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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唐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報紙上的黑白照片。
即便畫素模糊，他還是能夠認出柏老師的那張臉。
是他，沒有錯。
餘唐緊皺眉頭，覺得腦袋昏昏沉沉。
“所以你沒看到他回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這，這人都死了，怎麼可能會回來呢？”
“昨天晚上下了霧，我一直待在保安室裡，哪裡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保安大爺搖了搖頭。
“那他有沒有可能也變成了你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
餘唐試圖從一團亂麻中理出思緒，但隨即他又立刻否定了自已的想法。
柏老師今天的狀態，明顯不像是一個人了。
難不成，這個學校裡，有什麼東西取代了他不成？
餘唐拿走了保安大爺的報紙，並叮囑他繼續盯緊小北門。
如果有人出去，一定要重點關注。
他把報紙貼身收好，一路往西操走去。
一路上他不時遇到三三兩兩去西操散步的同班同學。
“晚上好啊，班長！”
“你也去西操散步嗎？”
餘唐禮貌地笑了笑，囫圇著應付了一下。
他現在看著每一個同班同學的臉，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畢竟誰也不清楚，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人是鬼。
餘唐來到了西操的體育館門前。
裡面傳來鑼鼓喧天的吵鬧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搞得東北扭秧歌。
餘唐推開門走了進去，一個老師模樣的人朝他走了過來。
“哎同學，這兩天的體育館閉館了，無關人員是禁止入內的。”
“我是蔡老師派來取參加活動的人員名單的。”
餘唐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您認識負責迎新會的老師嗎，我對這邊不太熟。”
對方撓撓頭，轉頭看了看臨時搭建的簡陋臺子。
“負責的曲老師剛剛好像有事出去了，不過你只是來要個名單的不是什麼大事，我從電腦上給你重新列印一份就好了。”
餘唐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餘唐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樣，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對方。
“那太謝謝您了！老師您怎麼稱呼啊？”
“我只是來二中實習的大四學生而已，今天被領導拉來做苦力，還算不上什麼老師。”
“你叫我小玫就好了，你在這裡稍坐，我去給你列印一份。”
小玫領著餘唐左拐右拐，來到一處偏僻的位置坐下。
“不用麻煩了小玫老師，我帶了智慧手機，咱們加個綠泡泡，你找到檔案傳送給我就行了。”
“我一會兒拿著檔案，到老師辦公室列印去，就不在這裡麻煩你了。”
餘唐貼心的攔住小玫老師，溫和的語氣再配上那張稚嫩而人畜無害的臉。
讓人忍不住沉淪其中，就好像，對方真的是在設身處地的為你考慮。
小玫老師羞澀的笑了笑，
“那，那就麻煩你多跑幾趟了。”
兩人很快加上了綠泡泡，餘唐成功拿到了參加迎新會的人員名單。
現在學校裡的學生只有火箭班一個班的人，而餘唐又有火箭班的花名冊。
想確定晚上沒有準點回來的男生女生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不過，這裡面還有幾個問題。
第一，組織活動的老師為什麼會讓學生排練這麼晚才回寢室。
只是一個簡單的迎新會，而且迎的新生還只有他們這100個人。
這樣的訓練強度完全有些小題大做了。
第二，退一萬步講，這個曲老師是一個精益求精的事精，即使是一個小小的迎新會他也一定要弄的盡善盡美，爭取在校長面前出盡風頭。
但是，她再怎麼樣也應該把這個情況和宿管如實反饋。
又或者說，給學生們寫一個書面的申請，告知宿管，學生是因為學校的活動彩排才回來晚的。
還有第三點，既然已經這麼大張旗鼓的要舉辦迎新會了，為啥餘唐身為火箭班的班長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難道他差勁的連新生髮言都做不好？
餘唐一想到這，就覺得渾身刺癢。
他覺得肯定有人在背後搞鬼，要不就是蔡老師從中作梗，要不然就是有人頂了自已的位置。
靠！
餘唐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瑪德肯定就是這貨，當時搶了他的班長他就不樂意的很，本來以為自已的武力已經鎮壓住他了，沒想到他還敢再起小心思。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這個。
他找到一處電話亭，撥通了電話10086。
沒過多久，電話被接通，話筒中傳來一道同樣甜美黏膩的嗓音。
“同志您好，歡迎致電教育局，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記錄在案，成為日後評定的重要參考依據，請您在有把握的情況下進行告密。”
“如果情況屬實，您將被教育局認定為見義勇為的新青年。”
“如果情況有誤，您將被終身冠以卑賤告密者的名稱。”
“您確定，您要進行在校職工和學生的告密嗎？”
餘唐舉著電話耐心的聽完了這堆沒有營養的廢話。
“我確定，但是我有個問題。”
教育局：“今天上午您的舉報屬實，您已經被授予見義勇為的新青年稱號。”
教育局：“對於您這樣的優秀青年，我們會盡量滿足您的要求。”
餘唐：“我今天要舉報很多人，要是舉報錯了怎麼辦。”
電話那頭傳來公式化回答。
教育局：“如果情況有誤，您將被終身冠以卑賤告密者的名稱。”
餘唐：“可我還被教育局認定為見義勇為的好青年了？就因為我的幾次小小錯誤，你就認定我不行？”
電話那頭的接電員沉默了。
電話那頭傳來滋滋的電流聲。
餘唐數著秒，在電話亭要掐斷自已的電話前又投了一個幣進去。
“這問題有這麼難想嗎？”
餘唐看著小靈通上的時間，又催促了一遍。
教育局：“先生，對於您的舉報，如果情況屬實的人數大於情況不屬實的人數，我們當然會繼續認定您為見義勇為的優秀青年。”
餘唐：“那我要是把學校的人名都念一遍，也能這麼算？”
電話那頭又卡殼了。
“也算。”
“怎麼算？”
“算你……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