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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技驚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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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晏揮袖輕撫硯臺,墨香四溢,他面帶微笑,轉向阮明濤與賀知章,二人皆顯儒雅之態。他道:“阮刺史、賀侍郎,二位請息怒。不過是再賦一詩而已,便讓在下以此為二位長者解酒助興。”

阮刺史責備完任暝後,任暝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已剛才的舉止的確有失分寸。此刻的他,臉上原本的紅暈漸漸褪去,臉色變得蒼白。他的眼神開始躲閃,不敢直視他人,彷彿失去了剛才的銳氣。周圍的氣氛也變得凝重起來,彷彿都能感受到他內心的忐忑不安。

阮明濤對張學晏的回答很是滿意,收起了臉上震怒的表情,只是眼神時不時掃過任暝時還好似有纏繞著怒氣的金光閃過,賀知章仍舊不言語,好似真真醉倒了一般,原本眯著一條縫的眼睛已經完全閉合上了。

張學晏此刻沉浸在深深的沉思之中,他不再言語,目光如炬,聚焦於眼前的紙上。筆下流淌的墨水,如同他的思緒,匯聚成凝實的智慧。他並未過多猶豫,自然而然地寫下了《止戈》二字,這與上一首詩題目相同。

隨著筆鋒的流轉,他開始悠悠地念起自已寫下的詩句:“傳聞一戰百神愁,兩岸強兵過未休。”他輕輕地嘆息,“誰道滄江總無事,近來長共血爭流。”

他的筆下流淌著歷史的滄桑與戰爭的殘酷,彷彿那波瀾壯闊的戰場就在眼前,血腥與硝煙交織成一幅悲壯的畫卷。他繼續吟詠:“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但願止戈為武,不再讓這江河見證更多的悲慼。”

他的字跡如行雲流水,字裡行間透露出對和平的渴望和對戰爭的厭惡詩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詞,都如同清泉般流淌在心頭,匯聚成一種深沉的情感。

張學晏口中的詩句,如大江滔滔流過賀知章心中,那些被酒精微醺的神經彷彿被重新喚醒。他瞳孔微張,像是從混沌中找回自我,醉意瞬間消去大半。舉杯暢飲,酒水滑過喉頭,似乎帶去了所有迷茫。嘴邊鬍鬚沾染酒水,他卻顧不上擦拭,哈哈大笑,聲音震天響:“好詩好詩,真乃佳作!今日哪怕一首好詩只飲一杯,怕也要醉倒在這雕花樓裡了,爽快。”他的笑聲在雕花樓內迴盪,彷彿釋放了所有的豪情。

阮明濤聞言,隨即舉杯一飲而盡。他放下酒杯,眼中流露出與賀知章同樣的豪情:“侍郎有此雅興,我願同醉其中。”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充滿力量,彷彿此刻他與賀知章共同醉入了一個充滿詩意的世界。程家良在不遠處,聽到了阮明濤和賀知章的對話,待二人杯中酒飲完,親自給二人添酒,還承諾若二人醉倒,雕花樓安排客房,並且這兒的客房對二人永久免費開放。

整個雕花樓成了詩人的海洋,熱烈、歡快,讓人肆意遨遊。詩人愛詩亦愛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在熱烈的氣氛中,暫時無人去體悟張學晏寫的這兩首詩中的斑斑血淚。也包括張學晏自已,畢竟他也只是從記憶中找到了這兩首詩,又自已隨便編了個相對契合的題目,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的恐怖和血腥。

任暝和封覺二人是何時離開的無人在意,不過兩個跳樑小醜罷了,徒留笑柄於人。像是熱鬧海底的兩塊朽木,本就不容,何以相處,隨著濁浪被排走,剩下的清濤方能更為自在。

樓內的氛圍猶如盛夏的微風,洋溢著歡暢與愉悅。酒香瀰漫,有人反覆琢磨,以詩佐酒,吟詠出那“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的浪漫情懷。他高舉酒杯,彷彿邀請明月與影子共飲,三人成影,浪漫而豪放。杯中的酒,像人生的甘醇,不解飲的是月與影,跟隨自身的卻是那份灑脫不羈的情感。他暫時與月影為伴,把握春光及時行樂,歌聲起時月徘徊,舞姿動時影零亂。清醒時一同歡聚,醉後各自分散,永結無情的遊魂,相約在遙遠的雲漢。

有人則沉浸在“悵臥新春白袷衣”的哀婉氛圍中,彷彿置身於落寞的白門之中,紅樓隔雨,珠箔飄燈他們坐在桌前,酒意朦朧,遠路應悲春晼晚,殘霄猶得夢依稀。玉鐺緘札的情意無法傳達,萬里雲羅間只有一雁飛翔。他們黯然神傷,停杯投箸,無法再食。

更有一些人,在閒適之中品味著生活的情趣。他們如讀“梅子留痠軟齒牙”,感受那酸甜的梅子滋味;看“芭蕉分綠與窗紗”,欣賞窗外芭蕉葉與窗紗交織的美景。日長睡起,無情思擾,他們悠閒地看著兒童捉柳花,怡然自得。推杯換盞之間,流露出他們對生活的熱愛與珍惜。

從“舉杯邀明月”到“閒看兒童捉柳花”,從“珠箔飄燈獨自歸”到“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場詩會,酒方正酣,日不過半,張學晏已經寫出了五首驚豔之作,酒桌上的較量亦很是讓人矚目。賀知章以酒量自詡,嗜酒如命,但今日卻遇到了一位真正的對手——張學晏。他和阮明濤飲下一杯,張學晏便陪飲一杯,他人敬酒時,張學晏亦是來者不拒。酒液如泉水般入喉,卻不見他面色微醺,目光依舊清明如秋水,口齒伶俐,盡顯風流倜儻。

此刻的張學晏,彷彿是一位瀟灑的江湖俠士,酒量如海,詩意如潮。賀知章不禁心生佩服,自嘆不如。在這場詩會中,張學晏不僅以詩才征服眾人,更以酒量贏得賀知章的讚賞。他的每一次舉杯,都似乎在訴說著古人的風雅與豪情,讓人沉醉其中,流連忘返。

清風徐來,張學晏作的五首詩猶如仙樂一般,醉倒眾人之心。詩酒飄香間,美酒佳餚之下,眾人紛紛陶醉,不再要求他作詩。他輕輕低下頭,心中鬆了一口氣,猶如放下千斤重擔。

然而,他心中卻總有些許不安。穿越而來,身處古代,他始終難以適應抄襲這一事實。尤其是這次,他不僅抄走了李白的詩,連那詩仙的稱號也被他一併抄走。他心中愧疚不已,始終難以釋懷。

在穿越之前,他本是社會底層的一員,恪守規則,敬畏規則,卻也難以參透規則。他在現實的條條框框內努力掙扎,處處碰壁,卻依然堅持自已的底線。他的道德感強烈,自尊心更是堅不可摧。

然而,身處古代,他不得不面對新的規則和挑戰。他深知自已的抄襲行為有違道德,心中始終難以平靜。他望著眼前的繁華景象,心中卻充滿了矛盾和掙扎。他渴望迴歸真實,尋找自我,卻又不捨“才華”帶來的欣賞與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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