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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婚禮上的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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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終記得那個秋天的下午。那天,天氣極熱,雖然已是深秋季節,但是,絲毫沒有涼爽的感覺。秋老虎肆虐著大地,作著臨死前的最後掙扎。

她風塵僕僕地從學校回來。沒有回家,而是直奔周易乾的診所。近了,更近了,她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站在易乾診所門口,她捂著胸口,因為她感覺自已的心臟都快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進去以後,她怎麼開口說呢?說來應聘,做他的護土嗎?如果,他已經有了合適的護士呢?她臉兒通紅,心兒直跳,她微笑著開啟了門。

就在她開啟易乾診所的門後,她的笑容立刻凝結在了嘴邊。

門裡,好一幅溫馨的畫面:周易乾正鄭重其事地把一枚代表愛情、婚姻、幸福的戒指套在一個女孩子白皙、嬌小的手指上,女孩子一臉幸福的微笑,而那女孩子正是自已的親姐姐慕容雨芊!

雨芊看到她,對她嬌羞的一笑:“雨嫣,這是我未婚夫,是你姐夫,他叫周易乾。”

“易乾,我說過,我有個妹妹,她叫慕容雨嫣。”姐姐在作著介紹。

可是,她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她震驚了,覺得既殘忍又痛苦。她只聽到自已用顫抖地聲音說:“本來我是來這裡買點兒藥的。是不是打擾了你們?姐姐、姐夫,我祝福你們……”她覺得自已說不下去了,在這裡待不下去了。猛然,她轉過了身子,用背對著他們。因為,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已的感情了。兩行淚水順著面頰嘩嘩地流。

“我先回家去了,不打憂你們了。”

說完,她也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迅速地走到門囗,開啟房門,走了出去。在走出房門的一剎那,她聽到了周易乾好奇的、震驚地喊聲:“原來你們是孿生姐妹!雨芊,你只對我說你有一個妹妹,你卻沒告訴我,你們是孿生姐妹!”

出了診所,背靠在門上,她的心裡如被什麼東西抽空了似的。心裡翻滾著好難受!好痛苦!好絕望!閉上眼睛,任眼淚如泉湧一樣,不住地往下流。

當她再睜開雙眼的時候,卻頓時嚇了一跳。因為,在她的面前,周易坤正默默地看著她。眼睛裡有了解和傷悲。她迅速擦去了兩行淚水。

“雨嫣,我就知道,你忽然放棄中考,放棄上大學的念頭,裡邊肯定有文章!原來……”

“別說了!”她大聲制止道:“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是喜歡做白衣天使!”

“如果你真的喜歡,可以公平競爭,又沒有結婚,大家都有機會。命運掌握在自已手裡,而不是神。”

她怎麼爭?和自已姐姐搶男人?她搖了搖頭。自已還沒有到瘋狂的地步。再怎麼說,也不能和姐姐爭!而且就算爭,也爭不過姐姐!明明一樣的相貌,從小到大她卻莫名其妙的有著一顆自卑心,她總覺得姐姐是那麼聰明漂亮學習又好。現在更比不過了!她只是個普通技校的文憑,怎麼和上著名牌大學的姐姐比。最重要的一點是,沒看到他們都訂婚了嗎?他們多幸福!真是天生的一對!

她看著眼前活潑開朗的周易坤。她有一雙和哥哥周易乾一樣充滿自信的眸子。她是那麼年輕,那麼充滿活力,那麼無憂無愁。而自已呢?明明和她一樣只有二十一歲,可心境卻蒼老得猶如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雖然你、我、還有雨芊姐我們三個都是同學,可雨芊在學校裡從來不給比她成績差的女孩兒玩。”易坤打斷了她的回憶,撇著嘴說。

“我依然覺得還是你最適合我哥,當初你如果不走就好了,如果不走,哥說不定追的就是你。”

“我姐並不壞,只是驕傲些罷了。”畢竟是姐妹,她開口替姐姐辯解。

“我就不明白了,同樣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姐妹,做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她發過一番議論後竟開口發出一串令人發笑的“範偉”腔。

“我早該帶你去我家玩的,早在我們兩家成為鄰居以前,那樣我哥就會先認識你。”她萬般後悔地說。

雨嫣用感激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並沒有提醒她其實自已早在兩家成為鄰居以前就認識周易乾了,只是周易乾不認識她而已。

“雨嫣姐,你難過嗎?你記得我曾告訴你的話嗎?人的命運根本不在於神,只是在於你是否爭取過,你為什麼不爭取呢?你有後悔過嗎?”

易坤怎麼又提起了爭?難過嗎?後悔嗎?她在心裡問著自已,怎麼能不難過呢?她的心早已被鋒利的刀子殘忍地切得粉碎。但後悔嗎?她並不後悔,不後悔去外地學習,更不後悔沒有主動爭取過。

“對不屬於自已的幸福應躲避,不可以追。”

“不爭,你只是沒自信。”

“不對。”她看了一眼新娘,在心底對自已默默低語︰“這是不對的,我不能和姐姐爭!”於是,悄悄地她把手裡緊握著的紐扣重新放在了貼近心臟的內衣口袋。別了!易乾!別了!我的夢!

再望一眼新郎,作最後的道別。恍然間,是自已的錯覺嗎?她竟覺得他也在望著她,在這一剎那間,在他那漆黑的、深邃的眸光裡,她彷彿看到了一層深刻的痛楚,絕望的悲傷和深深的依戀。猛的,她搖了搖頭,再看向他,發現他的眼光直視著前方,目不斜視。她長嘆了口氣,是的,剛剛一定是自已的錯覺。那樣含情脈脈的目光只能是面對新娘子的,怎會是她?

婚車漸漸開來了,當他還在默默低語的時候,婚車已漸漸開走了,當她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事情卻發生的那麼突然,忽然的她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剛開始,她只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然後她看到婚車已與一輛麵包車碰撞在了一起,她幾乎沒看到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她只看到自已的父母與易乾易坤父母驚恐的尖叫;她只看到新郎新娘雙雙倒在血泊中。在這一片混亂中,剎那間,她感到天旋地轉。而後,她便聽到自已穿破長空的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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