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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鶴鳴的手放在秋禮禮的肩膀上,明明是想把人推開。
因為手感好到不可思議,遲遲無法挪開。
她的手臂,肩膀都很細,宋鶴鳴輕輕一抓就能覆蓋,甚至可以把人輕巧地拎起。
尤其是掌心下的面板,嫩得像剛開苞的新鮮月季花瓣。
空氣靜謐幾秒。
不知道是誰心跳如擂鼓。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總在騙人。
宋鶴鳴感覺自己快要脫力,嘴裡威脅的話說出來卻變相地變溫柔:
“鬆開,我帶你回家。”
秋禮禮的手抱著他的腰不放,踮腳湊上來,眯著眼睛,歪著腦袋,模模糊糊看了眼前的人好久:
“宋鶴鳴..”
她氣息明顯亂掉,臉上突然浮現壞笑,眼神炙熱。
“嗯?”被喊的人聲線啞得不像話。
突然忘了,剛剛是想推開她,然後再送她回家。
這才是正確的流程。
“你頭低一點,我有秘密要告訴你。”
秋禮禮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聽話地低頭,下意識將耳朵湊到她的嘴邊。
明明只有兩個人。
她還要說悄悄話。
不是宋鶴鳴幼稚。
而是秋公主幼稚得很,如果不這麼低頭聽她說秘密,她一定又會生氣,胡攪蠻纏。
“什麼?”就算被她抱著,宋鶴鳴還是竭力保持著一個拳的距離。
秋禮禮和“別人”還有婚約在身。
他現在不論對她做什麼都顯得卑劣。
剋制——
是宋鶴鳴刻在骨子裡的原則。
周圍溫度太高,秋禮禮晚上本來就摻著喝了好多別人遞過來的酒。
現在男人身上的溫度更是讓她熱得過於敏感。
秋禮禮一直都知道宋鶴鳴的聲音很好聽。
低沉清冽,像上乘的大提琴弓推絃,一弓到底,酥得人耳膜都跟著發癢。
她真的真的好喜歡。
秋禮禮忍不住了。
她找準機會,雙手鬆開被逼到牆角的宋鶴鳴。
旋即又摟住他的脖子,響亮地對著他的臉頰“啵”一口:
“蓋了章,你就是我老公啦。”
她聲音又兇又甜:
“不可以再看別的女人,聽懂了沒?”
醉酒的人本來就沒力氣,勉強靠著他支撐。
手還不老實,一下一下地點著宋鶴鳴的鼻尖。
最後,醉酒的小姑娘做出一個誇張地恐嚇表情:
“要是看了,我就把你眼珠挖掉!”
說完,秋禮禮又咯咯笑了兩聲,微微眯著眼睛看宋鶴鳴。
宋鶴鳴垂眸和她對視,眼裡似有暗流。
他盯著秋禮禮看了幾秒鐘沒說出話來。
眼前的人似乎根本不能用正常的思路去衡量。
臉頰被親過的滑膩一直沒有消散,耳根也泛出了一層潮紅。
不知道她酒醒後,還會不會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你怎麼不說話呢?”秋禮禮雙手摟著宋鶴鳴的脖子,無力地貼在他懷裡。
頭還是往後仰。
手上的力氣還時不時鬆開。
快要滑到地上的時候,宋鶴鳴伸手攬住了她:
“我送你回家。”
他語氣平淡,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好像根本就不受她的勾引。
真的是討厭。
她明明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
“你真討厭。”
秋禮禮不喜歡宋鶴鳴的理智。
她自顧自地說完,歪頭揉了揉眼睛。
搖搖晃晃往門口走:
“我有司機,我自己可以回家。你不是我老公,不準進我家的門。”
說完,秋禮禮還重重地推了宋鶴鳴一把。
宋鶴鳴的視線跟著她,腳步也不自覺得跟著她。
這樣喝醉了,一會兒到樓下,應該有很多新同事搶著要送她回家吧?
宋鶴鳴鋒利的喉結頂著脖頸,慢慢地滾動了一下。
她這樣蠻不講理,追他的的時候可以對他一百分地好。
不追了,沒興趣了,就可以幾天不發一條微信。
這就是她的手段。
她的甜言蜜語,可以化成心尖的蜜,也可以是割喉的劍。
得到之後被拋棄的錐心,他在已逝的母親身上見過太多回。
宋鶴鳴不擅長表達感情,更確切地說,他覺得自己不配。
但潛意識不會騙人。
他就是這麼不由自主地跟著她。
因為害怕她像剛才抱著他那樣,再去抱著別的男人。
倩影消失在拐角處。
宋鶴鳴被她弄得煩躁不堪,下意識伸手想去松領帶。
低頭抓空,才想起來今晚本來是約了健身,訓練完再去孟煜那做心理諮詢。
他一身運動裝,哪裡像來為新員工接風的總裁。
本來就是聽趙修奇隨口說有這個安排,他急匆匆調轉車頭過來的。
她果然不怎麼老實。
只是在下樓的拐角處沒盯緊,宋鶴鳴就聽到沈恪關切地聲音:
“禮禮?你怎麼喝的這麼醉?”
宋鶴鳴快步走了過去,只看到沈恪把人扶到離廁所最近的一件沒人的包間坐下,
秋禮禮垂著腦袋,斜斜地朝人靠過去。
和剛才她往他身上倒的動作,趨勢一模一樣。
沈恪並沒有像他那樣隨便讓她倒。
反而是扶著秋禮禮的肩膀,往沙發上靠,他看著秋禮禮緊張又關切地說:
“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去給你拿點水果和溫水,你醒醒酒。”
沈恪走的焦急。
他根本沒發現身後的宋鶴鳴,在他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直接打橫抱起秋禮禮,離開了接風宴所在的四樓。
*
秋禮禮是被額頭的一小片涼意激醒的。
今晚沒喝到她的量,不過是因為幾種酒摻在一起喝,後勁兒有點大。
不知道在哪裡睡了一小會兒,她的理智又有些回來。
她抬頭看,是宋鶴鳴把裝著冰塊的玻璃酒杯故意往她臉上冰:
“你不是都走了,還管我做什麼?”
秋禮禮記得剛才事,她問他,調戲他,蠻不講理,胡攪蠻纏,他都沒什麼反應。
甚至在她生氣了,離開化妝間的時候,他也沒追上來哄她。
看來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這一世的宋鶴鳴根本就撩不動。
她放棄了。
她不想要他了。
秋禮禮抬頭瞪著宋鶴鳴。
宋鶴鳴目光冷冷的。
她看不懂他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到底在想寫什麼。
看周圍的環境,明明還是這家會所的包間。
沒有酒,沒有食物,也沒有開臺。
看來是間空置的。
“我沒走,一直跟著你。”宋鶴鳴神色漠然,闡述事實。
他語氣惡劣。
本來被拒絕秋禮禮就有點脾氣,現在又被他這樣激起了更強的反應:
“你是在對我發脾氣嗎?我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這一週你對我都這種的態度?有必要嗎?”
宋鶴鳴今晚喝了不少wisky,烈酒在胃裡化成翻滾的焦灼。
他依然能若無其事地開口:
“我沒有發脾氣。”
他的聲音遠不像他的表情那樣雲淡風輕:
“我只是想知道,你喝醉了是不是把每個認識的男人都叫做老公。”
秋禮禮剛才是躺在沙發上的,宋鶴蹲下看她。
現在她突然起身,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仰頭的宋鶴鳴,突然失去了追他的耐心:
“你不用猜忌我,我只這麼叫過你。”
宋鶴鳴就事論事:“你剛剛往沈恪身上倒。”
如果不是他跟著,今晚她說不定就被沈恪帶走了。
“所以呢?他扶我一下怎麼了?”
秋禮禮滿不在乎,她記得剛才的事情。
沈恪又不敢對她做什麼。
“你有未婚夫,雖然這裡沒人知道你的身份,傳出去了還是不好聽。”宋鶴鳴艱難開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來這麼一個爛理由。
秋禮禮盯著宋鶴鳴,打斷他的話:
“沒什麼不好聽的,沒人敢嚼我們秋家的舌根子,我也不在乎那些傳言,至於我和小景,之前也跟你解釋過。”
秋禮禮開始口不擇言:
“至少沈恪比你強,他不會趁我醉酒偷偷親我,更不會明明親了我,還總是逃避不肯承認。”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可笑?一邊試探我,又一邊把我推開,可我現在是單身。”
秋禮禮忽然低頭靠近,直勾勾地看著宋鶴鳴:
“就算沈恪今晚把我帶走了,也不可能有人覺得有問題,我更不用承擔什麼責任,所以你到底在介意什麼啊?”
她真是受夠了宋鶴鳴的冷淡。
嘴上拒絕了她,行動上又幹嘛招過來?
宋鶴鳴徹底被最後一句話激怒,他的目光再次變得冰冷。
他站起來低頭看著秋禮禮詢問:
“所以他今晚能把你帶走?還是..你會邀請他過夜?”
聲音裡沒什麼感情。
胃裡的灼燒也越來越強烈。
他個子太高,秋禮禮並不喜歡被他的陰影這麼籠罩。
她站起來,故意迎上他的目光,無所畏懼地點頭:
“說不定,至少他比你對我要熱情。”
宋鶴鳴伸手掐住她的腰,將人往懷裡帶:
“我不準。”
秋禮禮終於找到宋鶴鳴發怒的點,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繼續激他:
“你不準有什麼用?我追你的時候,你又不理我,現在我要換個人追了,我們好不容易情投意合了,你又打算回頭吃回頭草嗎?”
宋鶴鳴看向秋禮禮的眼神逐漸晦暗不明,他在竭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你說什麼?換個人?”
意識到宋鶴鳴實在吃醋後,秋禮禮心裡的火氣消去了大半。
但公主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哄好?
“都怪你。”秋禮禮掙扎了兩下,掙脫不了宋鶴鳴的力氣。
她只好仰著腦袋,頤指氣使地說:“如果不是你把我抱出來,說不定我和沈恪還能有一個浪漫的發展,你懂嗎?”
宋鶴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失控的。
他更沒明白,秋禮禮這番話就是故意在激怒他。
他只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立場。
秋禮禮說什麼,做什麼,和什麼人交往,他都沒有立場去阻止。
她想和哪個男人怎麼發展,醉酒了該去哪,他不該聽,也沒有必要。
然而搞搞築起的心理防線卻在這一刻搖搖欲墜,連帶著對秋禮禮的情緒也變得無比激烈起來。
“我以後不會再管你了。”
宋鶴鳴垂下手放開秋禮禮,他退了半步,讓出路讓她出去。
不會再因為她醉酒就上趕著去伺候。
不會再等她的微信一天看幾十次手機。
不會被她折騰,不會給她做飯,不會照顧她生病。
更不會再為她破例,親手瓦解自己這麼多年的原則底線。
秋禮禮聽到這句無力地話,心臟像是被揪了一下。
但是很快,她又反應過來,宋鶴鳴就是在吃沈恪的醋:
“你不管我,我就去找沈恪管我,你剛才也看到了,他對我有多小心,並且他長得是我喜歡的型別,清秀不單薄,性格也好。”
“...閉嘴。”
宋鶴鳴伸手捂住秋禮禮一張一合的紅唇。
他一點也不想聽她誇讚其他男人。
秋禮禮就這他的手,含糊不清地說:
“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我說不定和沈恪剛才就能確定關係了,他對我多好呀,還去給我拿溫水和水果。”
宋鶴鳴覺得自己太陽穴處的神經跳得又快又疼。
他快要瘋掉。
他必須遠離秋禮禮。
他放下自己的手,開門往出走。
秋禮禮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
“你為什麼不理我?宋鶴鳴,還是說,你就是受不了我這麼說?”
“你到底在在意什麼呢?”
秋禮禮盯著他看起來平靜的黑色背影步步緊逼。
宋鶴鳴終於無法剋制。
他忘記了自己現在正在三樓的走廊間。
來回甚至偶爾還有客人經過。
烈酒的升騰下,他已經在失控邊緣。
終於在某一刻,他心裡的弦突然繃斷。
宋鶴鳴轉身,立在原地。
看著身後的秋禮禮,冰冷的臉色終於轉變成慍怒:
“你究竟要和多少個男人糾纏不清?”
宋鶴鳴不再沉默。
他那雙漂亮又陰鬱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秋禮禮。
他發現始作俑者的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焦急和愧疚。
反而是上挑著眼尾笑眯眯地看著他。
宋鶴鳴受不了這種直白赤裸的勾引。
他突然將人壓到一邊的牆上。
洶湧又猛烈地吻了下來。
去他媽的剋制。
人人都說他斯文清冷,自控力驚人。
卻不知道壓抑太久的人,爆發出來時到底是什麼樣。
他宋鶴鳴從骨子裡就是個敗類。
見到秋禮禮的第一眼,就恨不得將她禁錮在懷裡,讓她被迫屈服。
只聽從他的指令。
只能仰頭承受他的吮咬。
秋禮禮有些窒息,推了宋鶴鳴的胸膛兩下。
但面前的宋鶴鳴彷彿變了個人,像一頭不曾饜足的兇獸。
他的心臟跳得好大聲。
秋禮禮瞪大了眼睛。
宋鶴鳴在主動吻她嗎?
這太突然了,她原本只是想逼他承認吃醋。
他吻得毫無章法,甚至偶爾還有一絲血腥味流出來。
只過了半分鐘,掠奪呼吸的深吻就結束了。
宋鶴鳴鬆了唇舌,那雙情緒翻湧的眼睛牢牢地看著她。
最後從喉間擠出一聲請求:
“禮禮,不要再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