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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有絲絲寒意縈繞，無數潔白的雪花如同羽毛一般飄落下來，悄無聲息覆蓋了整座城市。
向璃站在陽臺，不受控制地把手伸向外面，任由雪花飄落在她的手上。
“下雪了。”
在南陽市很少能看到雪景，這兩年受天氣影響，完全見不到一點雪的影子。
她錄了個影片給林綰髮了過去——
清醒的狐狸：【影片】
清醒的狐狸：【盛京下雪了。】
林綰早就放假了，這個點估計和高中的朋友在外面嗨。
假御姐：【很漂亮。】
假御姐：【所以趕緊回來。】
向璃看著這兩條訊息笑了笑，她把手機放進口袋裡，順手抱起了一直蹭她小腿的小黃。
似乎是感受到了寒冷，小黃一個勁兒地往她咯吱窩鑽。
怕冷還要陪她，向璃表示非常感動。
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她抱著小黃回到了客廳，不由自主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個點外面過分的冷。
鹿星然還沒從浴室裡出來，但是水聲已經停了。
向璃往浴室的方向看了好幾眼，一種不明的情緒慢慢湧上心頭。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垂著眸子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小黃的腦袋。
“小黃，你說他……”她停頓了兩秒，悶悶不樂地問：“你說他是不是對我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
剛開啟浴室門且聽到了這句話的鹿星然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對她——
沒有那種——
世俗的慾望？
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朝著沙發的位置靠近。
向璃還在自言自語，不過聲音很小。
她低頭往某個位置看了眼，喃喃細語道：“難道我胸太小了提不起他的興趣？”
鹿星然：“……”
“笙笙說多吃木瓜可以……”
一片陰影落在頭頂，向璃立即噤了聲，連同著呼吸都停了。
向璃嚥了咽口水，輕輕呼了一口氣，好讓自已不被憋死。
她揉了揉小黃的肚子，輕聲安撫：“小黃乖，我送你去睡覺。”
鹿星然一個側步把小黃從她懷裡拿開，眼神示意它自已回窩睡覺。
他按著向璃的肩膀強制她坐了下來，剛要開口時只聽小姑娘“啊”了一聲。
“怎麼了？”他溫聲問。
他又不會對她用強，她叫什麼？
“你、你怎麼不穿衣服？”向璃捂著眼睛，藉著手指縫隙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腹肌。
“我、我上火。”鹿星然心虛地移開了一點視線，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啞。
鹿星然擦了擦頭髮上的水珠，就著坐到了她旁邊。
向璃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在不小心碰到他的腰時手抖了一下。
下一秒，她側著身子又摸了一下，而後皺眉道：“冰的？”
鹿星然從沙發上撿了一件短袖套上，直言：“我洗的冷水澡。”
現在的溫度大概是五六攝氏度，洗冷水澡不明擺著想感冒嗎？
而且外面還下雪了。
她抓起一旁疊好的毯子，認真給鹿星然蓋上。
鹿星然擦頭髮的手一頓，剛才聽到的那幾句話在他腦子裡不斷衝撞，怎麼可能沒有慾望？怎麼可能對她提不起興趣？
他朝向璃那邊靠了靠，啞聲說：“你剛剛說的那兩句話我聽到了。”
聞言，向璃脊背僵住了，她下意識把頭埋了起來，臉頰開始發燙。
現在最尷尬的是她剛才想和鹿星然乾點別的事，但被他不留情面地拒絕了。
她臉皮沒有那麼厚，這種挫敗感讓她腦袋發暈，感覺以後沒辦法直視他了。
鹿星然揉了揉她的發頂，解釋：“有慾望，更有興趣。”
雖然確實是忍了很久忍得很難受，但他真的下不去手，他良心不安。
“你——”他斟酌了一會兒，十分認真地吐出一句話：“你還年輕，我得給自已留點退路。”
向璃聞言愣愣地抬起頭來，眉頭皺成一團，似乎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什麼叫他得給自已留點退路？
因為以後會分手嗎？
鹿星然摩挲著下頜，一本正經道：“我怕你爸弄死我，我得給自已留點退路。”
本來向叔叔對他的意見就不小，萬一他知道這個事他都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向璃眼皮跳了一下，原來他是在想這個。
嚇她一跳。
她牽起鹿星然的手，和他十指緊扣，此刻的她就像一隻溫順的小綿羊，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無比乖巧和柔軟的氣息。
她歪了歪頭，把腦袋搭在鹿星然的肩膀上，她乖聲問：“那你不說我不說我爸怎麼會知道？”
鹿星然：“……”
這件事過不去了是吧？
他的冷水澡不想白洗。
想到這，他換了套說辭：“你剛成年，我怕你後悔，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女孩子吃虧。”
見向璃半天不說話，他以為小姑娘聽進去了，身體不由得慢慢放鬆了下來。
等等。
再等等。
最起碼應該等他見過家——
最起碼應該等他登門拜訪過向叔叔和江阿姨後再考慮這些事。
他搞純愛的，不是死渣男。
“我覺得我好像不吃虧。”
一道軟綿綿的女聲輕飄飄落在他耳邊，鹿星然嘴角的笑意瞬間收了回去。
“你看起來真的很——”
不等向璃說完，鹿星然一個轉身捂住了她語出驚人的嘴巴。
“別說了。”他一時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勾引誰，他低聲道：“待會兒我冷水澡白洗了。”
在他說這句話的同時，向璃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心。
鹿星然：“……”
他把手放了下來，頭微微往後仰著，腦子裡弦快要繃斷了。
向璃懂了，這次是真的懂了。
她踏著拖鞋坐到了離他最遠的角落，希望有用？
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著，中間隔著五六米的距離。
不知過了多久，向璃張了張嘴巴，音調溫柔得緊，“哥哥，新年快樂。”
頓了兩秒，她又說了一遍：“鹿星然，新年快樂。”
“狸狸，新年快樂。”鹿星然斂著眸子，眼角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向璃重新踏上拖鞋，拉著鹿星然的手往陽臺邊走。
“忘記和你說，下雪了。”
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兒樓下的綠化植被就覆上了一層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