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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
向璃拿著鹿星然遞給她的衛衣和衛褲，心裡七上八下如同激盪的湖水一樣不平靜。
第一次來就在他家洗澡會不會不太好？
可是她頭髮和衣服上都有貓毛，不出意外的話狗毛也有。
它們四個是不是維生素攝入少了？掉毛都這麼厲害。
脖子有點癢，她抬手撓了撓，留下了一片紅痕。
……
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鹿星然莫名覺得緊張，於是決定給自已找點事兒做。
做個晚飯怎麼樣？正好冰箱裡有菜。
他說幹就幹，似乎忘記了自已的廚藝是坨狗屎的事實。
“還要多遠才能進入你的心
還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
聽到歌聲的時候，鹿星然臉上有一瞬的怔愣。
這不是他的聲音麼？
他尋著聲音的源頭找過去，發現是向璃的手機。
他偷偷看了一眼，是……她爸打來的電話。
回憶起向叔叔的行事風格，他小腿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他拿著這個燙手山芋走到浴室門口，輕輕敲了一下門，“狸狸，有人給你打電話。”
水聲停了，向璃靠近門邊，小聲問：“誰啊？你幫我接一下吧。”
浴室的光線比客廳的光線亮，她一靠近，鹿星然就能看見她的身材輪廓。
他移開視線，把手機拿遠了一點，這電話他接不了。
他說：“你爸打來的。”
裡面的人沉默了一陣，隨後磕磕絆絆地說：“那先別管。”
鹿星然“嗯”了一聲，然後快速離開了這個“可怕”的區域。
他把手機放回原位，無奈地捏了捏自已的眉心。
怎麼回事？
最近腦子的黃色廢料越來越多了。
……
這邊，向麟一連打了三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週末也這麼忙？
江雯拿著剛出爐的醬板鴨倚靠在門口，十分不認可他打電話的頻率，她挑眉道：“你也有更年期？”
一天天的比她還囉嗦。
上大學了，別老管她，得多給她一些自由。
向麟傲嬌地輕哼了一聲，“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多管管怎麼了。”
江雯無奈地搖頭，要是璃璃過年領著一個黃毛回家……
她突然覺得這個想法很有意思。
要不串通璃璃騙一下這個更年期的男人？
“我有一個交談會，在盛京。”她抽了張紙巾擦手，眼裡的得意明顯至極，“我後天走。”
向麟：“？”
什麼意思？
江雯晃著自已的手機，無辜地說：“璃璃說要請我吃飯。”
向麟：“……”
小學生行為。
……
向璃換上鹿星然為她準備的衣服，中性設計，穿起來一點都不違和。
有點大。
她彎腰捲了好幾圈褲腳才從浴室出去。
門一開啟，一股複雜的氣味撲鼻而來，她下意識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咳咳咳……”廚房裡傳來了一陣猛烈的咳嗽。
向璃嚇了一跳，連頭髮都沒吹就往廚房跑。
“怎麼了怎麼了？”她拉開廚房的門，眼疾手快地將火關了，而後拉著鹿星然退了出來。
“咳咳咳……”鹿星然毫無疑問是被嗆到了。
向璃輕輕拍著他的背，語調中透著濃濃的好奇，“你在做什麼？”
鹿星然呵呵地乾笑著。
看著臺上的一片狼藉，他的底氣頓時有些不足，“咳咳，做、做玉米排骨湯？”
向璃：“？”
他要是不說，她真的聞不出來這是排骨的味道。
到底是哪一步出錯了？
鹿星然徹底接受了自已是個廚房廢物的事實，他不是做飯的那塊料，“算了，我們出去吃吧。”
“好了好了。”向璃歪頭瞟了廚房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會，我給你做。”
鹿星然眼睛亮了亮，隨即脫口而出道：“我想吃炸醬麵！”
末了，他又小聲問：“可以嗎？”
炸醬麵？
向璃一時犯難，“我、我好像不會做這個。”
感受到鹿星然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她咬咬牙道：“應該不難，我試試。”
“你最好了！”鹿星然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許是開心過頭了，他不假思索道：“你做的炸醬麵一定和你一樣好吃。”
話音剛落，空氣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向璃的臉紅了個徹底，她不可置信地抬頭，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後知後覺的鹿星然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剛剛說了什麼？
“不是。”他急忙解釋，眼神多了幾分清澈的愚蠢，“我的意思是你做的炸醬麵一定和你……的……的……”
向璃“哦”了一聲，轉身往浴室走，“我懂了我懂了。”
“不是……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鹿星然自已都懵了，他怎麼能說出這麼……神經的話？
他可是正經人。
“我幫你吹。”他匆忙跟了上去。
向璃緊張得要命，“我、我自已來吧。”
鹿星然搖頭，語氣堅決，“我不，我今天一定要幫你吹。”
向璃拗不過他，只好好好站著讓他吹。
他吹就吹吧，好幾次把頭髮吹她嘴裡是什麼意思？
新手？
好，她接受。
五分鐘後，鹿星然放下吹風機，“好了。”
“謝謝。”向璃輕輕呼了一口氣：“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你衣服能用洗衣機洗嗎？”鹿星然目光一閃，就是想給自已找點事做。
向璃點頭：“能啊。”
她200多塊錢買的，質量可好了，可以隨便造。
鹿星然假裝鎮定，聲音都不自覺沉穩了許多，“那我去把你衣服洗了。”
向璃沒拒絕。
她懂。
人在尷尬的時候就會假裝自已很忙。
於是乎，向璃去了廚房，鹿星然去了陽臺。
前者隨手穿了個圍裙，看著凌亂的廚房，她忍不住笑了。
廚房新手挑戰玉米排骨湯？
簡單做個蛋炒飯得了。
她把某人的失敗品倒進了垃圾桶，而後從冰箱裡拿了新的食材。
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鹿星然心裡五味雜陳。
有慶幸有滿足。
但現在尷尬佔絕大部分。
他到底是為什麼想做玉米排骨湯的？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還有，什麼叫你做的炸醬麵和你一樣好吃？
虎狼之詞！
狸狸不會認為他是死變態吧？
忽然，向璃探出了半截身子，拔高音量問：“哥哥，你家有姜嗎？”
“有。”鹿星然強迫自已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拋到腦後，重新換上了笑臉，“我給你找。”
頓了頓，他補充：“我來給你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