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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夢觀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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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靈殿外月光傾瀉,鋪滿一地。

原本滄桑的遮天古樹和殿角黑亮的螭首,在此時此刻顯得異常生動。

那座呈陰陽相抱之勢的悟道臺上共有兩個荷花池,從高處看,兩者除了一南一北,並無任何區別。

陳小連依著夜色摸上了悟道臺,順著中間彎著的一條細縫走來走去,最後沒有選擇北邊也沒有選擇南邊,而是心思奇妙的選擇了坐在中間。

因為他感覺的到,南北都一樣,靈氣一樣盛。

“那便在此吧。”

這次再來悟道臺已不是一個月前那般,這些時日裡他不止學會了如何修行養氣,也學會了如何冥想悟道。所以當他坐下時,全身就擺好最適合的姿勢。

說來也是奇怪,許是月色正濃,濃的有些瀲灩,讓兩邊荷花在無風中輕輕搖晃,香氣四溢。

清新入骨的荷香順著空氣沒入到了陳小連的鼻子裡,只是一息間,他竟然直接睡了過去。

遠處看著,他坐的端端正正,毫無異樣。可事實上,他已經進入到了一種奇妙的夢觀的狀態。

陳小連在夢中緩緩睜開了雙眼,夢中之境依舊是悟道臺,不過月色已無,烈陽高掛。

往後一看,竟還有明月高懸。

以他為中心,北面是太陽,南面是月亮,半面天黑,半面明亮。

“這又是哪兒?”

陳小連一頭霧水,這兩月以來,從抱牛山、陳家村,再到巨銅樽、修靈山,只要他莫名昏去,必定睜眼就是另一番風景。

想來想去,他真的不敢再睡覺,萬一哪一天做夢去錯了地方,入了傳說中的陰曹地府回不來,那他可就壞了。

他不敢多想,自已剛剛還在悟道臺上坐著,哪能想到再一睜眼天地變色。

“既然是悟道,或許這就是為了悟道而有的吧。”

陳小連慢慢靜下了心,開始試著與兩邊的悟道荷花產生感應。

“內窺自裡、內窺自裡,抱神守一、抱神守一。”

嘴裡絮叨著,頭腦搖晃著,陳小連只覺糊里糊塗,突然看到了自已的靈海。

此時靈海之境依舊平靜,那青紅蓮花也依舊原來樣貌,沒有半分要開花的樣子,就如同這十年來它在抱牛山養蓮池裡一樣。

心隨意動,陳小連念頭一轉,竟突然能看到自已的身體內部,說是身體內部,倒不如說是些青紅色的脈絡,就像血脈,只是樣色有些不對勁。

“內窺自裡,就是這樣?”

陳小連感到有些意外,可是事實好像就是這樣,一個月都沒琢磨透的內窺自裡是什麼意思,今天竟然莫名的學會了。

趁此時機他更不敢耽擱,轉念繼續盯著“自已”看了起來。

“八宮者,體、食、氣、精、生、血、化、神。體宮在四肢,強筋氣,養骨氣。”

陳小連的目光在自已身上轉了半天,怎麼也沒找到那所謂的“宮”,更找不到開宮的辦法。

“哎,既然如此,就先試著控制靈海吧。”

陳小連又閉上了雙眼,目光移入了靈海之境裡。

他也不知該怎麼做,只能先調息,練練吐納,或許找到靈氣進入的門路,那控制靈海之法也自然就能學會。

在夢觀之境中的陳小連只是在簡簡單單的呼吸吐納,可外界的情況卻截然不同。

整個道臺就像是被啟用了一般,陰陽二氣隱約浮現波動。兩個荷花池中的荷花無風搖晃,池水晃盪。

遠處的神虎誅厄和仙鶴大寶此時已驚呆在原地,這番景象它們還是第一次見。曾經在此悟出自已大道的少年並不少,每每也有異象出現,只是絕不會是這般突出。

過了一會兒,陳小連的呼吸也找到了規律,越吞吐越感到精神爽朗,渾身輕快。

可是外界不同,那道臺先是穩定下來,然後沒多大會兒就靈光四起。荷花池的靈氣和悟道臺的陰陽二氣全數沒入了陳小連的體內。

遠遠的一虎一鶴皆是瞪大了眼睛,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這是什麼情況?”

“這......這是在悟道嗎?”

“應該是吧......”

它們遠遠的望著,也看出了些不太對的地方,那荷花清純靈氣沒入了陳小連的眉心中,可是那陰陽二氣竟沒入了他的手腕裡。

“莫非,他還真有第二個靈海?”誅厄喃喃道。

夢觀之境中的陳小連也感到了不對的地方,不知源頭何處的靈氣此時竟一點點的進入了自已的靈海。

與往常不同的是,那些靈氣進入靈海後沒有與靈海相融,而是全部沒入了那蓮花中。

蓮花花苞上的金色紋路一絲絲的閃爍,看來一會兒才發現,那有頻率的閃動就竟和自已的心跳規律相合。

想到這兒,陳小連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心跳也慢慢加快。

此時怪事又發生,那蓮花花苞上的紋路竟然也加快了閃爍的頻率,完全就是與他心跳一樣。

他又突然想起了剛才誅厄所說的話,“兩個靈海......莫非我的第二個靈海在心裡?”

陳小連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聞所未聞。心中有靈海之境,總是有些荒謬。

“既然我的心跳可以影響靈海內的蓮花,蓮花養於靈海,心境影響心跳。哦!”

陳小連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非常不得了的事情,“那我學會控制心境不就是能控制靈海了?!”

他的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可是想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對,“怎麼控制心境?”

他不禁扶額苦惱,越發煩悶。

可是當他低頭撓頭時,突然又發現了一件事:有一黑一白二氣正盤繞在他手腕上。

猛地一看是手腕,仔細的看才發現,那二氣乃是浮繞在手腕半寸處。

就像......就像是附在什麼東西上一樣。

“陰陽玉!”

陳小連突然想到了那鐲子,想來一個多月,他差點將這東西忘掉。

他心中正想念訣,可那鐲子竟自已顯現出來,他覺得有些怪,便試著想著讓那鐲子隱去。

而那鐲子確實隱去,竟能順著他的心思不用再念訣。

當那鐲子完全浮現出來後,這方天地不知何處又來了兩縷陰陽之氣,伴著剛才的二氣一起進入了鐲子裡。

自從學了術法的概念後,陳小連對很多東西都有了新的認識。對眼前的景象他倒是有一個仙家的解釋——隔絕氣機。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但是大概沒錯,就是隔絕氣機。”

陳小連並沒有對此感到怪異,雖然陳驚雨只出手了一次,但是他堅信,自已的爺爺絕對是個很厲害的人。至於他對自已說的話,教的事,絕不會有錯。

想著想著,陳小連突然又意識到一件事,“那爺爺給我的幾本古書裡,會不會有關於心境的東西?”

陳小連輕輕揮手,幾本古書赫然浮現在眼前。

他從左到右挨個看了看,分別是:《青山經》、無名破爛古經、《聖雲仙經》、一頁靈圖。

《青山經》只是薄薄一本書,書裡沒有任何字句。不過當他將書翻過來時才發現“驚喜”——書的後面竟有十個歪歪扭扭的破字,從上往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啊?”

陳小連記得他爺爺給他說這裡面有個保命法,說來說去,保命法就是要跑的快?

想到這兒他直接把這破落古書丟到了鐲子裡,他沒發現的是,在他鬆手的一瞬間,那十個字竟然由黑變青慢慢消失不見。而他的靈海里卻隱隱約約浮現出了那十個字,可是他根本沒有發現。

第二本破爛經,也是一點字也沒有,書前書後還有書裡都沒有。

陳小連覺得無趣,也直接丟回了鐲子裡。

最後只剩下一頁靈圖和一本名字不凡的古書,陳小連選擇先看了看靈圖,上面的字元還是跟以前一樣,他看不懂。也有點不一樣,他隱隱約約感覺上面有些靈氣波動。

沒有多想,他把靈圖也丟了回去。

最後只剩一本名為《聖雲仙經》的古書,這也是幾本中唯一沒有破爛的書。

開啟之後他腦袋突然一空白,“呼~也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陳小連緩過來後大口呼氣,只感胸悶至極。

“看書也會死人嗎?”陳小連不忍臭罵道,“真是那......”

他罵了一半突然發覺不對,“爺爺給的,不能罵,不能罵。”

可是會有關於心境的東西嗎?

陳小連心中想著,而那經書卻自已翻開,直到某一頁才停下來。

陳小連望著這奇怪的景象很快就明白了些什麼,“跟手鐲一樣,都是由心而動的東西。不對,由心而動?”

他低頭望著那頁書,上面看不清的字彷彿在晃動,再一閉眼,腦子裡竟突然多了些東西。

“原來如此!”

他沒有想到,這古經經文竟然一看便能領悟,無需多費心力,比那《太清玄靈經》好用的多。

他腦海裡的東西說不出來,也意會不出來,但是那些東西就像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腦海裡,彷彿早已學會。

他不敢過多耽擱時間,稍稍準備了一下後就按經文的意思做了起來。

過了一會,陳小連眉心中的靈海忽然靈霞噴薄,在他一念間,忽隱忽現。

外界。

“虎哥,快看那裡。”

一虎一鶴齊齊看去,兩個荷花池裡的荷花竟然全部長高了許多。

原本兩個池子裡只有五六朵花,沒過多久,一朵朵荷花從池中接連探出,共有十數朵。

荷花噴薄靈氣,陳小連眉心也在發著光。

沒過多大會兒,一股金色靈光突然從他周圍衝出,直入天際。

“那是......神宮!”仙鶴見狀驚呼道,“修士築宮沒有固定的規矩,可是都有一個共同點,最後開神宮,可是陳小連,他竟然先開了神宮!”

巨大的神虎誅厄先是驚訝,而後眼神突然變得微妙:“他不止是在悟道,道花盛開,道意四散,我們都可觀得真意。”

誅厄此言一出,一虎一鶴直接原地進入了冥想狀態,不會浪費這大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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