少，一抬眼，就對上北海的眸。
“剛來第一天是我逗你們玩的，玉佩是真，身份是假，沒想到把你嚇到了。”聲音放緩，在已經有些微醺的人耳裡顯得有些失真，像是上世紀錄音機裡的安眠曲，“陛下日理萬機，怎麼會有精力來關注這些小事？而且京城中人大多富貴，來兩個認親不就是想要撈點財權嗎？”
生硬的解釋，不過也是最好的解釋了，不然難道是那些重臣陪著這群人弄虛作假？
北川也知道，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直覺告訴他要真探究出來那就是他性命危及之時，他就不再好奇，只把這件事當成八卦樂子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