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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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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們並沒有從監視器錄下來的片子上得到任何線索。

將近兩個鐘頭的工作以徒勞無功收場,造成的精神疲勞也很大,大家在幾分失意感中走出事務室。

「——噯,那接下來該怎麼辦?」理惠扭頭過來大聲說道,像是要驅走消沉的氣氛般。

「要不要去屋頂上呢?有個公式是兇手通常都會再回現場去的嘛。」

千里這樣提議。雖然屋頂上已經經過警方的徹底搜查——但是這也是少數幾件我們有能力去做的事了,反正在這邊發呆也不會有任何進展。

「印南,你說呢?」

「……咦?」

冰魚向印南做確認。

「什、什麼?」

「就是啊,我們要不要去屋頂上一趟呢?」

「啊……嗯,好啊。」

印南連連點了好幾次頭,使得冰魚表情訝異。

「怎麼了嗎?有什麼令你在意的事?」

「呃,不,沒事。」

印南慌張地搖手。

我們搭電梯前往七樓,再從那裡爬樓梯上屋頂。樓梯前當然還是拉著「禁止進入」的膠帶,但是我們當成沒看到。反正我和冰魚已經無視過它一次了,而且那時候也等於已經得到了警部們的同意(雖然那是因為和老師在一起的緣故就是了)。

走上屋頂後,我們各自進行調查。不過說是說調查,然而我們也不可能真的做出什麼像樣的事,只是在屋頂上四處徘徊著觀察現場而已。兇手是怎麼來到屋頂的呢?雖然這件事已經被推理出幾個可能性,卻也全都被昨天的現場蒐證推翻了。

我回想起警部們在醫院時商議的內容,就是兇手一直在我們到來前,都還待在這裡的那件事。那就是說,兇手是在察覺到我們接近的一瞬間,就像一股煙般從這裡消失羅?

到底是怎麼做的?真會有那種把戲存在嗎?

「嗯~要出入屋頂啊~~真的是隻能走那條樓梯嗎?」

「不然還有其他途徑嗎?」

千里的發言令冰魚有些感興趣的樣子。

「因為啊~已經只剩下這個可能性了吧?一定是有梯子或是類似那種東西的密道存在的啦,肯定是。」

「但是藥歌理事長完全沒提及過那樣的事,而且大致上調查了一下,在屋頂上也找不到類似那樣的東西存在啊?」

「不過理事長說不定也會有不知道的事吧?或許有某種絕對不會被發現的機關存在呢?」

「……說的也是。在這麼無懈可擊的密室狀況下,把那種可能性也列入選項也許會比較妥當吧。」

「唔——密道嗎?」理惠手架在下巴上:「在推理小說中,密道既是一種公式,不過同時也是最後手段噯——不過要說的話,就那個了吧,眼前最有可能形成密道的,就是利用這個大樓外牆上的水管爬上爬下了吧?」

(……老師也說過同樣的話。)

我戰戰兢兢地把頭探出矮牆外,再次觀察起水管。

魔學系大樓的外牆並不是完全平坦。在各研究室的窗戶上有水泥制的雨溝簷,水管就是直直地從上而下銜接著它們搭建起來的。在大樓周圍有好幾根這樣的水管存在,其中也有粗到可容雙手交握的,看起來就相當牢固。也就是說,如果真要攀著水管爬上爬下,倒也並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而且一路上還有雨溝簷可供踏足休息。

但是——

從常識面來推想,這依然是個可能性極小的推理。

理惠的說法使得千里嘴中唔唔有聲,而冰魚也毫不留情地嘆著氣。

「那個……」我也加入她們三人的議論之中:「法術真的是不可能的嗎?」

「這個可能性應該在昨天就被否定了吧。靠法術不可能在不被監視器拍到的狀況下,殺傷在這裡的人。不,如果只是殺傷或許還有可能,但是那種手法是絕對不可能的。」

「怎麼了?難道有什麼理由足以使阿周認為兇手用的是法術嗎?」千里幫我說話。

「不,與其說是理由……」但是我吞吞吐吐了起來:「不如說是直覺吧。」

「直覺?」冰魚很明顯想罵人的樣子,眼神凌厲。

「呃——嗯,抱歉。」

「……在這種時候最好正經點。」

她口氣很衝地說道,我又重複了一次「抱歉」。

「好了好了,小冰子,你也不必這麼兇吧。」像是看不下去的理惠打橫插進我和冰魚之間:「而且話說回來了,小冰子你也沒資格怪別人吧?誰叫你自已什麼都不說,只會給別人的推理潑冷水而已。」

冰魚面帶怒容轉向理惠。

「那你又怎麼樣了,理惠?你該不會真的蠢到以為兇手會爬水管吧?」

「是的話又怎樣?」

「不怎麼樣。只是程度會低到這個地步,也挺叫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就是了。」

「哈!隨便你怎麼說啦。因為再怎麼樣,也比某個什麼都想不到,卻自以為了不起的人好上一百倍嘛!」

「你們倆別這樣了啦!」

在氣氛開始變僵時,千里連忙出面打圓場。但是兩位當事人都別過臉去,在那之後就沒有再說過話了。

……話說回來了,完全沒有加入對話的印南怎麼了呢?她有沒有在觀察現場時浮現什麼新的推理呢?

我找著印南,發現她沿著屋頂邊緣的矮牆移動。不過她看起來也不像是在觀察什麼的樣子,只給人一種六神無主般的印象,像是在同一個地方漫無目的兜著圈子而已。話說她從剛剛起就一直怪怪的了,到底是怎麼了呢……?

——最後我們在現場蒐證方面,也沒有得到令人振奮的結果。

這一天我們就此放棄搜查,各自回家去了。

明天是星期六,學校放假,所以我們約好下午一點在見克聚會,舉辦推理會議。

搭地下鐵到宮古站以後,我就和大家分開,一個人魂不守舍地走在站前的馬路上,漫無目的地散步著。不過因為感覺到肚子餓了,所以決定先找個地方用餐之後再回去。

話說這裡不愧是最靠近大學的車站,站前並列著許多瞄準學生這個顧客群而開設的飲食店。我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去哪一間,最後還是選擇最熟悉的地方落腳。那也不用多說,當然就是貝克了。雖然店內的氛圍曖昧不正經,但是好在料理的味道還算不錯。

因為正好是晚餐時間了,所以貝克店內的人還不少。

(看樣子要排隊了吧——)我這樣想著。

「歡迎光臨!」照舊又是手鞠坂從裡面走了出來:「……怎麼,是周啊。」

「幸二……還真的是每次來你都在咧。」我有幾分楞住:「你該不會是以打工的名義在這裡住下來了吧?」

「哪有可能會有那種事啊,反過來才對吧?是有人專挑我來打工的時候上門吧。」

「那種事我當然知道。」開開玩笑都不配合。

「……臭傢伙!」

手鞠坂瞪著我,不過因為察覺到來自櫃檯後面的銳利視線,所以馬上縮回原本已伸出的手。視線的主人是店長,那惡狠狠的眼神像是在說(在這麼忙的時候還玩什麼——)這樣的話。

「……嘖,有人運氣就是不錯,可撿回一條命啦,周。」

在狠狠撂下這種話以後,手鞠坂切換成營業模式帶我入座。我有些疑惑地歪著頭,我不用排隊嗎?不過那個疑問也馬上就消除了。

「咦,老師?」

「嗯?啊啊,是周啊。」

手鞠坂帶我前去的座位上已經坐著老師了,看來手鞠坂可能以為我和老師是約好的吧。

「幹什麼呆站在那裡?坐下來又不會怎樣。」

「啊,是,那打擾了。」

既然老師都這樣說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在老師對面的位子上坐下來,向手鞠坂點了蒸餾咖啡和拿坡里茄汁義大利麵。

「我說啊——」在手鞠坂走回吧檯後面以後,老師緩緩開口:「別隨便去現場啦。」

「咦?」

「所以我是在說,不要去現場啦。大家都去過案發現場了吧?在真、扇谷、酒匂、午沼她們也都一起去了。」

「啊,呃——那個……是的,我們是去過了。去是去過了,不過……」我回問:「請問,您怎麼會知道的呢?」

「因為我佈下了『結界』啊。」

「結界?」

「是我昨天去屋頂時佈下的。」

「昨天……?」

是指我和冰魚也一起跟去現場蒐證的那次吧,那時候在屋頂上佈下了結界?

這樣一提,記得老師當時確實曾經蹲在屋頂四個角落,像是在專心調查些什麼似的。原來那並不是在調查些什麼,只是用來佈下結界的動作嗎?

「可是我們上了屋頂也沒發生什麼事啊。」

「我布的那個雖說是『結界』,不過並不是像地雷一樣會阻止或攻擊外敵入侵的型別。要在那麼大的面積佈下那麼強力的結界,必須要有能夠放大百倍的放大器才可能辦得到。我佈下的呢,只是簡單的型別,會在有人入侵結界內的時候通知演術者那是誰而已,算是所謂的驚笛吧。」

……我猜那應該是警笛的意思吧,不過我也沒什麼自信就是了。

「喔……不過為什麼要佈下那種東西呢?」

「喂喂,別問這種問題好嗎?當然是用來抓兇手的啊。」老師若無其事地答道:「其實我是很想馬上把人抓起來,但是沒有足以證明那傢伙殺人未遂的證據,所以只好設下陷阱等對方自投羅網了。」

「…………?」

我不解地歪著頭。老師的言下之意彷彿是「只要有證據就隨時可以把兇手抓起來」似的。千里也說過「兇手會回現場」的話,那就是說兇手果然待在我們身邊嗎……咦?不對,等一下,這番話中最大的重點在於——

「呃……」我半信半疑地問道:「難道老師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當然。」

因為老師的態度太過於平靜,使得我一時之間領會不了她話中的意思。

衝擊在三秒後到來。

「…………咦?請、請等一下!您知道?您知道兇手是誰?您剛剛這樣說了嗎?」

「是說了啊?」

「那屋頂的密室之謎也是?」

「對啊,已經解開了。」

我說不出話來了。

老師倒像是頗感意外似的挑起一邊的眉毛:「怎麼?周,還不知道謎底嗎?」

「這、這個,別說是我了,我想根本就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啊?怎麼?是這樣的喔?」

我渾身寒毛直豎,然後到現在才為時已晚的察覺到,老師昨天到底是為了什麼去現場蒐證。老師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去佈下那個結界吧?既然如此,就代表老師在去屋頂以前,便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有句老話是這樣說的:『當消去所有可能性之後,剩下的那個可能性即使再令人感到難以置信,也必然就是真相』。」

這句話不是別人說的,就是福爾摩斯的知名臺詞。老師也是用消去法找出案件真相的嗎?所以才會沒有證據?

在我的心緒還亂成一團的時候,老師開口了:

「喂,不問問我嗎?」

「問什麼?」

「案件的真相羅。」說著老師點著自已的太陽穴:「這件事的一切已經都在這裡面了喔。」

這件事的真相已經在眼前的法術師腦袋裡了,但是我並不打算問。因為——

「如果我問了,您就會告訴我嗎?」

「怎麼可能,自已去想!」

我就知道她會這樣說,所以才沒問。老師絕對不會直接說出答案,她只會叫人自已想辦法解決,這就是她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作風。

我不自覺地想像著老師說起那種話時的神態。

——不管使用任何鑰匙都打不開的密室,那毫無疑問就是老師的腦袋了吧?所有的解答都與混沌一起被塞進法術師的密室,就算狂敲猛搖也紋風不動。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只能夠依靠法術師偶爾大發慈悲丟出來的寥寥情報,一點一點地建立假設,一步一腳印地揭開事實全貌罷了。

「兇手是亞歷斯特·克勞利三世嗎?」我試著撼動一下那間密室,說不定可以抖落一點東西下來。

「為什麼會這樣想?」

「沒有,因為根據我之前從藥歌理事長那邊聽來的事……」

我把從理事長那邊聽來的事也向老師說了一遍。老師加入奧茲時發生的事、克勞利三世的冷血謀殺、與老師的衝突、還有克勞利三世就此從奧茲消失的事。

「所以我在猜這次的事,會不會是因為克勞利三世來找老師報仇而做的。」

「原來如此,是從動機的方向來推出兇手的啊。不過……」老師雙臂環抱在胸前,一臉怪異的表情:「在那場宴會上出過那種事?」

「……那個,您不記得了嗎?」

我本來還以為之前談起克勞利三世的事時,老師是故意不提起這件事的,不過現在看來,她似乎是根本就忘了這回事。

「理事長還說,就是因為老師那時候的英姿,使得她決定總有一天要聘請老師來魔學系的喔。」

老師沉默了好一會,像是正在回顧往事。

「啊啊!」她總算一擊掌:「對喔對喔,是有過這回事。因為是件太無聊的事,所以我早忘光了。」

「…………」看來老師連記憶都會放在有趣或不有趣的天秤上來評估。

「哦……在那場宴會中,理事長也在場啊?」

「應該是的。因為理事長是洛亞家族的人,她是靠那個關係進去,這是她自已說的。」

「洛亞家族?是那個洛亞家族嗎?『歐洲大六角』之一?」

老師「喔~」了一聲:「這個有趣。」

「大六角?和五角大廈有關聯嗎?」我聯想到這個。

「只有『角』字是一樣的吧?別讓我做這種無聊的吐槽!」老師生氣了,失策。「所謂的『歐洲大六角』是指君臨於歐洲財經界的六大企業集團——背後的六個名門世家的通稱。像是義大利的梅迪奇家族、法國的路希家族、德國的羅森巴拉德家族之類的。甚至有種說法是這樣:幸好他們現在互有不合,不然要是他們團結起來以集團政策大軍壓境,因為不景氣而衰弱化的亞洲經濟就只有等著崩潰的份了。」

「聽起來真是可怕。」老實說因為事情的規模大得太離譜了,反倒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其中洛亞家族在奧茲的面子最大嘛,那就難怪——啊,我想起來了!藥歌玲、洛亞……『藥歌·玲·洛亞』是嗎?嗯,她當時確實在場,有來向我打招呼。對了,記得那時候克勞利那傢伙還跑來插嘴。」

「喔喔?」兩位法術師與藥歌理事長,簡直就是夢幻陣容了嘛。「三位說了些什麼?」

「我可什麼都沒說,而克勞利那傢伙對還是個少女的理事長說了些什麼『好名字』之類的場面話而已,真是個裝模做樣的討厭鬼!」

說著老師啜飲起咖啡。看來聊起克勞利三世的往事會令她心情欠佳的樣子,看她的態度就知道了。

因為手鞠坂把料理送過來了,所以我們的交談暫時中斷。

拿坡里茄汁義大利麵的盤子與蒸餾咖啡的杯子被整齊地排放在桌面上,我合掌說了聲「開動了」以後,就拿起一併送上的叉子捲起義大利麵送進口中。

「對了,周,明天有空嗎?」

「呃,明天啊?」因為和大家約在貝克開的推理會議是從下午一點開始,所以在那之前應該是沒問題的:「上午有空。」

「那陪我去醫院一下。」

「是要去探望凜凜子嗎?」

「哎,也可以算是啦……我只是要去完成我答應過在真的事而已。」

「咦?那就是說……」

「對啊。」老師把咖啡一飲而盡:「也差不多該讓三嘉村的臉復原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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