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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寶珠隻身往山上行去,林中光禿禿的樹木藤枝交錯,想著方才老奶奶所言,李寶珠不禁暗笑。
如今寒冬臘月,熊都要冬眠哩,說不得是她老糊塗了,隨口亂說。
乾枯的斷枝踩上去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的瘮人。
李寶珠隻身往前走著,突然覺得身後有些異樣。
——有人追上來了。
既然自已找死,那就怪不得誰了。
觀察了一下四周環境,李寶珠朝山頂方向走去,一邊撿了些斷枝在手裡,不時彎腰豎插在地上。
“咦,怎麼沒人了?”王二牛爬到樹上,極目遠眺。
底下的兩人怪叫道:“行不行啊,二牛,別煮熟的鴨子又飛了,才是笑話哩。”
王二牛氣道:“你們這麼不相信我,乾脆自已上來看,老大都說寨子裡就數我眼神兒最好,我不行,你行。”
“嘖嘖,你還別說,那小娘們兒一身細皮嫩肉,若是要叫她就這般跑了,這心裡還真是不得勁兒。”鄭老三舔了舔嘴唇,一臉猥瑣的樣子。
王二牛三兩下從樹上爬了下來,推了一把鄭老三:“說我不行,你們前邊兒探路去,看看你倆行不行。”
“去就去,你以為我們跟你似的。”鄭老三緊了緊褲帶,看了身邊的劉才一眼,兩人淫笑著往山頂走去。
王二牛氣呼呼地跟在後面,嘴裡還不住唸叨著:“就你倆行,瞧你們那熊樣兒,回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往前走了十餘步,突然三人眼前升騰起一片濃郁的白霧,幾乎瞬間將幾人淹沒。
“二牛,二牛?老三,你們在哪?”劉才在迷霧裡慌了神,三人中他的功夫最差,不過才入寨子半月有餘,雖跟著學了一招半式,還不曾有過實戰。
劉才東張西望,入目皆是迷茫的白霧,他叫喊得越發大聲,卻無人回應。
心下著慌,劉才循著本能往山下跑去,才跑出幾步,腳下一滑,便“啊”的一聲仰天摔倒在地,雙眼圓睜,背後慢慢洇出一灘血跡......
迷霧初起,王二牛便如同獼猴一般迅速爬上了身邊的樹,但是不管他爬得多高,也只被重重霧氣包裹。
無奈,他只得越爬越高,直到樹頂,那迷霧卻似如影隨形,如何也擺脫不 得。
王二牛一邊大叫著同伴的名字,一邊試探著從這棵樹轉移到另外一棵樹上去。
眼瞅準了樹枝,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翻身掉了下去,直在地上砸出一個坑洞來,腦漿四濺,立時便嚥了氣。
鄭老三在迷霧中拿出了別在腰間的大刀,一邊謹慎防守,一邊嘬著嘴吹了幾聲哨響。
無人回應。
這時,前方霧中恍惚出現一道迷糊的人影,鄭老三雙手拿著大刀,刀尖指向人影,慢慢朝其湊去。
“二牛?劉才?”鄭老三低聲喝問道。
人影晃動,卻不言語。
“哼,裝神弄鬼的妖女,看爺爺今天不讓你快活了都捨不得殺了你。”
鄭老三猶自嘴硬道。
他跟隨寨主最久,知道這江湖上有許多奇門怪道,都說江湖上獨身的女人不好惹,可是那女子瞧起來分明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一點也不像江湖中人。
若不然,鄭老三也不會貿然叫人跟了來。
“呵呵。”前面傳來一聲嬌笑,聲如銀鈴,清脆悅耳。
“乖乖,你還沒有見識到我的厲害,我也捨不得讓你那般痛快死去。”
耳邊虛無縹緲的女聲迴盪,鄭老三隻覺自已腦中有根弦緊繃著似要斷了一般。
“妖女,有種出來,我與你決一死戰,何必這般躲躲藏藏,弄些小人行徑。”
鄭老三揮舞著手中大刀,狀似癲狂吼道。
“哈哈哈哈......”那女聲不再說話,只留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圍繞著鄭老三,半日不絕。
鄭老三再忍不住,幾步衝上去對著那人影便砍,只是他緊張至此,如何還能判斷清楚,砍了半晌,才發現身前什麼也沒有。
“那妖女,速速出來與爺爺一戰,慣會那藏頭露尾,算什麼好漢。”鄭老三越發猖狂,卻無人再搭理他。
“失了智的狗賊,既可以兵不血刃解決你,何必我出手,果然蠢如豬狗。”李寶珠兀自向山頂行去,口中不住自言自語道。
她使了奇門之術佈下陣法,收拾了三個小賊,雖最後不理那鄭老三,不過只需再等半天,他便會自已嚇自已,心神俱裂而亡。
既知結果,也不用在那守著,不知翻過這道山去,又到哪裡。
突然又覺不對,鼻間若有若無聞到一絲腥氣。
李寶珠放緩了腳步,警覺著四周。
背後一股腥風襲來,李寶珠側身躲過,抬眼一看,不由驚慌失措。
——那老婦不曾騙人,果然有隻熊瞎子!
應是冬眠食物儲備不夠,這才在外晃盪。
這狗熊似有靈智,還會埋伏,躲在大石後面,只等她進入了自已的攻擊範圍才出手。
李寶珠心下惶惶,自已這具身體不過是肉體凡胎,未經過任何錘鍊,如此近距離與狗熊周旋,只怕凶多吉少。
體型懸殊太大,李寶珠左躲右閃,不免還是被這黑熊掌風掃到,身上衣服不多時便破破爛爛。
“我早上才換上的!”李寶珠不由悲憤莫名,自已這什麼運道,才解決了三個淫賊,又遇熊精。
又恨自已這具身體孱弱,連個疾風步都踩得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一時間險象環生,久戰失力,李寶珠處境越發艱難。
果然這借屍還魂還是不靠譜,可惜了父親為自已布輪迴陣法費了那許多的金銀財寶,若是到了地府,定要讓父親找那道士討回來不可。
李寶珠分神之下,被那黑熊一掌拍倒,那黑熊撲將過來,帶起一陣飛沙走石的狂風。
腥臭大口已近眼前,直把那李寶珠燻得幾乎暈了過去。
李寶珠緊閉雙眼,直嘆吾命休矣,突然那黑熊重重壓下,一動不動了。
難道它也像那幾人一般,見色起意了?
過了幾息,不見黑熊咬下,李寶珠悄悄抬起一隻眼睛,眼前正是那黑熊的大頭。
把她嚇得忙推開黑熊壓著自已腿的沉重身軀,往後躲了又躲。
難道父親又請那道人為自已額外上了道保障,讓自已有生命危險時好有所倚仗?
正胡思亂想間,一道清澈男聲在頭頂響起來。
“你還要觀摩到什麼時候?難道還想讓我拉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