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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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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右手好了許多。據言稚川說,他的記憶就埋在這個浣溪谷裡,浣溪谷本就是無形的仙境,是言稚川的兄長言臨川一手打造的,說他遺失的記憶在這裡可以被找到,浣溪谷內靈力充沛,言稚川在這裡住了幾十年,功力已經增長了好幾倍。

他走過這裡的每一處都不曾喚起他的記憶,直到我的出現,他才隱約感覺到有一絲熟悉,可那些回憶就像是他的禁區一般,每每想起都會頭疼不已。

這個仙境只有神妖來往,人進來便不能再出去了,若想出去,只得打破這個無形的仙境,而打破仙境的方法也就是找到言稚川的記憶並幫他恢復。

雖然知道我前幾世與他相知相愛,但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無法直介面頭闡述我們之間的事,只能和他一起走浣溪谷一遍,萬一在哪裡就能喚起他的記憶了呢。

走到一大片曇花園,日暮將至,可現在並不是曇花的花期,就算待到晚上也看不見曇花一現的盛景。

“可惜了,這樣一大片的曇花卻見不到它綻放的美麗。”我蹲下身看著一朵曇花,挑了挑它的根莖。有隻螢火蟲飛來,停在我的指尖。我看向四周,成千上萬只螢火蟲點亮了整片曇花海,現在不是夏季,這螢火蟲大概是言稚川的手筆,我站起身望向他,螢火微光中的他把陰柔美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抬起一隻手,手指在夜色中輕彈了兩下,曇花開始成片成片的盛開,螢火蟲在花海中穿梭自如。

“哇~”我看著這壯觀的美景,這簡直就是視覺盛宴啊,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這片花海,想把每一處都盡收眼底。

“開心了?”言稚川走到我身邊,我激動得一把抱住他,“開心。”他瞳孔微震,但很快歸於平靜,他手不由自主地輕輕摟住我。

夜深了,我和言稚川坐在湖邊,他生了一團火,烤著魚。“這魚烤的能好吃?”他看著那黑黑的魚,不由得懷疑起來,我拿過他烤的魚,深嗅了一下,“很香的。”我吹了吹那隻烤脆的魚,從上面扯下一塊魚肉,又細細地吹了吹,遞到言稚川嘴邊,“嚐嚐。”他看了我一眼,乖乖地低頭咬下那口魚肉,我的手指在他唇上停留了半刻,軟綿綿的。

“嗯,挺好吃的。”他嚼了嚼道。

月亮從彩雲裡逃跑出來,月光傾灑大地,湖面上倒映著的圓月美輪美奐,我和言稚川都不由得看向夜空。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他喃喃道。

我看向他,難道他想起什麼了?

“我以前好似對一個人說過這句話。”他補充道。

小狐狸前幾世整的還挺浪漫。

“我會幫你找回記憶的。”

我和言稚川擇了近處的樓閣,休息了一宿。

第二天清晨,他又帶著我去逛了那些我未曾踏足過的地方,這浣溪谷可真是大,風景也很美,可言稚川幾十年都孤獨的在這裡遊蕩,應該也挺寂寞的。

空中飄來粉紅色的花絮,我抬手接住一片,抬頭一看,漫天都是這種花絮,紛紛揚揚,如細雨飄落。

“這是從哪飄來的?”

“這片是櫻雨坡,坡中心有一片櫻花林,這裡櫻花常開不敗,花瓣紛紛揚揚的,變成了櫻花雨,這櫻花也十分獨特,只在這片區域內飄落。”

想來中心那片櫻林的櫻樹一定很繁茂,滿頭的櫻花壓低枝幹,那定是一番美景。

“帶我去那片櫻林好不好?”

“我正有此意。”

我開開心心的挽著他的手臂,一蹦一跳的跟在他身邊。

“你矜持點。”他有些無奈,但我看著,怎麼還有點寵溺?可他每次都走的很快,老是留我一個人在後面,這怎麼行啊!

“你每次都不等我,那我只能拉著你嘍!”

他沒話說了,只是走得慢了些,順著我的步子。

地上的青草一點一點被櫻花瓣替代,我看見櫻林深處有座高樓,散發著幽紫色的光,好似被什麼妖怪附身了一般。

“言稚川,那邊那座樓閣怎麼這麼奇怪呀?”我指著那高樓問他,他順著我所指的方向看了兩眼,不解道:“哪有什麼樓?”我看著他,他不像是開玩笑,可那明明就有啊,“哪裡沒有,在那裡呀……”我再看向那邊時,那座樓已經不翼而飛了,取而代之的是三顆粗大的櫻樹。

我朝著櫻樹深處跑去,不相信這麼高一座樓就這樣沒了,可他真的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

言稚川緩緩朝我走來。或許真的是我多疑了。

“沒事了,是我看錯了。”

“不,這一片確實有貓膩,可我沒感覺到有結界的分佈。”

他居然看不見那座樓,必定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有意隱瞞什麼,他若有所思。

他身後突然出現一個黃色身影,言稚川十分機靈地躲開那人的攻擊,兩人過了兩招便停下手。

“稚川上仙下手真重啊。”那人笑說。

“哥哥。”言稚川給那人行了個禮。

這人應該就是言臨川了,先前聽言稚川說,言臨川待他十分好,還為他打造了浣溪谷供他修煉,只不過時常要他回族接任族長之位,而他並不願回去。

那人突然朝我這瞥了一眼,他眉眼帶笑顯得十分溫和,他長得與言稚川還是有一定差別的,言稚川是陰柔美,他有些豪放狂野的氣質顯露在外。

“稚川,這是,客人?”

“嗯。”言稚川面無表情的答道。

“稚川,幾十年了,你怎麼還是這般呢,族中長老都希望你回族裡主持族事,若不然,他們可要動用職權了,你是我玄靈狐族第九十九代天選玄靈狐族族長,理應履行你的職責。”

“族中事務不是被哥哥管理的十分有序嗎?要我回去幹嘛?現在玄靈狐族的勢力也不減當年,我也沒有回去的必要。”

言臨川臉上多了一絲韞色,然後轉頭看了我一眼,面色又緩和了些,道:“稚川,你知道的,玄靈狐族十分尊重上天旨意,族長之位只能是你的,切莫被世間的瑣事牽絆住了。”

“等我恢復了記憶,我自會作出選擇。”

“哼。”言臨川輕笑了聲,“那些無用的記憶恢復了又能怎麼樣?現如今你已成仙,那些沒意義的往事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況且你在這找了幾十年找到了嗎?那記憶必定是苦痛的,不然你怎麼記不起來?是你的內心在抗拒,你並不想找回那段記憶。”

“我隨心而行,想不想記起是我自己的事,哥哥這些話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往後還是別說了。”言稚川十分冷淡地和言臨川說。言臨川咬咬牙,“稚川,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知道了,若沒事,哥哥便回去吧。”說完言稚川便走向我,言臨川十分不甘,轉而又舒暢過來,嘚瑟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找。”

“不勞哥哥費心。”言臨川聽完之後冷哼一聲,便一個轉身消失了。

“你們的關係一直都不好嗎?”明明是兄弟卻要針鋒相對,可他們都沒錯,一個想恢復記憶,一個想振興族群,可這為什麼不能兩全呢?

“他總認為我是玄靈狐族族長的最佳人選,可事實上他比我更合適擔此大任,族中的長老信天命,我誕生之日天空浮現出七彩祥雲,是大吉之兆。於是我就成了他們所期望的天選之子,可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力量,我只想偏安於自己的一片淨地,做自己熱愛的事。”

言稚川也挺慘的,可他也有自私的一面,他做不到為族人考慮,但做自己熱愛的事本身也沒錯,個人追求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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