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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貴不敢反駁，恭順附和道，“是啊，夜小姐還在漪蘭坊為您定做了新衣，想必是想要給您一個驚喜。”
徐卿安聞言，原本緊抿的唇線竟不自覺地向上揚起，眉眼間的陰霾也在一瞬間消散開來。
夜初歌今日還在墨韻堂為他哭泣，定是愛得深切，才會因他的那一番話而傷心落淚。
“聽母親說，父親從嘉郡帶回來了些海棠花？”
永貴恭敬回道，“是的，那些海棠花都安放在侯爺的後院中，綻放得正豔。”
徐卿安微微沉思片刻，隨後吩咐道，“明日你取一些海棠花送到白家去，再分一些送到夜家。”
他今日情急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送些花去安撫一下情緒，不出幾日，夜初歌便又會圍著他轉。
這樣一來，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徐卿安微微勾唇，對自已的計策感到頗為得意。
永貴怔在原地，望著傻笑的徐卿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您的意思是，將海棠花分別送給白小姐和夜小姐嗎？”
徐卿安臉色驟變，有些不耐，“還要我說第二遍？”
永貴連忙應和退下，“小的這就去辦。”
——
玄武大街上的聽風樓，被譽為京城膳食之冠，日進斗金，食客絡繹不絕，席位更是供不應求。
而酒樓的掌櫃，乃是夜家的資深家僕，他們忠誠可靠，精明能幹，無需多言，讓夜初京極為放心。
正因如此，夜初京每月只親自來巡視一兩次，其他時間都不會來酒樓。
夜初歌這才放心前來，按時空君的意思，讓掌櫃在樓面上掛了個紅色錦旗。
掛完後，她便一個人在一樓找了個位置坐下，不鹹不淡喝著茶，等著所謂的接頭人。
掌櫃幾番來勸她上三樓雅間，都被她拒絕了。
夜初歌整個早上都待在這裡，品著香茗，嘗著精緻的小食，邊聆聽說書先生娓娓道來那引人入勝的故事。
她全神貫注地投入其中，待到故事講完，夜初歌才察覺到已是該回家用午膳的時辰了。
這時空君靠不靠得住啊，五十兩花出去了，人影沒見著。
夜初歌起身出了酒樓，抬頭看向那面紅色錦旗，心中鬱悶。
她正想回家跟時空君算賬時，一個渾身黑衣戴著圍帽的人出現了。
她走到那人旁邊，咳了咳聲，喊出暗號，“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時空君那肥膘大貓，取什麼暗號不好，非要搞個這麼難以啟齒的。
低沉的男聲從旁側傳來，清晰地說出，“臭魚臭魚我是爛蝦。”
夜初歌心中一凜，知道這是對接暗號成功。
她雙手緊緊攥著衣角，內心因第一次參與此類行動而充滿緊張與不安。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緒，低聲說道，“刺殺物件，鎮國將軍陸朝禮。”
“收到，任務將於今晚執行。”黑衣人簡短地回應後，便轉身迅速離去，夜初歌甚至連他的面容都未能看清。
吩咐掌櫃將錦旗摘下之後，夜初歌便直接回了侯府。
此時天空陰沉得厲害，她剛進屋，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來。
雨越下越大，烏雲黑壓壓一片，才至申時，天色已昏沉下來。
白若蘭卻如期而至，未曾有絲毫耽擱。
但院中涼亭是不宜待了，夜初歌將她引領至待客廳中。
“真沒想到白小姐如此好學不倦，竟能克服一切阻礙前來，實在令人欽佩。”夜初歌微笑著稱讚道。
白若蘭起身致禮，“是我叨擾夜小姐了。”
“坐吧，我不喜太多規矩，你無需拘束。”
夜初歌吩咐下人搬來書案，並備好了筆墨紙硯。
隨後，兩人並排坐下，中間保持著一臂寬的距離，既不失親近，又保持了適當的距離。
對於白若蘭是否真的前來請教詩詞，以及是否還隱藏有其他目的，夜初歌並未過多在意，也懶得去一一挑破。
“小姐，小姐！”歡喜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手中還捧著幾支嬌豔欲滴的海棠花枝幹，臉上洋溢著喜悅。
“廣平侯府剛剛送來了幾支海棠花，真是太漂亮了！您快看看，要把它們放在哪裡合適呢？”
夜初歌緩緩地抬起頭，不經意間將餘光投向了身旁的白若蘭，細心觀察著她的反應。
只見白若蘭神色平靜如水，似乎對這一切並不在意。
夜初歌輕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徐卿安這是發什麼神經？突然送我海棠花作甚？”
說著，她揮手示意，“快把這些花都退回去，見著就想嘔。”
歡喜看著手中的海棠花，臉上露出了一絲惋惜，“小姐，徐世子是第一次給您送東西呢，您真的就這麼退回去嗎？”
夜初歌看著歡喜那有些沒出息的樣子，不禁感到有些頭疼。
她輕嘆一聲，解釋道，“歡喜，如果有人先打了你一巴掌，然後再給你一顆糖吃，你會感激那個人嗎？”
歡喜聞言，立刻像撥浪鼓一樣搖頭，“當然不會了。”
“那就對了。”夜初歌吩咐道，“趁著侯府的小廝還沒走遠，快把花回去。”
“再給徐卿安帶句話，叫他有多遠滾多遠。”
待歡喜離去，夜初歌轉而看向白若蘭，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問道，“白小姐，你不是對徐卿安有些情意？”
白若蘭輕哼一聲，露出明顯的鄙夷之色，“怎麼可能，我怎會喜歡那樣的人。”
她將手中的筆輕輕放下，眼神堅定地看著夜初歌，坦誠地袒露心扉。
“像他那種自以為是的人，我白若蘭是絕對不會喜歡的，我心中所傾慕的，必定是胸懷壯志，穩重內斂，能夠成就大器之人。”
“徐卿安？他在我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夜初歌聽了白若蘭的話，愣了半天，似乎對白若蘭這種表面溫婉，實則內心堅定直率的性格有些出乎意料。
白若蘭見狀，輕輕拍了拍夜初歌的肩膀，笑道，“夜小姐，我對徐卿安的那些舉動，不過是逢場作戲，因為家父的逼迫，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從昨日的詩會開始，我才發現自已之前對你誤會頗深，現在我發現你是個真性情的人，值得深交，不知夜小姐是否願意與我結為朋友？”
此話一出，倒真叫夜初歌愣了好久。
這才是她今日來的真正目的吧。
夜初歌盯了她半晌，忽而一笑，“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