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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衝上前一隻手端起分酒器，一隻手扶著苟部長還沒來得及放下酒杯的那隻手，又斟上滿滿一杯。
分酒器裡剩下的一點點，他給自己倒了半杯。
“滿盈則損，半杯就再接再厲，祝領導事業能更進一步，帶領我們開拓建東的新里程！”
他輕輕碰碰苟部長的杯底，一口悶完，留下一臉懵逼的領導站在那兒凌亂。
我是誰？我在哪兒？怎麼又滿上了！
瑪德，說好半杯再接再厲，你這災舅子倒是給我倒半杯啊！
一桌子的人望著，抹不開面子，苟部長只能硬著頭皮把這杯貓尿喝下。
完了，完了。
晚上有大領導要接待，現在這頭重的......酒桌文化，真害人！苟部長抹了把額頭上冒出的虛汗，一屁股坐回座位。
啪嗒！
像是沒坐穩似的，他摔倒地上。
“鬼兒哦，拐嘍！”
“快打妖......妖......”
“妖二零！打妖二零！”
苟腿子左明明立馬錶忠心，彎腰去扶部長老大，自己喝的也不少，人扶到一半又給人呢掉地上。
苟部長像是掙脫魚簍子的魚擺擺，板到地上開始打擺擺。
擺兩下他好像累了，癱了不動，面部不停抽搐。
屠穆想起之前自己吐槽的“吃吃吃”，望著狗部長怪異的動作和神態，這傢伙不會要變異了吧？
“大家退後，部長可能要屍變了！”
張懷緣是個末日生存愛好者，此時抄了把鐵勺打算用來防身。
左明明記得早上部長說有點不舒服，讓他跑腿去外面買藥，買的藥裡面就有頭孢。
“苟日德，部長是吃了頭孢！”
他無語了，哪裡來的屍變？
這張懷緣怎麼神經兮兮的！
所有人都趕緊離他遠一點。
“切，還以為有什麼不得了的，你們不是剛剛還說頭孢配酒，越喝越有嘛！”
“現在不正好有了，過兩天繼續吃席。”
他坐下，繼續慢條斯理剝瓜子，至於躺在地上的苟部長，張公子才懶得搭理。
“張懷緣！給我站起來，部長都這樣了你還能坐著玩手機？你良心不痛嗎！”
左明明上前拎住張懷緣的衣領，想要讓他站起來。
張懷緣那無所吊謂的態度是在令人上頭，尤其是在他想要表現的時候。
“嗯......”
雖然苟部長真的有點狗，但不至於就等他這樣走了，屠穆開口提醒圍在苟部長身邊手忙腳亂的領導和小年輕們。
“我說，你們散開點，擠一堆搞的苟部長吸不到空氣！”
其實，他心裡有點怕，苟部長喝的酒大半都和他脫不了干係，即便之前是被迫的。
要是他就這樣沒了。
先別說民事還是刑事責任，即便不用擔責，自己心裡總會留下道坎坎不好過。
“範撕哲，定製，四千八......微馨還是芝罘包？”
張懷緣用中指彈了下左明明的手，油漬已經沾了幾點到襯衫領口上。
“額，你看我......也沒碰到你不是？”
“窗戶開啟，其他無關人出去！”
張少不慌不忙說道。
這陣仗，是要幹架？
不過，張懷緣看上去像個奶油狗，實際上一米八近九。
平時候沒少在健身房擼鐵，單薄襯衫下是一身爆炸的腱子肉。
左明明白白淨淨，瘦的跟猴似的，怕是要被一拳錘爆。
“大哥，我賠錢。”
隔近了才發現眼前的傢伙好像挺結實的，他畏畏縮縮，之前的氣焰全滅了。
“開窗通風，放空氣進來，你們一個個之前搞的房間雲煙霧饒，現在還站這兒浪費氧氣！”
屠穆第一個走出房間，他知道張懷緣參加過急救比賽還拿了冠軍，對這方面算是半個專業戶。
至於他為什麼知道？因為前任就是張懷緣那個隊帶隊的，他那會兒特地跑老遠乘高鐵到現場去加油。
哥哥，我好難受，這樣異地的感覺真的要讓我崩潰......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在他懷裡抽泣、很委屈的女孩兒。
女人？哪有遊戲好玩！
管你是紅鼻子的希斯萊傑還是紅鼻子的華金菲尼克斯。
瑪德，都是小丑！
嗬——忒！
屠穆摸出手機給新認識的學妹回了條訊息：
領導吃了頭孢喝酒，現在人躺地上，怎麼辦？線上等，急！
嘟嘟！
學妹回的很快，秒回的：
嗯，扶起來放高一點，扣他嗓子眼催吐，注意別窒息了！
學妹一本正經的回答把屠穆逗樂了，回頭一看，張懷緣把苟部長放自己大腿上，臉朝下。真是這樣來的？
“來，你來摳嗓子眼，給你表現的機會！”他對左明明說道。
左明明一臉不情願，但沒敢反駁，在張懷緣的指揮下開始給悲催的部長催吐。
龍盤是個小村莊，山上的荔枝樹伏在雲身下睡的很安詳。
灣裡的梯田水只能過腳背，風鈴在磚瓦房簷口搖晃。
盛夏的清晨，黃玖雲摸索了山坡上的每一株李子樹，將蟬蛻輕輕放進差不多和他半個身子一樣大的背篼。
一直到午後她才和高考完回老家玩的表妹江霏因停下腳步，在豬場山坡的樹蔭下乘涼休息。
氣溫開始攀升。
兩個女生揹著簍子走山路，早累的氣喘吁吁。
表妹抱著手機看訊息打字，傻呵呵樂不停。
黃玖雲突然襲擊把表妹手機搶到手裡，眼睛瞪大驚呼：
“小穆學長！哇哦，霏因你剛畢業就要和學長談戀愛啦！”
尖叫聲音壓過蟬鳴在灣裡迴盪，圍著山坡上“迷迷響”草叢邊上的小黃花繞了一個圈，竄過江霏因的耳畔。
表姐像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激動。
“閉嘴，勞資數到三，手機還給我黃玖雲！”雙頰緋紅的江霏因連忙捂住表姐嘴巴，生怕被山下的村裡其他人聽到了傳閒話。
“好了啦，還你！為了你的學長謀殺你姐姐我，你可真行哪！”
“哪有？明明是你搶我東西！哼。”
江霏因逃到另一邊坐下。
身後是那條一叢叢蕨草覆蓋的竹林空地，隱約被兩人踩出一條小小的路。
“小穆學長，嘖嘖嘖，快說你們到哪兒了？親親了沒有！老實交代，坦白從寬！不然組織會對你從嚴處理！”
“沒......我們就影片過一次。”
“學長帥不帥？一定是個大帥哥吧？電視上那種站在人群裡閃閃發光的那種！”
靠著竹林，黃玖雲摘了幾朵白厚且大的茶耳朵悄悄放進衣袋，晶瑩的水珠浸潤他小小的手掌。
“我覺得......挺帥的，是好有耐心的學長呢！”
汪汪！
汪汪汪！
......
外婆家裡的大黃聞著味兒來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