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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趙懷瑜餘光瞟了他一眼。
“夫君可越來越有本事了，竟然還能揹著我悄無聲息地辦大事。”
蘇未昭將盤子放到一旁，坐到床邊輕輕搖晃趙懷瑜的胳膊，軟著身段撒嬌。
“妻主，奴知錯了，妻主要打要罵奴都認。”
趙懷瑜見他並沒有繼續隱瞞的意思姿態又放的很低，氣消了些，但還是傲嬌地將手抽回。
“說說錯哪了？”
蘇未昭繼續靠近，將臉貼在趙懷瑜肩膀上。他身上帶著淡淡的茉莉花香，這個味道是趙懷瑜最喜歡的，趙懷瑜知道他花了心思，一陣心軟，這次並沒有躲開。
“奴安排阿緋和認董伯父做義父，把他記在董家名下的事情，不該瞞著妻主。”
趙懷瑜這才回過頭看他一眼，只是聲音依舊暗沉。
“就只是這個嗎？”
蘇未昭繼續坦白。
“之前，妻主讓奴和阿緋商量，把他的名字記在趙家的事，奴沒有告訴他。”
“所以這是為什麼呢？玄緋的戶籍落在趙家不比在董家更妥當嗎？”
趙懷瑜聽他把自已偷偷做的那點事全都交代了，臉色終於緩和。
他是和自已同床共枕的夫君，平日裡最是乖巧聽話，雖說犯了一些小錯，現下主動坦白了，趙懷瑜不忍繼續苛責。
蘇未昭見妻主面色稍霽，立馬朝她懷裡拱了拱。
“那奴說了，妻主可不能生氣。”
趙懷瑜一隻手搭上了蘇未昭的腰輕輕掐了一把。
“剛才還說認打認罰，現在開始耍賴了？你先說，說完我再決定生不生氣。”
蘇未昭終於還是將自已的想法告訴了她。
“奴想著，若是阿緋成了妻主的弟弟，那以後就只能聘給別家。現在他成了董家兒郎，算是加妹名義上的小舅子，我們不僅親上加親，阿緋到時候還能名正言順地做妻主的郎君。”
“嘶，妻主您做什麼！”
趙懷瑜長嘆一口氣，狠狠揉了揉蘇未昭的臉。
“當然是懲罰不聽話的夫君了。我以為上次提過之後你就忘了呢，結果現在又來。”
蘇未摸摸自已被蹂躪的臉，委屈辯解。
“之前妻主說阿緋年紀太小了，但是這不要緊啊，親事可以先定下，等過幾年他大些了再正式過門。再說了，聘到哪裡，能有留在家裡放心啊。”
趙懷瑜眯著眼睛，挑眉陰陽。
“夫君想的倒是很周全嘛。”
“那當然了，這都是我作為妻主的正室夫君應該做的。”蘇未昭面帶笑容，隱隱感到驕傲。
“你就不怕……我真把玄緋納進來做郎君，到時候天天冷落你，讓你獨守空房嗎？”
蘇未昭想都沒想就搖頭反駁了。
“女子三夫四郎是天經地義的，我又不是妒夫，將來有了身孕，妻主總要有人侍奉呀。
而且您一身的本事，短短几月就掙下如此大的家業，以後趙家還會更興旺的，自然是要多多挑選郎君進門，開枝散葉。哪個大戶人家的娘子沒有幾房夫郎？只聘一個可是要被笑話的。”
“不是，這有什麼好笑話的，專一不是一種良好優秀的品質嗎？”
趙懷瑜感覺自已的世界觀又一次被洗禮。
“當然會了，不僅會編排您身體虛弱，還會說我是公夜叉，懷了孕還要霸佔著家中妻主不放呢。”
“……”
“那你現在還沒有身孕呢，有什麼著急的？”趙懷瑜問。
“妻主，馬上就過年了，我進到趙家一年，已經算不上新夫郎了，這麼久了還沒懷上，也是要被人指指點點的，所以替您納個郎君進門真的非常必要。”
新舊道德在她腦中激盪，趙懷瑜只覺得頭大。
一個時空有一個時空的法則，在農耕文明下，多子多福並不是一句虛無縹緲的願景，而是一個家族想要強大，永續發展下去的基礎之一。
各個支脈相互扶持照應，才能將祖產延續，後代族人才能過上相對富裕的日子。都只不過是對經濟基礎的適應罷了。
而且就像蘇未昭所說的，玄緋一旦聘到別家，他們就真能放心了嗎？在這裡男子遇人不淑可是連回頭路都沒有的。
“難道真的應該入鄉隨俗嗎……”
“妻主說什麼？”蘇未昭沒聽清，抬頭問道。
“不想那些了，你先懷上再說吧！”
趙懷瑜伸手掀起被子，只聽蘇未昭輕聲驚呼，二人就一齊被蓋在了碎花棉被之下。
一場翻雲覆雨。
……
第二日，不等蘇未昭再次詢問，趙懷瑜便說出了自已的想法。
“昨天晚上我細細想過了，反正現在玄緋已經認了董伯父做義父，等過段時間戶籍辦好了，我們就開始給他多多相看親事。”
“妻主對阿緋……就真的沒有一點感情嗎？”
蘇未昭幫趙懷瑜穿上外衫，整理衣領時小心問道。
趙懷瑜垂眸沉思片刻。
她和玄緋稱得上是患難與共，若說毫無感情，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多半還是一種對幼弟的愛護之心，保護之慾，和男女之情相差甚遠。
“就是拿他當自已人才不好輕易決斷。他若跟了我，這輩子就只能是做側室。
從前是沒得選擇，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如果有可能，當然還是給他挑個品性好，又年紀相仿的女子相配。
家底殷實最好又別太富貴或者太有權勢了，這樣我們還能作為家裡人給他撐腰，不至於讓他在外頭受人欺負。”
趙懷瑜這樣說著，自已都有些恍惚。
她忽然就理解了盲婚啞嫁的年代，那一系列繁複的禮節和男女方親長們奇奇怪怪的考量。
真處在這樣的環境下，新人之間的感情，卻是排在了末位，顯得無足輕重了。
“我知曉妻主的苦心，可若是外面的女子，一個合適的都沒有怎麼辦？書上都說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趙懷瑜忍不住笑出聲，“讓先生教你認字你倒是真長進啊。夫君可知凰聖朝有多少女子？經我粗粗估算就超過兩千萬，怎麼會沒有合適的呢？”
“好吧，那我轉達給阿緋。然後給他找妻家～”蘇未昭扁扁嘴，說著就要出去。
趙懷瑜似乎是想起什麼，一把將人拉回來，小小地警告了一下。
“不許像上次一樣陽奉陰違了。要認真挑。”
蘇未昭臉上果然閃過一絲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