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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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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聞煜本來還想邀請溫斯顏看一場畫展,但是突然接到電話,說很抱歉自已有事要先走了,溫斯顏理解的點點頭。

“我今天很開心,斯顏。”

傅聞煜走之前留下一句話,溫斯顏看著愈來愈遠的黑色賓利,在心裡也默默回覆:我今天也很開心。

她覺得傅聞煜真的很讓人感到舒適,感覺面面俱到,除了有的時候會做出一些微微越線的動作,讓她感覺有一點尷尬。

他就像溫斯顏高中時候的那兩個朋友一樣,很溫暖,很陽光,也很讓人有安全感。

溫斯顏想,如果能和傅聞煜這樣的人一直做朋友的話,一定會很幸福吧。

抱著這個想法回了傅舟景的別墅,這個時間其實天幕已經有些黑了,但是傅舟景卻意外的沒在客廳裡看電影或者打遊戲機。

傭人看她迷茫的眼神,還是提醒了一句:“今天是少爺母親的祭日,少爺應該在樓上的第二個房間。”

溫斯顏聽聞一愣,她並不知道傅舟景的家庭情況,也不知道今天是他母親的祭日。

可是飯菜已經備好了。

傭人又囑咐一句:“少爺今天脾氣會很沉鬱,要不小姐上去叫少爺吧。”

溫斯顏不太理解,隨後給出一個很正經的回答:“你是害怕他會兇嗎?”

傭人臉上浮出一點尷尬,她明顯是知道,傅舟景今天聽聞家裡一天都沒有人,臉上明顯不好看了幾分,也落寞了一些。只能回應這個未過門的未婚妻:“是的。”

沒想到這個未婚妻很為難的嘆了口氣:“好吧,可是我也很怕他兇。”

但還是乖乖上樓幫助傭人叫這個大少爺吃飯。

她敲了兩下門,發現門竟然沒有上鎖,便推開了一點,又一點,最後像貓一樣擠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很多精美的工藝品,但最吸引她的,是一個擺在展覽櫃上的,亮晶晶的大海螺。

溫斯顏兩三步上前,發現並沒有人在這間屋子裡,便更大膽一些,離近了觀察。

很漂亮,可以看出工藝不菲,只是上面有一處很明顯的裂痕,是被人用力摔過嗎?但是現在放在這裡,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她很想摸一摸,猶豫了一下,這樣好像很不禮貌,但她對這樣精美的工藝品,專業病又犯了,似乎是藝術生的本能,想讓她觸碰上面每一寸紋理,親身體會。

手將伸未伸,她太專注於這個海螺,以至於後面傅舟景站在她後面,她都無從知曉。

“你在幹什麼?”

那冰冷帶著寒意的語氣激的溫斯顏渾身一抖,自已心虛般的吸了口氣,手上一個激靈,便掃掉了這個在展覽櫃上的海螺。

一聲巨響迴盪在這間屋子裡,海螺順著裂縫碎成兩半,同時還有溫斯顏戰戰兢兢的心,終於也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傅舟景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因為溫斯顏的過失,他在海螺摔下來的一瞬間,似乎這些時日所有的暴怒都有了宣洩口。

因為傅聞煜,因為黎書,因為自已的父親,以及——這只不知死活的貓。

此刻,傅舟景內心充滿了憤怒與失望。他的眼神銳利如刀,緊緊地盯著溫斯顏,彷彿要將她看穿。猛地走上前,一把將溫斯顏抵在牆上,力度之大讓她無法動彈。

牆壁冷硬而無情,溫斯顏的背部傳來陣陣疼痛,但她更害怕的是傅舟景此刻的眼神。

“對不起……我……呃……”

“你找死。”

溫斯顏感到自已的心跳加速,她知道她做錯了事,但她也想要解釋,想要道歉。然而,傅舟景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緊緊地抵住她,彷彿要將她的道歉和解釋都堵在喉嚨裡,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空氣彷彿凝固了,周圍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們兩人。

溫斯顏感受到了傅舟景的憤怒和失望,還有傷心。也感受到了自已的無力和愧疚。她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眼眶卻因為背後的刺痛漸漸紅了起來,染上了一層霧濛濛的水汽。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一刻,時間彷彿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溫斯顏的心中充滿了懊悔和不安,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傅舟景的憤怒,也不知道該如何彌補自已的過錯。

不知道對峙了多久,傅舟景的眼眶也被憤怒衝的通紅,像地獄裡的惡鬼,手上力道猛的一鬆,呼吸到大口空氣的溫斯顏也被赦免的咳嗽起來。

“你不配碰到她的東西。”

“你以為你是誰?一個被塞到我身邊的人,對你臉色好一點就以為真的可以隨意進出這間屋子了?”

傅舟景呼吸也不是很順暢,渾身上下也是控制不住的顫抖,看著地上裂成兩半的海螺,重重的閉上眼,彷彿深感疲憊。

“滾出去。”

溫斯顏沒想到進這間屋子會引發這一系列的事,如果她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自已壓根就不要進來。

可是現實不能回溯,她對自已剛才的做法只剩下後悔,可現在的傅舟景真的很可怕,害怕的只想讓她趕緊從這間屋子逃走。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嗓子因為壓迫時間太久,變得十分沙啞,眼角因為頸間的疼痛劃過一滴淚,眼眶和鼻尖都紅紅的,讓人看了十分可憐。

她捂著自已的脖頸,除了道歉沒有別的辦法,看著傅舟景落寞的背影,最後費勁的小聲說:

“對不起,請你去吃飯吧,不要…太生氣。”

其實本來溫斯顏想說不要生氣,可是太蒼白也太僵硬了,人都已經讓她氣成這樣了。

傅舟景依舊一言不發,溫斯顏慢慢從這間陰暗的小屋退了出去,飯也不想吃了,只是回到自已的房間,蓋上被子躺下,什麼都不願再多想。

她是真的被傅舟景那副樣子嚇到,晚上大雨滂沱,電閃雷鳴,好不容易睡下,卻伴隨著雨天做了一個噩夢。

傅聞煜的簡訊這時又在黑暗中亮起:

“斯顏,明天可以去把畫展看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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