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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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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瑩幫顧望月看了看,面上一陣愁容。“他怎麼樣了?神醫。”王嬸焦急地問。

“他被魘獸困在夢裡了,以我現在的靈力只能送一個人進入他的夢境。”

毫無疑問,我成了最佳人選。

“三炷香內帶不出他,你們兩個都會永遠沉睡,到時沒人能夠救他,只此一次,不得失誤。”

我重重點頭,也許在夢裡就能夠弄清顧望月身上的謎團了。

我坐在顧望月床旁,握著他的手,綠瑩開始施法,綠色靈氣在我周身環繞,我閉上眼,眼周變得越來越模糊,直到全黑。又慢慢的清晰起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地,大雪紛飛,可我卻感受不到寒冷。原來我正處於透明狀態,一個婦女抱著幾月大的嬰兒,邁上雪坡,嬰兒的啼哭聲在寒風中彷彿有穿破天穹的威力,可這並沒讓婦女打消拋棄他的念頭。

婦女把他置於一塊石頭上,給嬰兒掖了掖裹著的布。“孩兒,是孃親無能,沒能力養你,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婦女像是怕自己會後悔一般,兩步並三步地跑下了雪坡。

他,就是小月。

我走近那嬰兒,他明亮的眼睛裡積滿淚花,小臉被凍得紅撲撲的,他還在扯著嗓子哭,好想抱起他。

“嗷嗚~”幾匹健碩高大的野狼正往這邊緩緩行來,他們身上沾著雪,霸氣側漏。

他們不會要吃了他吧?

幾隻狼嗅了嗅小孩,忽地他們都化作人形,都還是些資歷淺的小妖。“把這娃娃獻給綠瑩姑姑吧,萬一她開心就願意出山了呢。”其他小妖也同意,一隻妖抱起小孩,場景一切,又是那座閣樓,綠衣女子橫臥在座上,幾隻小妖在座下作揖。

“綠瑩姑姑,這小孩口感極佳,我們幾個希望姑姑能出山,為我必謐狼族的大業貢獻力量。”

綠瑩施法將孩子抱了過來,看著他那紅撲撲的小臉一時忍不下心來,“出山是不可能的,若是你們能把這孩子養好,族中的事我會留意。”

小妖們面面相覷,他們怎麼會養孩子啊,可想到必謐狼族的實力逐漸下降,他們只好答應。

他們對孩子很好,會去偷擠羊奶給他喝,會把生肉烤熟了扯成小條給他吃,冬天會化作原形,把孩子圈在懷裡睡,夏天會讓孩子騎在自己身上帶他散步……

一晃三年過去了,孩子還不會說人話,倒是聽得懂狼語,又是一年盛夏,天氣燥熱,狼洞外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呵,這必謐狼族曾經可是輝煌的很呢,現在只有幾匹小狼在守領地了?真是可憐至極。”

“何人敢非議我必謐狼族!”一個法球砸到那群人的腳下,他們往旁一避,那幾只小狼妖也長成了大人模樣。

“脾氣倒是衝的很呢,今天就滅了你們。”他們扭打在了一起。

狼妖們寡不敵眾,最後都死了,那一群人十分無恥,拖著狼妖的屍體回去要扒狼皮。

我走進狼妖住的山洞,想找顧望月,裡面很寬廣,有許多洞穴,我找了很久,終於在一個很小的洞穴裡看到了他,他睡在草蓆上,這草蓆應該是那幾只狼用打來的野味換的,想到這我一陣心酸。

他小小一隻,安詳地睡著,沒穿什麼衣服,只用布繫著下身。

他終於醒了,好似感應到了什麼似的,急忙跑到洞外一遍一遍的呼喊著,每一聲“啊嗚”都透著他的恐懼和緊張。

他跑來跑去,來回尋找,我跟在他身後,他一遍一遍的摔倒,我只能默默看著,他遍體鱗傷卻沒有停止奔跑。

這時一個打柴的婦女瞥見了他,婦女十分好心地上前詢問他是誰,他聽不懂,婦女伸手想替他擦擦臉,他抓起婦女的手就咬,婦女也不惱怒,輕輕摸他的頭,他也放下戒備,任由婦女抱著下了山,這一切被不遠處的綠瑩盡收眼底,綠瑩見小孩沒了危險,轉身去找那幫殺她族人的小妖去了。

此後綠瑩也會去看看小孩,知道了那婦人的辛苦,知道婦人給孩子起名小月,知道婦人的兒子是顧望月,孩子無事那些小狼妖在天也安心了,綠瑩便回山裡去了。

一晃眼,顧望月和小月都長大了,妖王侵擾,顧望月深受重傷,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小月抱著他失聲痛哭,這是他最好的兄弟。

顧望月讓他替自己照顧好阿孃,代替他去看看父親。

小月哭得說不出話,他壓著哭聲說道,“你的父親自己去看,我才不幫你看”顧望月握起小月的手,“從今往後……代替我,別讓……父親知道我死了……好嗎?就這麼……定了。”他安詳地閉上眼,再也沒醒過來,小月拼命的想把他托起來。

“顧望月,別睡了……”

……

顧望月死後,榮氏積鬱成疾,一年後亦去世,真是禍不單行。

我內心堵塞。

顧父聽說榮氏死了,心懷愧疚,把小月當成顧望月接回了府裡,小月也不想假扮顧望月活一輩子,可顧府一個月的月錢便可以讓村中許多孩子讀書,他很難不心動。

今日是顧望月回府的日子,他隨下人進府,顧父甚至都沒來迎他,他走了幾步,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他駐足觀望,那是一個少女在花園裡捕蝴蝶,她面容驕好,明眸皓齒,她一蹦一跳地在花中穿梭,多麼美好的姑娘,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少年的心。

原來,他在很早以前就喜歡上顧思嫿了。

“二少爺,這邊。”下人的聲音帶回了少年的思緒。

突然我一陣眩暈,忽地倒了下去,再睜開眼,我已經是實體狀態了,先前是顧望月的回憶,現在往後才是顧望月的夢。

我坐在房間裡。

“小姐收拾一下去用膳了。”小月走進來,臉上笑意濃濃,“聽說老爺還要說你和二公子的婚事呢。”

在他的夢裡,人們都知道了他是假的顧望月,我與他兩情相悅,父母同意,這段感情成為一段佳話。

我隨小念到正房大廳,桌上盡是山珍海味,顧望月拉著我到他身邊坐下,顧父看到這一幕十分欣慰,顧望月的眼神一刻也沒從我身上離開過。

“看到你們感情這麼好,那我就早點說吧,原定你倆的婚事在三月後,現在啊,改到下月吧,我在西街買下了一座府邸,你倆搬過去了,可要常回來看看啊。”顧父笑說,這才是顧望月想要的父親。

顧望月有些不開心,開口道:“下月太久了,我想早點娶思嫿。”他真的是迫不及待,顧父笑笑,年輕人,心急。“那何時購置準備好一切,你們便成婚吧。”顧望月十分開心,握著我的手更緊了。

吃完飯,顧望月興沖沖地拉著我到大街上購置成婚要用的東西,他考慮周到,沒忘記任何物品,顯然是專門去了解過的。

“餓了嗎?”逛一會兒他便會問一句,這回他瞥見那賣糖葫蘆的老漢又轉頭問我。“嗯。”我乖巧地點頭,他眉眼一笑,牽著我去買了一串,我舉著糖葫蘆遞到他嘴邊,“吶,第一口給你吃。”他有些受寵若驚,輕輕咬下一口。

第二日,購買的東西相繼送到府上和西街那邊的府邸,下人已經開始籌備了,整個顧府都洋溢著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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