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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願做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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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雨嫣真的站在易乾門口的時候,心裡的侷促不安說沒有那是假的,她覺得自已進退維谷 ,手放在門上了又不敢敲下去。來回轉悠了好幾圈,還是掉轉身子,向客廳走去。

方莉正在電視機前擺弄遙控器,來回換了幾個臺,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節目。

“去找易乾嗎?他在你們房間呢!”她微笑的對雨嫣說。

“媽”雨嫣故意開啟岔,故作鎮定地:“易坤呢?時間還早,我找易坤,有點事。”

“她在她房間呢。”方莉說,伸出手,憐愛的輕拍她的手,善解人意的道:“去吧,找她聊聊也好,你們女孩子有共同語言,一起想辦法。”

“也沒有啥事。”她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覺得還是先遵命去找易坤好。沒有敲門直接闖進易坤的房間。

易坤坐在電腦桌子前面拿著手機看的聚精會神。雨嫣已站在她身後好大一會兒了都沒發現,自顧自的不錯眼珠的看,直到足足有五分鐘之久,她才抬起頭來,瞪著雨嫣說:“你啥時候來的?,你為什麼裝神弄鬼的不說一句話,差點嚇我一跳!”

“都在你身後好大一會兒了,看什麼看的這麼入迷?”

“你是想聽我說實話還是說謊 ,如果說謊的話 ,我在看小說。”她說。

“當然想聽實話,你說實話!”

“你要實話,那我也能告訴你,誰讓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呢!我在看寒風的微博。就是那個很出名的長的很帥的網文作家。我透過好多關係得到了他的電子郵箱 ,我給他寫了封信,提了點關於寫作方面的建議。”易坤紅著臉說。

“你能給人家提建議?你寫的是求愛信吧。”雨嫣打趣。

“當然不是 ,都是網文愛好者嘛!唉 ,我是真的挺崇拜他的!唉,可惜只得到了郵箱,如果能有微信該多好。”她神色自若又稍有遺憾的說。

“唔,你說建議信就建議信吧。”雨嫣瞪了她一眼,搖搖頭。“就算求愛信人家也不會看的!那麼多粉絲給人家寫求愛信看得過來?”她下了結論,捂著嘴笑。

“你管我呢!不試試咋知道沒有結果?”她推著雨嫣往外走“你是不是太閒了!新娘子?快走快走!別讓新郎官等急了。”

雨嫣被迫以蝸牛的速度來到了她的新房,擰開門把手,忐忑不安的走進了房間。默默地注視著周易乾。他正起身朝視窗走去,他的背影看起來孤獨而無助,他的雙手朝前毫無目的的揮著,彷彿想要揮去那眼前擋住的一層層迷霧。但是,他什麼也揮不掉,反而被腳下的障礙物所牽絆。他踉踉蹌蹌著,眼看就要被絆倒了,雨嫣眼明手快地一個健步衝了上前。

“小心!”她大喊,同時,雙手扶住了他。

他回過頭來,面對著她。他的臉色陰沉冰冷,就如窗外陰冷的天氣。一雙失明絕望而又無奈的眸子大大地瞪著,臉上充斥著煩躁。

“你怎麼還沒走?”他冷冷地開口,“我說過,你是自由的,隨時可以離開,沒必要把青春浪費在我一個瞎子身上,而且我們又沒有辦手續,法律上跟本不認可。”

她盯了他很久,然後,才把視線挪開。看著窗外開始下起來的小雨,窗外的雨彷彿永遠也不會停了似的,篤自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啊!”現在,她是他的新娘,而他卻不知佳人已不是原來的新娘。

“你,要聽一個故事嗎?”良久,她幽幽地開口。

“現在,講故事?”他不解。

“在一個小山村裡,有一對殘疾夫婦。女人雙腿癱瘓,男人雙目失明。春夏秋冬:播種,管理,收穫;一年四季,女人用眼睛觀察世界,男人用雙腿丈量生活。時光如水,卻始終未沖刷掉洋溢在他們臉上的幸福。男人說:“我雖然雙目失明,但她的眼睛看得見啊!”女人說:“我雖然雙腿癱瘓,但他的雙腿能走路啊!”

她講得動容、專注,半眯著眼睛,陶醉在動人的故事裡。故事中的主人公彷彿如一幅幅鮮明的圖畫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的眼前,那麼真實!那麼溫馨!那麼幸福!這是她渴望已久的幸福生活。

周易乾似乎有些動容,又有些傷感,無神的眸光中更多的是不解與疑惑,“你今天感覺很不一樣!我以為,在知道我變成這個樣子後會拂袖而去。”還沒等雨嫣說話,他又忽然問道:“為什麼沒上學?我雖然眼睛瞎了,心智還沒瞎!我記得你還沒有畢業。”他說。

“我剛剛辦理了一年的休學手續,從今天起就不用再拼命學習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不可以嗎?”她故作輕鬆地說,嘴裡編著事先想好的理由。

“你一向驕傲,事事追求完美,怎麼會?……”他懷疑。“而且,你怎麼會願意和我這樣一個瞎子,一個廢人……”

“不許你這樣說!為什麼對我這麼沒信心?”雨嫣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一陣陣揪心地痛湧了上來。此刻他的眼神陰暗,表情因自卑而變得更加憂鬱;眼皮低垂,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他的心正受著怎樣的煎熬?眼裡不自覺露出的痛苦的神情令她心疼憐惜。情不自禁的,她從他的身後一把把他抱住,她感覺他的身子立刻僵硬了起來。

“你到底想怎樣?我會拖累你,帶給你不幸,如果你有腦子就趕快離開!”

“可是,我偏偏是一個沒有腦子的女人呢!”她毫不畏懼他的疾言厲色。“能和所愛的人走在一起,是我的夢想。”在他懷裡,她的心突然變得好安寧,嘴邊綻放出一朵幸福的微笑。“婚禮只是形式,沒有隆重的婚禮不要緊;金錢也是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感情,堅定不移的感情,決不能敷衍。我的夢並不偉大,在許多人看來,或者那根本稱不上夢想。但我卻願用一生一世去追尋,對感情我很認真,也很執著。”她輕柔地嘆息了一聲,那嘆息聲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悠長,顯得落寂。“一旦面對一份感情,決不背叛!”

“你的感情世界,我沒有興趣。”他的語氣冰冷,眼裡故做的冷硬表情,使他原本儒雅的面龐多了一絲冷俊的氣質,臉上更加顯得稜角分明。“而且,你的夢想我也無能為力。”

“是無能為力,還是根本是你的自卑心在作祟?”她的語氣有些嘲弄。

周易乾一震,大大的瞪著的一雙空洞無神的黑眸,因她嘲弄的語氣燃上了一層怒意,但片刻,眼裡的怒意便消失怠盡,換上的是更加的漠然與冰冷,他冷笑一聲道:“那麼,你是真的不想離開這裡,還是害怕流言蜚語?認為我剛一出事,你就迫不及待的離開,招致別人的議論。”

“滑稽!”雨嫣聽出了周易乾語氣裡的哀傷與心痛,他故作冷漠,其實真正的目的是要勸她離開他的世界,不想牽連她。他冷漠的外表,冰冷的語氣,就是想讓她知難而退,但她不會離開的。“腳在我自已腿上,我為什麼要用別人的思想支配我自已的腳?而且,我們並沒到民政局辦手續,他們有什麼權利對我指手劃腳?”她說得相當理直氣壯。“但是,如果我不想走,誰也趕不走我!我們有過結婚典禮。”

他在她自相矛盾的卻又理直氣壯的言論中神色由冷漠逐漸和緩了。是被她打動,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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