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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要感謝的話一下子說不出口。
雖然沒露面，但也覺得自已社死了呢。
“這樣不好！”丟下一句話，沈安安連忙關上門。
隋燕州琢磨著那句話，想到沈安安剛才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就沒能壓平。
是不太好，但這不是事急從權嘛。
等回頭有機會，想法子從港城那邊弄點。
自已的媳婦，哪能在這方面受委屈？
……
沈安安晚上睡得挺安穩，雖然這衛生巾遠不及日後那些層出不窮的新品牌。
但在這個年代，有總比沒有強。
再怎麼說，都比用月經帶、墊衛生用紙強吧？
哪怕早已經度過了洶湧的前兩天，這會兒量不算大。
一大早起來去洗漱，回來時隋燕州已經打來了早飯。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餡兒的包子，我買了芹菜肉、牛肉蘿蔔和韭菜雞蛋的。”隋燕州招呼人吃早飯，“上午是不是得請假？我送你去廠裡？”
沈安安最起碼要處理手頭上的那些存單。
在不同銀行存著，四處跑一通這一上午就過去了。
“我想辭了現在的工作。”沈安安眨了眨眼，“你覺得成嗎？”
這是一道陷阱題目。
沈安安親自給人挖了坑。
隋燕州把包子掰開，遞給沈安安一半，“要不都嚐嚐？不喜歡就給我，我負責掃蕩乾淨。”
說罷他這才不緊不慢道：“林廠長是個開明的人，但不見得其他人能閉上嘴巴，在毛紡廠可能會聽到各種亂七八糟的說辭，閒言碎語就挺讓人心煩的。你要是暫時不想工作，那就先休息一段時間。”
隋燕州很擅長觀察，也把沈安安的一些顧慮猜了個一清二楚。
沈安安又丟擲新的問題，“那我要是一直不上班，成嗎？你會養我嗎？”
隋燕州迎上那亮晶晶的眼睛，被審視著。
顯然，這是沈安安很關心的問題。
隋燕州不假思索，“我一直覺得女同志應該有份工作，不止是創造社會價值，也能透過工作實現個人價值，打發時間。但如果你不想上班，我不反對。”
大不了沈安安該創造的那份社會價值，自已多出點力來實現嘛。
不過就個人角度而言，隋燕州還是希望沈安安能有一份工作。
他怕萬一自已出了點什麼差錯，沈安安沒有工作寄託精神，人也會萎靡不振。
當然這想法他並沒有跟沈安安說，怕她擔心。
“那你豈不是雙標？”沈安安瞧著人面帶詫異，她解釋道：“雙標就是雙重標準的意思。”
“這詞形容很到位，不過偶爾雙標一次不犯法。”隋燕州很會找理由，“照看那倆小崽子也要耗費精力，我不能為這個家分擔什麼，那就只能雙標咯。”
沈安安被這話逗樂，撕了一塊包子塞到隋燕州嘴裡，“逗你玩呢，我可不想一直在家當家庭主婦，不過毛紡廠那邊的工作的確不打算做了，直接辭職的話空出了崗位閒著也是浪費，要不你問問這邊有沒有軍屬願意去毛紡廠上班，我把崗位讓給她。”
這會兒換崗頂替工作並不稀奇，雖然一般都是子女頂替父母，但賣掉崗位的事情，只要你情我願一般廠裡也不會計較。
林廠長這會兒對沈安安還有愛護之心，再加上頂上來的是軍屬，毛紡廠那邊不會多說什麼。
隋燕州當即應下，“成，等下我讓陳嫂幫忙問問。”
這事還真問著了。
陳嫂的妹子來這邊幫她看孩子，如今孩子能上幼兒園了，倒也不用人一直照看。
但自家妹子的工作還沒影呢。
這兩年知青大規模回城，城裡的工作崗位遠遠不夠。
知識青年們的工作都沒法落實，何況陳瑞雪一個沒什麼文化的鄉下姑娘呢？
陳嫂的男人不想破壞原則，以至於陳瑞雪的工作沒著落。
如今隋燕州這麼一問，陳嫂恨不得給人磕個響頭，“那小沈咋辦啊，她不工作嗎？”
陳嫂忍不住問了句，雖然這不關她的事。
但軍嫂們沒幾個閒得住的，這年代的女人誰不想要個正式工作呢？
雖說部隊一般會給隨軍的軍嫂解決工作，但也需要時間，有時候沒現成的工作還得等著。
陳紅梅當初就等了大半年，才來招待所這邊上班。
沈安安把這邊毛紡廠的工作辭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
隋燕州：“她另有安排。”
陳嫂聽到這話也沒再遲疑，“那成，我現在就把小雪喊過來，讓她跟小沈妹子去廠裡。”
走了兩步，陳嫂忽然間想起來什麼，“那個隋營長你別嫌我說話直哈，我不太懂這個，就想問問你，給你們多少錢合適？”
買崗買崗，目的是崗位，而手段則是買。
肯定要花錢嘛。
但多少錢，就得看對方的意思了。
陳嫂不知道市場價，索性就直接問。
等下喊自家妹子時，順帶著把錢帶過來。
隋燕州明顯被問住了——
這還要錢？
十六歲入伍，在部隊待了十年的人，在這件事上的確沒有太多的經驗。
“不用錢，嫂子您太客氣了。”沈安安笑著從房間裡出來，“我本來就要辭掉工作，就是忽然間想起來讓隋燕州問問，能幫您妹子解決工作問題也是巧了。不過那個工作是在車間裡，可能有點辛苦。”
“嗨，這上班哪有不辛苦的，不過再辛苦再累也比帶孩子好。”陳嫂連忙道：“那要不我按照你一年工資算？”
雖然小沈本質不是為了賣掉工作崗位，可人家不給你這機會，你也撈不著啊。
陳嫂當即敲定，“成，這事就按照我說的辦，你等下我這就去喊人。”
這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立即去大院把正在收拾廚房的陳瑞雪給拎了出來。
“姐，你這麼急幹什麼？”
“能不急嗎？給你找了個工作，現在就去辦手續。”陳嫂說著就去拿錢，藏在床頭枕頭裡的錢被她全都掏了出來。
“五百塊，應該夠了吧？”陳嫂嘀咕了句，覺得這些可能還不夠，“你等下。”
她又去隔壁借了五百塊，湊了個一千塊錢。
“這麼多錢，姐你瘋了？要是讓姐夫知道了，哪還得了。”一千塊錢，可不是小數目，這是給她找工作嗎？
找麻煩吧。
“你懂什麼？”陳嫂瞪了眼自家妹子，“你回頭上班就能掙錢了，這一千塊錢還能掙不回來？再說了你現在沒個工作，給你找個婆家都找不到合適的，回頭去毛紡廠上班，那邊跟其他單位聯誼多，回頭還不得讓你挑花眼？”
這一千塊錢，不止是買崗的錢，還算著說媒的錢呢。
一錢兩用，十分超值。
但沈安安沒要這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