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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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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母躺在床上沒幾天便過世了,顧思嫿被視為大不敬,段也津查明事實真相後也知是自己母親做的不對,可段母死了,眼前人是殺母仇人。他恨顧思嫿,也恨自己母親,更恨自己。他對顧思嫿已無話可說,前幾日的溫情也已歸於平淡,段父報了官,思嫿在牢裡待了一天一夜,今日才開審。

全城人皆知顧思嫿不孝不敬,殘忍殺害婆婆,衙門外罵聲一片。段父和段也津跪坐在堂下,兩人板著臉,嚴肅得可怕。

“傳犯人顧思嫿!”欽差大人叫道。兩名官兵領著思嫿出來,她手上束著鐐銬,腳上捆著腳鏈,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來,身上的囚服還算乾淨,她在牢裡沒受什麼罰,她全招全認了,她是殺人了,她認。

顧思嫿沒看那對父子,徑直跪了下來,“民女顧思嫿叩見大人。”她輕輕磕了個頭。

“顧思嫿你不孝不善,對婆婆殘下殺手,致其死亡,對夫不從,不為夫家傳宗接代,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門外喧譁一片,都罵顧思嫿蛇蠍心腸,違背女德,要不是官兵攔著,這幫人就要衝進來了。

“你為何要殺害你婆婆,如此喪盡天良之事你也做得出來?”

“是她要陷害我與他人偷情,我不從她還要那個男人強制性逼迫我,我為守住貞潔失手殺了她,錯在我難道不在她嗎?”思嫿不想背上莫須有的罪名,她是殺人了她招供,可深究其因,那是段母死有餘辜。

“一派胡言,你是我段家兒媳,我夫人怎麼會讓自家兒媳背上風流成性的罵名,這不是丟我段家的臉面嗎?你久不育子嗣,我夫人去為你送補湯讓你養身子,語言有些偏激你便動手殺了她!”段父怒視著顧思嫿,顧思嫿也不瞧他。早知他不會承認了,他父子二人不就是要她背上所有罪名,然後被所有人唾棄辱罵,帶著一切罪過去死。

“那補湯裡定放了些東西,你們不去查嗎?”

“犯人顧思嫿不要歪曲事實,雞湯裡並無異樣。”欽差大人平靜地說,眼裡充滿著冷血與無情,私通官府不是段家的一貫作風嗎?她有什麼贏的勝算?她極力為自己辯護,力求事實真相浮出水面,還自己一個公道,她不過是在異想天開罷了。

“我無話可說。”顧思嫿扭頭看那對父子,心裡的厭惡和不甘寫在臉上,段父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犯人顧思嫿,你這是承認自己受到婆婆的批評,心生不滿傷害婆婆的事實了?”

“我不認,是她先害我的!”

門外又是一陣喧譁,都說顧思嫿死到臨頭還嘴硬,罵聲此起彼伏。思嫿心裡覆上一層陰霾,她就這麼該死嗎?為什麼沒人相信她?這些民眾瞭解她嗎?不瞭解為什麼要立馬斷定一切都是她的錯?

欽差大人有些惱怒,他拿錢辦事,只想草草結案,“傳證人。”大人一聲令下,只見那日名喚阿寧的下人緩緩上來,他有那麼一刻眼神與顧思嫿碰撞,他哪裡敢看她,是他害了她,現今又是來做假證的,他格外心虛,眼神閃躲。

“小人阿寧叩見大人。”阿寧跪下,余光中瞥見顧思嫿犀利的目光。

“阿寧,陳述段母那日被殺害的情形。”

“那日段夫人念及少夫人前些日子受了風寒,險些喪命,於是便命小人端了一鍋雞湯到少夫人屋裡,期間段夫人提到想讓少夫人為段家傳宗接代,少夫人與少爺關係不好府裡許多人都知道,少夫人不願給少爺生孩子,聽到這她便暴怒起來,她叫我和段夫人滾,夫人說她潑婦,少夫人便端起那鍋雞湯潑向夫人,小人擋在夫人前面手也被燙傷了,這樣了少夫人還不解氣,搬起凳子就衝過來往夫人腦門上一扣,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且小人手被燙傷沒能護好夫人,少夫人做完這一切後畏罪潛逃,在府門口被守門的攔下,後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阿寧一口氣陳述完這些,他脊背發涼,他知道顧思嫿做鬼都不會放過他,可是他沒辦法,他別無選擇。他伸出那日燙傷未愈的手,大人身側的官兵下來瞧了瞧,和大人耳語一番。大人看看顧思嫿,她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顧思嫿,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大人看著面色平靜的顧思嫿,無論她認不認,罪名都是她來背。

“我不認。”顧思嫿抬眸直視那個大人,眼裡滿是不甘和堅強,這眼神甚至有些令人發怵。

“顧思嫿!鐵證如山了你還狡辯,你就是個殺人犯!”段父指著顧思嫿大罵道。段也津拉住段父,生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顧思嫿對段父的話充耳不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段也津的心似是被什麼揪住了一般,他此生最大的遺憾便是那日沒留在府裡,若是他沒出去,是不是母親還活著?是不是可以好好彌補顧思嫿?他愧對顧思嫿,可她殺了自己的母親,他是萬萬不會幫她作證的。

“夠了。段家兒媳顧思嫿無視三綱,不孝不善,殺害婆婆,在公堂之上三番五次狡辯,其行為惡劣,現處罰顧思嫿以火刑,使其永世不得超生,明日行刑。”大人的話語擲地有聲,富有威嚴,令牌落到地上發出那清脆的聲響,段也津竟有一絲心碎的感覺,兩行清淚奪眶而出,這一次她真的必死無疑了。

“好!好!判的好!”門外人個個拍手叫好。顧思嫿轉頭看著那些喜笑顏開的人,自嘲地笑了笑,她又回頭看看那“深得民心”的“好官”,緩緩附身磕了個頭,“民女顧思嫿領命。”

……

思嫿回到牢裡,渾渾噩噩地度過了這人世間的最後一個夜晚。今晚的晚飯很豐盛,思嫿含淚把飯吃完了,今夜的牢房異常的冷,思嫿蜷在牆角哆哆嗦嗦地睡了一晚。

“喂,顧思嫿,去刑場了。”兩個官兵把正在熟睡的顧思嫿搖醒。顧思嫿扶著牆緩緩站起,她剛起來還很無力,頭髮有些凌亂,有些楚楚可憐的樣子,若不是她殺了人,兩位官兵都還會心疼她。

刑場。

顧思嫿早已被牢牢地綁在十字架上了,刑場下皆是一群幸災樂禍之人,他們不斷地辱罵顧思嫿,還編出許多子虛烏有之事,顧思嫿冷漠地看著這些人。剎那間她好似見著某個人抱著一隻白狐穿過了人群,可人太多了,沒一會兒那人便消失了。

一個壯漢提著一桶油澆在顧思嫿周圍成堆的柴火上,又來兩個壯漢添了些柴火,那澆油的壯漢轉身又提起一桶油潑向顧思嫿,顧思嫿把頭別過一邊,嘴上還是沾到了些油,她的囚服全溼透了,這油的氣味很刺鼻,思嫿被嗆得直咳嗽。

“犯人顧思嫿兇殘無道,殘殺婆婆,予以火刑。犯人顧思嫿,你還有什麼遺言?”還是昨日的那位大人,他高坐刑場偏處,手中拿著執行令,那令牌一落地,她就要赴死了。

顧思嫿望著刑臺下的人,他們都在對她指指點點,在取笑她啊。剛剛那個添柴的壯漢已經拿好了火把站在柴火堆兩旁,眼裡也是如此的冷漠,是啊,這種事他們做的還少嗎?能有什麼情緒波動?

“我無話可說。”

“好,行刑!”

執行令落地,兩個壯漢把手中火把扔進柴堆,火勢迅速蔓延,熊熊烈火把顧思嫿一整個包圍住,臺下許多膽小的婦人孩子都捂上了眼,在明晃晃的火光間,顧思嫿再一次看見了那抱著白狐的黃衣男子,那人正在觀望著她……

“她死了……”黃衣男子開口,懷中小白狐狠命地抓拉著黃衣男子的手想爭脫他的束縛,黃衣男子手背已有了許多抓痕,可他似是沒事人般照舊鉗制著小白狐。

刑場下的人漸漸離去,最後只剩下言臨川和言稚川,刑場上的那人此時已成了一具骨架,被官兵抬走了。兩個官兵拿著掃帚開始掃灰,言臨川抱著言稚川緩緩走上刑場。

那兩個官兵瞧見了言臨川,友善提醒道:“行刑結束了,快回去吧,這天也不早了,這地兒怨氣重,小心被鬼纏上。”

“二位官爺,實不相瞞,這顧思嫿是我一位故人,我能否帶走一些灰,也算讓她入土為安了。”言臨川說道。

“罷了,你快些取。”

言臨川半跪下來,從袖口裡取出一塊手帕攤開,抓了幾把灰放入手帕裡,繫緊手帕。言稚川在旁看著,心中悲痛難以言說。“多謝二位官爺了,那鄙人先告辭了。”言臨川拿起手帕便離開了。

言臨川尋了一處柳暗花明之處埋下了顧思嫿的骨灰,顧思嫿死了,言稚川也沒了羈絆,言臨川便放任了他,回族中料理事務去了。言稚川則為顧思嫿守了幾十年的墓,春秋更迭,迴圈往復。在這時,他聽說顧思嫿轉世了,因為受的火刑,她氣魄幾乎破散,好些年才超生轉世,可他並不知她生在了哪戶人家,他想,無論大江南北,他都要找到她。

此時言稚川已修煉成人形,可靈力還十分衰微,很難長時間維持人形,但這足夠他奔波於找她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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