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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巫真懺悔頭不回,文憲出槍救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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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古拉西兄弟倆如此賣命,卻遭此冷遇。拉西看到哥哥慘死又無人問津,自已又遭到冷落,心中難受。他看到徒侄青石,知道上了巫真的當。常言道:病時想,愈時忘,死時怨。他振作精神,想著自已的歸路。可眼前哥哥的屍骨還冷冰冰、直挺挺地睡在自已的身邊。他的心在不住地打鼓,不覺陷入夢境:剛剛死去的哥哥唐古拉東遍體流血,一步步吃力地向他走來。剛剛到自已跟前,便突地昏迷下來。他口口聲聲地說上了西妃的賊船……兄弟倆為此征戰只是她掌心上的一顆棋子。唐古拉西夢醒,便覺眼冒金星,顯得愕然而悽楚。幾天來,他知道楊柳村人不是反賊,而是為民除害的血性災民。他們不是造反,而是履行災民的權益。況且,青石與文憲送藥的舉動深深地打動了唐古拉西。想到此,他的病像是好了一大半。

這其中的藥,猶如微妙的愛正潛移默化醫好拉西的心裡之病。心順了,理透了,眼也亮了,心也寬了,傷勢好得更快了。他正欲起身去楊柳村感謝青石,又恐驚動了巫真,影響大局,便大吃大喝,玩個開開心心,睡之坦然無憂,只待著青石救援的資訊,以瀉心裡的公仇私恨。

“大師,請用茶。有什麼需要請直接吩咐下人便是了!”小姐滿面春風般向唐古拉西走來,給唐古拉西上茶。

“小姐,請留步,是誰派你來的?你的芳名是——”

“在下一身青色,大家都叫我青妹。這是呂師爺專門吩咐下人的。”

這時,門“吱”聲開了,來者果然是呂師爺。

“唐古拉西大人現在可好。”呂師爺笑嘻嘻地問,“我看你氣色好多了。”

“多謝呂師爺!我剛剛用了藥,身子舒服多了,謝謝你來看我。”

唐古拉西正欲起床表示謝意,師爺連忙起身扶起拉西,慈祥的眼神裡透出幾分別樣的關愛。

兩人相視坐下。

“巫大人一向對下屬愛護有加,現在可能是一時之忙抽不出時間,請多多海涵。”呂四爺說話溫柔體貼。

“我身為京城大內,是上面所使。諒我斗膽明說,哥哥死於疆場,巫大人卻……我又大傷,居然遭此冷漠,心裡怎不陣陣感傷?師爺,我們拼的是命呀!你不也在賣命嗎?”唐古拉西惋惜地搖了搖頭。

“我心裡也很矛盾,有時真想全身而退。我家在外地,在這裡為官。大小是個師爺,原本只圖一官半職。豈料巫縣天天事多,我有三年沒有回家探母。不瞞大師,這次,我是私自來看你的。我家有老母。兒行千里母擔憂,也不知她老人家在大災之年健在否?”師爺說罷,淚水奪眶而出。

人到傷心處,情結自然複雜而傷感。

“我愈混愈不如從前了。這段時間我的運氣極差,做事不力,老讓大人生氣。我也看了,現在知州正隱含著奪位大戰。大家都盯著巫大人飛黃騰達後……我是沒有戲了……我看你這兩天受到冷落,無意中說出幾句該死的話,也請大師不要貽笑大方。”

“師爺,你真乃大師也。你的眼力好比火眼金睛,你沒有看錯人。我們倆此刻絕然是同命相連。我又能奈何呢?你放心,我來是保大清的,是為災民的。不論是誰,只要有背於大清利益,有害災民的人,我唐古拉西一天睜眼就管一天的事。”唐古拉西語氣堅決。

呂師爺終於向唐古拉西大師伸出雙手。此刻的唐古拉西感動至極,眼中閃動著淚花。他絕然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呂師爺居然也對巫真起了反心。整個小屋子,靜得愜意而溫暖。兩人的手緊緊地握著,四目相對,好久,好久……

“既然師爺給我掏出實底,我也不瞞師爺。我若不是青石、文憲送來的藥,可能早就一命歸西了……我的話,也許是該死的話。”大師氣得淚水飛濺,心裡的疙瘩終於裂開。

“大師,什麼不要說了,我們只顧喝酒吃肉,讓他們一起爬向閻王殿吧!”呂師爺有生以來第一次挺直了腰桿。

“我們倆今天來個一醉方休!”拉西大師開懷大笑。

隨著,師爺讓下人送來熱乎乎的飯菜,兩人同坐一條凳子,他們杯來酒往,直喝個天昏地暗。呂師爺直到酒醒方才回去休息。

巫府裡。

“小二,請新覺大師和呂師爺他們來!”小二急忙叫來大師。

“主人,天有點晚了,有什麼事要吩咐的嗎?”禿頭畢恭畢敬地問。

“這兩天,我總是心神不寧的,還有我們疏忽的地方嗎?”兩人陷入深思。

過了好大一會兒,終不見師爺來。巫真有點兒躊躇。

“呂師爺向來招之即來,這兩天好像有什麼事躲著我,是不是有點兒消沉?”新覺搖了搖光亮的頭,表現得似乎有點兒莫名其妙。

“你不說,我也有點兒……說不出來。”巫真雙手緊緊地攥著,嘴裡在不停地呼著熱氣。

“不管他了,等他來時再說。”巫真的白眼骨碌一轉,似乎有點兒不耐煩。

“大人,西妃那邊的事他知道的可不少。你不覺得危險嗎?歷代文人都是酸字行,皇上來,他便隨機應變。哪風強勢,他就朝哪風歪。他一上性,筆一歪,嘴一揪,什麼骯髒事都從筆下流出來嘍!到時我們死都無葬身之地。……”禿頭邊說邊神秘地四下裡張望。

“我就感覺到呂師爺似乎有心事,是不是想要取而代之你的寶座?”禿頭摸了摸腦袋。

“想要官就好了,只怕……不是那麼簡單。他似乎時刻瞧著天上掉下來的機會……”巫真若有所思。

“皇上駕臨當天,如何處置呂師爺?”禿頭漸漸地把頭湊近巫真的耳朵。

“一旦他有點變相,就地……”巫真剛剛要做出斬立決的姿勢,忽見呂師爺醉哼醺地破門而進,又醉醺醺地倒在巫真跟前。禿頭看罷,剛想用腳踢,卻被巫真一手剎住。

“趕快扶他起來,讓他進屋休息。”小二忙著把呂師爺扶向他的臥室。此時的呂師爺假裝大醉,他看到巫真與禿頭在一起神色不對,便裝作酗酒而別。

“你看,馬上就上戰場了還那麼鬆散,真讓人氣不打一處來。”巫真嘟囔著,“仙師,您勞苦功高,先休息吧!不過,事情已經到火燒眉毛的時候啦,我們都在熱鍋上。有青石一幫,這幾天我總覺得睡不安覺。……”巫真大聲嘟囔,唯恐師爺聽不到。忽地,他快走幾步,示意禿頭。禿頭會意,巫真如許這般地把如何對待師爺的決定說給禿頭聽,並囑咐禿頭絕對保密。

禿頭得意而走。巫真覺得鬼道關總是危機四伏。他放心不下,毅然決然般暗探鬼道關。“也該我親自出馬的時候啦。現在對誰都不放心,西妃那邊似乎情況有異,她給我……”巫真心裡七上八下。他坐立不安,心裡又在想“難道我是犯地名啦。我名字巫真,字道關。可錢就在鬼道關。唉,天讓我死,我不能不死。不,我這就去鬼道關,看能出現什麼詭秘。我還就不信這個邪!我真得不信這個邪了……”他想罷,雙膀運功,飛身上了自已的寶馬良駒,“噠噠噠”一陣馬蹄聲響,足像一陣風,神秘的鬼道關到了。

他先是拴上馬,兩臂一發力,身子輕飄飄地落在破船上。此刻,灣裡風雖是變小,但仍鼓浪連連,掀起陣陣漩渦。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便打眼一瞧,清冷的月光下破船上的東西依舊,沒有可疑的跡象。他便放了心,看著老大與老二正向著他微笑著走來,心裡方才踏實。

“主子好,天這麼冷,你怎麼來了,快到爐子跟前來……”巫真非常滿意。他看了看四周,沒聲,沒人,異常安靜。良久,他閉目發起愣來,雙目直射水中央。兩兄弟倆也愣了神,顯得莫名其妙,心裡禁不住發起毛來。

“主子,你看出什麼來頭?”老大和顏悅色地問。

“我覺得這裡冒出一股撲鼻的生人的味道。這味很特別,像江湖中的老道……你們這段時間感覺到什麼了嗎?”巫真撅起鷹鉤鼻,聞了又聞,嗅了又嗅,盯了又盯。兩兄弟的心也是一起一伏。

“沒有,主子。憑我們哥弟對主子的貼心,這裡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別說是人。”老大拍著自已的胸脯說。

“聲音小點兒,話不傳六耳。那就好,不過,形勢在急,你們倆要拿命來守護。事成了,你們倆把錢一提,飛黃騰達去吧。”巫真話音未落,只覺身邊一縷疾風而過,天地之間就此無了聲息。

巫真心裡一怔,知道此處出了能人。“青石之流沒這麼大的本事,只有禿頭,他正在作樂……”他的白眼翻了一圈又一圈,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無奈地回撤。

“回家,還是回家。命若一線,還是保命要緊。”巫真飛身上馬,直奔知縣去了。

他脫衣上床,總覺一種東西在無形地牽著自已的靈魂。細想,方才知道情勢對自已不利,似乎感覺到自已事到絕境。此刻,他睜眼閉眼都是皇上龍顏大怒。更可怕的,他似乎看到自已的西妃已淪為奴婢,在泣風中身著爛衣仰天長跪不起。她蓬頭垢面,眼睛紅腫,正衝著自已直罵……淨兒才是我親生的。我要見她,向她謝罪……

他閉起目,滿心煩躁,不能入眠。他夢見新婚燕爾時妻子剛剛出門就甜蜜地擁進禿頭懷裡。那頂綠帽子長得比尖頭的松樹還高,壓得自已抬不起來頭……又夢見淨兒伊伊學語時,“爸爸,爸爸”的稚言嫩語,還夢見在郭府時青石與淨兒的美滿結合……可為了官運亨通,紙醉心迷,為了出人頭地,竟幹出食女還魂,無惡不作的狼性事。眼下,自已的女兒淨兒又帶頭推翻自已,連女婿都在一起作亂……他滿腹煩惱,不覺心生惻隱之心。

巫真明明知道,這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總歸是自已的心病。他不可輕信,又不能全信。

“今夜再不去看我親生女兒,恐怕只有來生啦!”他驀然想起,心裡一陣陣作痛。

“不,去了,他們會殺死我的。那我以後不成了千古笑料嗎?那書名就是《親女兒宰親爹》,這本書名真合適……哈哈,我畢竟是人呀?十年寒窗下來,我混成……不行,我要偷看自已的女兒,哪怕是一眼,死了也瞑目了……”他的心彷彿炸了鍋。腦子像炸鍋,心也碎了,漸漸地,他睜開了賊眼。

“這幸虧是個短夢,這皇上若是今明兩天來,我臨死了也沒一個親人,去,瞎跑一趟也值,是我自作自受,晚死不如早死。”他終於拿定了主意。

巫真順勢穿好衣服,縱身上馬,趁著自已全身發熱。他馬鞭一打,白良駒如閃電般直奔楊柳村。

要到郭府最好抄近道。要近道必須攀山脊。江湖之人,一般要經過險道“王母峰”。過滿山又有許多神奇的故事,他知道自已善良的女兒淨兒一定恨死了自已。憑她的善良性格,她極有可能在夜間到王母跟前詛咒我,超度我早死。這些可能都是淨兒嘴裡經常流露出來的。巫真知道此刻淨兒的精神動力都來自於王母,因為淨兒的孃家人中真得沒有給自已說心裡話的人。

“不對呀,這深更半夜的怎麼有點點星火,而且風中還纏有淡淡的香火味?難道娘娘廟中有人?我何不上去看看究竟,看看是人是鬼在作祟!”巫真畢竟功夫之深,誘覺靈敏度特高。常言說,人做虧心事,半夜都怕鬼敲門,何況又在王母的仙眼之下。巫真想著自已惡貫滿盈,心裡七上八下,不敢正視眼前的仙界。

“青石,你可知道我這段時間做了什麼?”淨兒問,“我是在變相弒父呀!每天的夢裡,閻王總要問我雖然大義滅親,但畢竟為後人落下話柄。我該怎麼辦呀!我的相公!”淨兒情緒衝動,她緊緊地抱住青石,“我怕,我怕我失去‘孝道',天下事以孝為先,而我卻反其道而行之。我真得無顏見世人。沒有你,我早早死過了。”

淨兒在王母娘娘面前放聲大哭,悲泣之語聽得令人心疼,心碎。青石急急扶起她,“仙人在此,不要悲傷。”

天,湛藍;月,金黃。幾顆星星忽明忽暗地點綴其間。王母馬廄邊的歪脖子柳樹下,樹影斑駁,風絲絲,偶爾吹來幾片落葉,乾冷乾冷的。烏鴉在山頭偶爾嘶叫一聲,冷得人心驚膽寒。女兒哭得搜腸刮肚,哭聲讓人覺得萬箭穿心。巫真的心疼了。他的身心徹底崩潰了。淒寒的風裡,他渾身起毛,真想走到女兒跟前。他的心陣陣地酸起來。“這分明是十年前女兒嬌氣的哭聲。當時她正向我吵著要買糖葫蘆呢?這是多麼愜意的天倫之樂呀!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唯一的乾女兒還是別人的玩偶。”巫真聽著,想著,心中像大海的波濤在奔騰,在怒吼。如此之寒的山樑上,他的心裡直冒火,頭上的熱氣直纏著自已愚昧的心靈。這是天與地之靈氣,是美與醜的宿命。

淨兒哭著,數落著。憑山風正緊,任親爹麻木,她仍從容地求著王母。

“對不起娘娘,是我失態了,我贖罪!是我替自已犯罪的爹爹在贖罪。我恨他,我想殺了他,但他畢竟是我的生父。求娘娘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又能怎麼做呢?您能給我指點迷津嗎?”淨兒雙手合十,向娘娘跪了一顱又一顱。

月上西天,風兒更急,又到了月落苦霜的時候了。淨兒身體有點兒打顫,青石緊緊地抱住了心愛的妻子。“親愛的,今夜的愛河水金銀澄碧。儘管寒冷,也被我們倆的愛心之火燒得鼎沸。我一生只有你,沒了你,我就立即跳崖。這就是執子之手……”青石也是淚如泉湧。

“你抱緊我,再緊點,你的心在跳,正噴出一首柔情似水的情歌。我的一生,值了。有了你,有了一個最愛我的丈夫。”淨兒語氣委婉,彷彿神壇上傳來嫋嫋的絃音。

“這才是真愛,世間之愛。我以為世上沒有真愛,我的妻子早早離我而去,她還在我跟前裝得唸唸有詞,情與愛兩字時刻掛在嘴邊……其實她哪天都是與我同床異夢。怪她嗎?不怪,是怪我,是我自作自受,這也是王母對我的懲罰。”巫真心如烈火。他真得想幾步跨過去,親吻著自已可愛靈動的女兒,但又不能。他眼睛迷離,醍醐灌頂。他終於流淚了,這淚不是一般的淚,是天倫之淚,是人世間最真誠的,最純美的父女之淚。此刻,天底下上百萬文人筆下的“遺憾”“抱憾”之詞之意堆在一起也難以形容今夜巫真熾熱的心情。

巫真渾身悲憤難忍,他雙手抱起自已發疼的頭顱。他輕輕地立起身子,懷著一顆負罪的心慢慢爬下山去。“我要回去看親生女兒……不行,小鬼會纏著我的。”巫真方感痛心疾首,他終於恢復了人的本性。他知道一切都晚了。西風勁,月光寒,蒼天無語。巫真拭乾眼淚,看前路蕭索,人生慘盡。他憤然橫起心,兩手一抱拳,眼睛一立,終於從心裡迸發出最惡毒的心語:寧為玉碎,只管自已。哪怕自已親人俱亡,也不顧惜。言罷,他飛身騎上寶馬,雄心勃勃,狂風般歸去。

在娘娘身邊,青石替淨兒虔誠抽了一簽。

“娘子,是上上籤呢。上面寫道:如今迷途亂如絲,身正莫怕影子斜。如今大義真名世,百花天裡又一春。”驟然間,像有一束紫光飛馳,娘娘彷彿神明起來,向著兩位知情人醉心得點了點頭。

“淨兒,你的善良之心感召了上帝。你做得對。你的為人,你的正義,你的音容一定會化作人世間最美的真神,讓世間代代傳揚。而到時的我,也一定會受你的點化,當一名善心善美之人。”青石喜得手舞足蹈,像天真的娃娃,“在人生的坦途上,你就放心地走吧。你不出面,大家又如之奈何?你是大家的主心骨呀!”

青石欣喜若狂,他拿著上上籤向娘娘叩了又叩。

淨兒深情地望著自已的相公,閉上幸福的眼睛,像沉入愛情中的幸福之海。兩人彼此間幸福地嬉戲著,傾吐著。她沉醉般地閉上了秀目。兩人緊緊地擁抱著,是人間最美的擁抱。淨兒以淚洗面,她知道,青石不是自已的,是社會的,自已不能自私,因為青石成功後將要面臨著發配。那是多麼悲泣的愛情故事——。

娘娘跟前,又一陣幸福的吻。那愛之戀,勝於驕月下百花依依的初戀。

……

“娘子,我知道你裡外為難。我是女婿。常言道,一個姑娘半個兒,也是與你一樣為之心痛。這幾天,我也不止一次的想過,上帝把你嫁給我,就是給我修成正果的機會,讓我在被折磨中磨鍊自已的意志。今夜在王母前,我終於大徹大悟了。以後怎麼做,我們都明白了。岳父專橫跋扈,上有假西妃,下有貪官。他做事瞞天過海。你是他的親骨肉,我是你的丈夫。我們倆出面,搬倒他就更容易。他不走,邳州永遠不得寧日,見不到燦爛的日出。神仙教化無賴,也有無奈的時候呀!何況他是用鋼鐵煉成的無賴。”青石話語綿綿,像涓涓之水流入淨兒心房。泣風朗月裡,青石剛要脫掉身上棉衣又被淨兒抱住。

“我想在相公的懷裡,今生今世都在聽你劇烈的心跳……”淨兒說罷,一頭鑽進青石懷裡。青石巨手一攬,又一把抱起淨兒。

此刻,山風吹得更緊,清寒的光裡寒氣逼人。月兒的臉蛋似乎更為鋥亮,王母娘娘似乎很滿意地吐露花一般的臉,點化他們倆下山休息。

“我心亂如麻,猶如萬箭穿心。好多時候,我都想到死,但我捨不得相公呀!”淨兒雙目瞪著青石,“還能感覺到嗎?初戀的滋味那麼甜,就連王母娘娘……我們的紅線娘娘的水都是香香的,甜蜜的。”

“走,我把你再抱上紅線娘娘跟前,藉著月光,給她老人家說說悄悄話。”青石抱起淨兒到了王母的井邊。

金光下,他們倆雙雙跪下,給正流清泉的王母井一拜再拜。

“王母,我們在夜裡來拜您。願您撫下的一束束甘泉永不停息,時時盪滌著邳州人的心田。這次為民除害,對方高手強如天敵,刀槍無眼,請娘娘保佑我,一生廝守淨兒,讓英雄們長命。如果我有了意外……”青石欲言又止。

淨兒馬上捂住青石的嘴。“不許胡說,爹爹死不悔改,罪有應得,理應拉上災民的斷送臺……至於你,一定是娘娘派來的萬民使者,你不會死……娘娘,我也想問您老人家,他是我的親爹爹,我又該如何辦呢?每日裡,我都盼他死,不想讓他在人世間作惡。他——可是我的親爹呀!他明知作惡多端,為什麼就不能懸崖勒馬呢?”

此刻,巫真已經回到府裡。他一夜未眠。也許是娘娘點化,淨兒兩人的話,像是一股股風兒遞到巫真的耳朵裡。此時像是夢遊,一個個懸異的夢境浮想聯翩。此時無人無聲,他將被子一蒙,將頭裹個正嚴。他終於熱淚橫流,心境中的寒風裡,他渾身戰慄,不知所云。“女兒,請饒恕你這個無惡不作的父親吧!娘娘也沒法救我。我死有餘辜,終究獲得千古罵名……我走了,就是在那邊,娘娘也會為我作證,我去娘娘井邊偷看你了……”巫真想到此,緊閉雙目就再也不敢想了。

“娘子,天很晚啦,我們回去吧!別忘了,執子之手,與你偕老,瞧,娘娘在向我們笑呢?”青石雙手一揖,“娘娘,淨兒是我的,永遠永遠。到時天荒了,地老了,我們倆永遠年輕,請娘娘保佑!”

重溫夢境,天光無限美好,心地縱橫千里,一發不可收拾。

“相公,我不想走,也不想讓你走。哪怕多呆一會兒……我好想聽聽夫君的心跳。“淨兒美美地說著,將頭睡在青石的懷抱裡,他美滋滋地數著一、二、三……。當數到一千時,淨兒情不自禁地停下來說:“青石,待到一個個的惡人人頭落地,我天天給你數心跳,直數到咱們過到五百年為止。”

“不,五百年太少,該是一千年。我託娘子的福。你是真神,是災民心中的真神,你會萬壽無疆的……”青石捂住自已的耳朵傻笑起來。

“我今夜盡情扒在夫君背上,老豬要來高老莊嘍!我們走嘍!”兩情人一陣爽朗的笑聲在林間震盪。

天寒地凍,風兒吹動樹梢發出陣陣情歌。青石背起心上人,欣喜若狂。他一路放歌,驚起一堆羞澀而怕冷的鳥兒。

……

此刻,月上西山,金光四射,遙望星辰,千里碧連天。金光裡,密密枯草似金條反射,他們相依相碰,正在寒風裡“淅淅瀝瀝”得吟著情歌。北風悽悽,彤雲奔走。鳥兒悲歌,枯草凋零。

彎彎的運河水正卷著邳州人的血、淚與心中的呼喚在徐徐向南流去。路邊野草處新添的參差不齊的座座新墳與陰溝裡具具骸骨,更使邳州大地瀰漫著一股股令人心顫的陰霾晦氣。

夜深透了,淨兒偎依在青石的懷裡,耳朵貼在心上人的心上,眯縫著眼睛傾聽著青石的火火心跳。燭油熬幹了,屋子裡盈滿了溫馨的氣息,一對情深似海的情人半天默默無語,西風透過視窗鑽進來。青石急用被子將心上人蓋住,餘下再無聲響。淨兒明白:青石怎能睡得著,白日裡忙著策劃粉稿,夜裡需將思維的處女地放在邳州的風口浪尖上。

“夫君,皇上駕臨前的前一夜,你會單身一人在地窖中煎熬。怎樣禦寒?用什麼材料?再說兵丁已經佈滿了兩岸,仍是一個可變數字。“我已想好了。為了告倒惡貫滿盈的壞父親,為民除害,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在世上苟活啦。我心裡今生今世只有你......”淨兒心裡難受,黯然神傷。

“別說了,淨兒。地窖裡的安置已經就緒。這只是演練,也就是黎明前的黑夜。大不了,我飛身一走。他們縱有千軍萬馬,我定能輕而易舉地取他們上將首級。”青石邊說邊捂著淨兒的嘴。“天太晚了,你上床先歇吧!”青石說著便又去客廳見老爺去了。

“不過,他們不知道我與親爹爹反目成仇,我也去,為你們作掩護。必要時,他們還會買我的小帳的。”淨兒的話落地有聲,聲震金石。這一夜,她與青石一樣整夜難眠。

“你爹爹陰狠手辣,一旦用邳州的賑災款鋪平仕途之路,又憑著巫妃的顏值與老毒的手段,他們定會藉著皇上一步登天,那就不單純是邳州人的不幸,更是我們大清帝國的不幸。我們身為一介平民,別說輸了官司,縱是贏了,說不定就要殺頭,但至少要充軍。”郭青石想著,心似翻江倒海。他看著自已即將撇下淨兒,邊捧著淨兒美麗的臉蛋心情沉重地說,“你知道我們平民告官殘局的原因嗎?很簡單,官是父母官,相當於我們平民的父母。五千年的封建禮教沿襲下來的就是子民不能告官。父母有權賣兒賣女,甚至對兒女……,那麼,面對草民告官,官的特權不就可想而知嗎?簡而言之,你告官,不就等於告了自已的父母嗎?”青石愈說愈氣,但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無理,太無理!是什麼世道?我要向蒼天鳴不平。”淨兒義憤填膺。

“沒用的,我的寶貝。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不要擔心,憑我一身功夫,就是到了那邊也能給閻王當個一把保鏢,我會天天來看你。再不讓人欺侮你。不是說‘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睡罷,再不就天亮了。”青石一段辛酸之語,直讓淨兒穿心。

……

雄雞終於高唱了,瑰麗的朝霞映著大地,東菱湖又是一個天朗地闊。

“噠、噠、噠……”,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文憲已經停在郭府門前下了馬。他步履輕盈地邁進客房。“仁叔來的這麼早。”青石忙起身給仁叔打招呼。

“青石,我今夜翻天覆地睡不著。打探來報,明天皇上到了雲龍行宮與曹妃住上一宿。他們在雲龍活動一天,估計後天凌晨出發,中午前龍船要經過運河碼頭。這兩天運河兩岸遍是黎民百姓。河堤之上,每隔十里都要搭起戲棚。聽說巫真對此著實慎重呢?時間過得真快,最多三天。一切資訊顯示巫真的一切計劃都出自呂師爺之手。呂師爺陰險毒辣,精通兵書。聽說遇到大事能夠神機妙算。如果我們能軟化他,就毀掉了巫真的一條右臂。”文憲分析道。

“現在該仁叔親自出馬的時候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愚侄認為只有請動仁母,才能說動呂師爺,讓他回心轉意,迷途知返。”青石信心百倍地說。

“這就是巫真的軟肋之處。呂師爺的軟肋又是什麼?他是官迷,是不是?”文憲欲言又止,陷入沉思。

文憲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他坐如鐘走如風,不大工夫。他就放飛了與依依聯絡的信鴿。依依接到後一目十行,便如春風般姍姍來遲。

“你們叔侄倆人一定在說我的壞話,又要差我做什麼好事?”呂依依披著一身霞光,像只百靈鳥似的“飛”在文憲身旁邊。

文憲低頭不語,像害羞的姑娘。

“青石,看你仁叔叔,不能經大場,把人家叫來又羞得說不出話來。”依依仍在俏皮地看著文憲。

“你太小瞧我了……”文憲一把將依依抱了起來。依依滿臉緋紅,在文憲懷裡像只乖巧的小綿羊眯著漂亮的鳳眼。

文憲把當前的形勢處境以及預測的結果都講給了依依聽,依依聽了滿心歡喜說:“我以前之所以不敢接觸你們。怕的就是你們把我當成爹爹的眼線。現在我倒放心了。不過,這段時間,巫真的胡作非為,爹爹會明白一切的。不過……”呂依依陷入躊躇之中。

依依說話柔情似水,正所謂知女莫如父。她似乎有了主意。

“若是師爺回心轉意,‘仁母將是大功一件!到時候,我們讓仁叔叔跪在你面前敬酒、求婚,還要唱歌給你聽……”青石翹起大拇指,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依依做事一向幹練利落,她聽後,很高興地接受了。

“聽到了嗎?大家都來作證。”依依指著害羞的文憲。

且說這呂師爺。

幾天來,呂師爺的境遇著實讓他心神不安。他在客房裡踱來踱去,似乎看到眼前走的不是一條光明之路,卻是死道。

“噢!我原來高估自已了。我才是這次行動的替罪羊。我已經跨進巫真佈下的天羅地網。一旦事情敗露,我算是第二大罪人。他害怕,他擔心,他知道皇帝南尋的日子就是自已的末日。巫真陰險狡詐,對自已的親生女兒都能無情無義,何況我師爺乎。我已經犯下滔天罪行,現在回頭好像晚了……”呂師爺輕聲地自言自語。

正在呂師爺心猿意馬的時候,門“吱”的一聲開了。他一驚,抬眼看是依依,且說:“以後進來要先說一聲,這兩天風聲正緊……”

“爹爹,什麼事把您老嚇的?是做賊心虛了?天這麼晚了,怎麼不睡呢?我知道女兒是你唯一的希望,爹爹一定想聽女兒的心裡話吧。”依依深情地偎依在父親身邊。呂師爺心裡有病,又無處訴說。他現在看到女兒,心裡很是踏實。

“女兒就是爹爹心中的蛔蟲,爹爹的心事,女兒一定知道。說出來吧,無妨。”呂師爺疼愛地撫摸著女兒的頭。

“什麼時候了,還俏皮,爹爹要快煩死了。”

“什麼事能煩倒呂諸葛?不是又蒙女兒吧。”

“不,我看你定有正經話要跟爹爹說,對吧?”呂師爺指著依依,神情立時專注起來。

“爹爹,巫真禍國殃民,無惡不作,幹盡壞事,他欺男霸女,官官相護,還敢動用國庫國銀。災民餓死的,凍死的不計其數。您瞧,邳州大地再現累累白骨,現在的邳州已經是貓吃貓,狗吃狗,老鼠餓了肯磚頭。女兒不敢告訴你,外面都說反了。有人說,銀庫裡的銀子即將轉走,巫真早在老家佈下了密室,這是死罪。皇帝一來,以青石為首的邳州民眾,定會在運河兩岸喊冤,到那時,鬧得個天翻地覆,連皇帝都心理恐慌。皇上是一代英主,他一定會下榻邳州狠命處理……想一想,他們的希望都落在了巫妃身上,巫妃也是罄竹難書,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到時巫真千刀萬剮,爹爹一定是死罪一條,連你的女兒也……你也算是主謀之列呀,爹爹,女兒求您了,迷途知返吧!再不,我們就滿門抄斬了……我們幸福的一家人吶,也要跟著砍頭,愛國詩人文天祥說: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呂依依慷慨陳詞,落地有聲。

“這些話,你從哪裡聽到的?”呂師爺吃驚地問。

“爹爹,到什麼時候了?你還矇在鼓裡,這些事地球人都知道。不信,你出去問問三歲小孩。天呀!我們都要大禍臨頭了……爹爹,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信女兒一次吧……一旦皇上來到,我們都完了……”依依說話一驚一乍的。呂師爺聽了,半天沉默不語。他在流淚,他抱著自已的女兒說:“我的女兒,我該怎麼辦呢,一切都晚了。”

“爹爹,女兒就是來救你的。我剛從楊柳村回來。文憲告訴我,伯叔現在若要回頭是岸,懸崖勒馬,趁現在手中還沒有命案,還來得及,只要今明兩天能做出對得起邳州人的事,替饑民說說實話,為災民伸伸冤,把巫真的全盤計劃全部兜給楊柳村。你就是邳州災民的大功臣。”依依感情深重,激情洋溢。她看著父親的無奈,眼睛模糊了。當她把巫真、禿頭之罪狀一一歷數時,呂師爺驚奇地瞪大眼睛。他聽了依依的話,絕像股股暖流直入自已的心田。半晌,這位一生謹小慎微的師爺目光炯炯,低頭不語。他撫摸著身邊的女兒,眼睛紅紅的。

“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屋子裡靜極了,只聽到爺倆的呼吸聲。她深情地看著眼前這位深愛著自已的父親,淚水迷糊了眼睛。這是無言的力量,是血緣,是世間真愛的魅力。

“文憲是誰?好熟悉的名字?”師爺喃喃地問。

“爹爹,女兒現在就告訴你,女兒的事情女兒做主,文憲和郭青石一樣又青又正。他們不圖名,不圖利,把一生都獻給了邳州。也許,他們都像包青天轉世。我已經決定許配給他了。女兒已經決定了:巫真被砍就是我們的結婚之時。”依依流出激動的淚水。

也許呂師爺想得太多,太複雜,他仍在徘徊,但他知道若再頑固,等著他的便是一條陰森森的不歸路。

可就在此時,彷彿一陣風,門輕輕地開了,進來的便是一對喜浴愛河的金童玉女,原來他們是青石與巫真的親女兒淨兒。師爺見罷,眼睛直放光。一時間,他彷彿看到巫真欲殺女兒之慘景,還有巫真幾次想痛殺女婿青石之景也歷歷在目……他欲言又止,淚如雨下。

“淨兒,你的路子走對了,前途無量呢。災民的希望就寄託在你們身上。”師爺看著淨兒,目光堅毅,他的氣色大放光彩。

他又轉了臉看了看青石,拉起青石的手攥了良久。

“青石,乃邳州之驕子。雖然我以前與你們行同陌路,但我漸漸的明白,得民心者得正義。邳州有了義字,定會澄明、景和、繁榮與發展。好了,皇上後天就到,邳州的一切都會翻開新的一頁。你們能原諒我這個罪惡深重的老朽嗎?”呂師爺見了淨兒兩人,茅塞頓開。在淨兒身上,呂師爺什麼都明白了。

“呂長輩,我淨兒身上,在災民身上,在被拐被賣的女孩身上……甚至在您老人家身上,你都會明白皇上駕臨時會是什麼結果。災年之中,邳州死了這麼多人,皇上駕臨邳州,災民能不報怨嗎?”呂師爺老淚縱橫,他又一次撫摸著依依的頭,溫情地說道:“女兒,我的好女兒,你是這麼有智慧,我感到驕傲,真是有志不在年高。是爹爹以前小瞧你了。你給我們全家帶來了新的希望,新的生命,新的血液。我能為邳州做點什麼有益的事情呢?”呂師爺像是深思熟慮,他立即從書櫃中取出一紙,那是邳州與碼頭的“佈陣圖”,他像一位料事如神的指揮家運籌,指指點點。接著,呂師爺以極快的速度把給巫真謀好的計劃拿出來給了青石。他拿起筆,在桌子上鋪上一張光潔的紙。他奮筆疾書,筆走龍蛇,一會兒功夫,一張巫真此次行動的企劃就出來了。

“孩子們,我師爺一輩子沒做多少好事。現在我決心懸崖勒馬,只盼回頭是岸。這兩張圖,我用生命向你們保證真實。你抓緊把材料裝好,絕對保密。三人騎上快馬,連夜奔向楊柳村,立即把材料交給老爺他們。郭府裡其喜洋洋,大家都向依依高高翹起大拇指。

郭府的客廳裡,郭老爺端坐方桌前,他看著呂師爺的企劃,熱淚盈眶。他立即同文憲、青石、淨兒及八義集十八家代表一起,在研究,在商討,在決策。依依走過來,文憲緊緊抱住她,當著眾人的面親吻,高興地說:“我的妻子,永遠的妻子,還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們大家的恩人。你回去告訴我未來的岳父大人。小子心裡在感謝他。邳州人都在感謝他。他老人家最後迷途知返,是人生一大壯舉。”文憲激動地說。

“仁叔,還未來未來的,都快生米煮成熟飯嘍……呂師爺真是我們的大救星。”淨兒拍手說。

屋子裡一派溫暖。大家各抒已見,有說有笑,暢所欲言。他們看著依依,個個笑逐顏開。

“各位英雄,呂師爺冒著生命危險獻計獻策,他把生命都交給楊柳,交給邳州,值得我們敬仰,請各位保密。青石、文憲,我以長者身分命令你們,不論天地有多寬,路上有多少坎坷,哪怕赴湯蹈火,都要全力保護好呂師爺的生命安全,他是邳州之功臣。我們都要學會感恩,感恩有你,有我……是人世間愛的永恆。”郭老爺的話慷慨激昂,氣吞山河,令大家群情激奮。

郭老爺與青石他們執卷看著,品味著,真切地感到此“作戰”方案就是出自大手筆之手。

正在這時,門“吱”聲開了,蜂兒說是呂師爺來了。老爺要其它人抓緊離開,免得人多嘴雜,暴露目標。師爺真的來了,郭老爺、文憲、青石、淨兒、榮兒、衣衣喜出望外。屋裡響起一片掌聲。

“圖紙畫得有點模糊,唯恐你們搞錯,就趁個小空來看看大家。不過,來到這裡,我臉直燙。我總覺得對不起邳州的父老鄉親。我身為邳州師爺,理應做好邳州的事。”他摸了摸依依的頭,老淚縱橫地說,“沒有依依,真的不知命歸何處。我很高興,女兒找到了自已的歸宿,聽說又是舉人。”

“還不拜你的岳父大人!”郭母輕輕地捏著文憲的耳朵。

文憲“撲通”一跪,臉色緋紅地說:“小婿文憲給岳父大人行大禮了。”呂師爺喜得合不攏嘴,激動得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時間不等人,我們抓緊研究對策以形成相應的默契。還不知老巫有什麼新花招,估計今天晚上還有變化。依依到時隨時來報。”呂師爺神色嚴肅。“郭老爺,我有一事放心不下,如果我這次有什麼閃失,就請你和青石、文憲一起照看我唯一的女兒。這孩子從小沒了媽媽,沒了母愛的孩子挺可憐的。”師爺含淚說道。

說著,呂師爺拉起了文憲的手說:“孩子,我與你相見恨晚。不是你說服依依,叔叔將會在罪惡的深淵裡愈陷愈深,成為災民的罪人,醞成千古罵名。今天,我能重返天日,死亦無撼了。依依的終生就託付給你了。現在的那邊,對於我已經是龍潭虎穴了。”

“各位,巫真鐵了心與邳州人為敵。至於我,即便在這次遇險,哪怕粉身碎骨,也會留住清白在人間。大家不要送了,免得內有耳目。”說完,他向尊位鞠了一躬,然後跨馬飛馳而走。

西風颯颯,路上枯草盤旋,迷眼的戰馬不能揚起四蹄。呂師爺心情沉重,思緒萬千,心裡像跳躍的海水放縱奔流,他真想把心裡的情感都放縱出來。他終於找到了希望。突然,前面十字路口跳出五名彪悍的黑衣人。

“前面的過客請留步,請留下買路錢。”隨著聲音漸落,一杆長槍橫在約摸五尺寬的路面上。

“我走親戚,真的沒帶錢,請壯士高抬貴手。”這時,又一黑衣人頭扎黑巾,向駭客們盡力刺去。五人見勢不妙,拔腿就跑。呂師爺心驚膽寒,抬頭一看,正是小婿文憲。

“快走,爹爹。我就知道此路不安全。老鼠都餓得啃磚頭。巫真的天裡,一片狼藉。”文憲謝過丈人,回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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