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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鹿星然一直在給向璃夾她愛吃的菜，她面前的碗都堆成一個小山峰了。
向璃輕輕踢了一下他，示意他別夾了，吃不完了。
鹿星然愣了愣，對女朋友的示意後知後覺。
“沒事兒。”他彎了彎唇角，壓低聲音說：“你吃不完我幫你吃。”
雖然他放低了音量，但不代表周圍的人就聽不到。
就隔著那麼點距離，旁人又不聾。
向璃低著頭，耳垂染上了緋紅。
岑希一臉姨母笑，她輕咳了一聲，難掩笑意，“你讓小璃自已夾。”
她的飯量小，這麼多菜怎麼可能吃得完？
鹿許兆樂呵樂呵道：“沒事兒，吃不完咱就不吃了。”
鹿奶奶也跟著附和：“把這當自已家一樣。”
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的，向璃心裡暖暖的。
叔叔和爺爺喝著鹿星然帶來的酒，一個勁兒地誇她有心了。
奶奶穿上了鹿星然定製的旗袍，用行動證明了她的喜歡。
所有的東西都是鹿星然以她的名義送的。
她不難看出他家裡人對她的喜歡和重視。
她乖乖點頭，一一應聲。
鹿星然的家庭氛圍真的很好，怪不得他這麼優秀。
轉念一想，其實她也是這樣。
她也是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吃完飯後，向璃陪鹿爺爺下了會兒棋，鹿星然在旁邊觀戰。
她以前和外公學過，稍微會那麼一點。
一局下來，鹿爺爺惜敗。
向璃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放水放的有點明顯了。
他喝了口茶，朗聲道：“不錯不錯。”
他抬眸朝鹿星然的方向看了一眼，稍稍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星然和我下的時候可是一局都沒有贏過。”
聞言，向璃扭頭看向旁邊的人，無聲問：真的假的？
鹿星然不接茬兒，他捋了一下額前的碎髮，又不自覺摳起了自已的手指。
他在向璃旁邊坐了下來，“嘖”了一聲，“爺爺，你放水都放到太平洋了。”
“可不興這樣。”
和他玩的時候一個接著一個的局，和狸狸玩的時候賣這麼大的破綻。
這是正兒八經的區別對待。
鹿爺爺尷尬地笑了兩聲，這孩子怎麼專拆他的臺？懂不懂什麼叫點到為止？
“好了好了，不和你老人家玩了。”鹿星然牽起向璃的手，自顧自道：“她明天有課，我帶她轉會兒。”
鹿爺爺重新給自已斟了一杯茶，擺擺手道：“去吧去吧。”
藉著鹿星然的力，向璃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被拉走的時候，她還不忘和鹿爺爺說再見。
寂靜無聲的老胡同，一排排昏黃的路燈，特別適合散步。
這是盛京為數不多的沒有狗仔敢拍照的地方，當然狗仔也進不來。
鹿星然捏了捏她的食指，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垂眸問：“今天晚上……開心嗎？”
向璃毫不猶豫地點頭，發出一連串的“嗯”。
在拐角的路口，兩人遇到了一個唱戲曲的爺爺。
爺爺的視線在他們十指緊扣的手上停留了一瞬，說話帶著一股本地腔調，“小鹿，帶女朋友回來了？”
鹿星然抬手晃了晃，語氣沉穩了很多，“是的，董爺爺。”
董爺爺看了向璃一眼，笑呵呵地誇道：“小丫頭長得可俊俏。”
向璃微微低了一下頭，禮貌問好：“董爺爺，晚上好。”
“誒。”董爺爺一臉和藹，怕打擾到他們，他調侃說：“不影響你們小年輕談戀愛了，我再去遛會兒彎。”
“董爺爺再見。”兩人異口同聲。
待老人家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盡頭，鹿星然忍不住感嘆了一句：“他們都是看著我長大的。”
“害。”他嘆了一口氣，慢慢悠悠地開口：“他們老了，我也老了。”
畢竟二三十年過去了。
“不老不老。”向璃往前躥了一步，抬手捧著他的臉，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寶貝一點都不老。”
鹿星然任憑她捧著，眼裡泛起一絲絲失落，“可是我眼角都有皺紋了。”
於是乎……向璃開始了擠眉弄眼，她指著自已的眼角，“我也有我也有。”
她是真的在很努力地逗他笑，後者也是不負她望“噗哧”一下笑出了聲。
向璃衝著他眨了眨眼睛，撩人的話張口就來，“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表白來得猝不及防，鹿星然張了張嘴，回應：“巧了，我也是。”
“那我們會結婚嗎？”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喉結處，癢癢的。
鹿星然牽著她繼續往前走，嘴角的弧度是那樣明顯，他反問：“那你想和我結婚嗎？”
向璃蹦躂了兩下，心情頗為美麗，她避而不答：“結婚證可以加綜測誒。”
停頓了兩秒，她又補充：“離婚證也可以。”
聽到“離婚證”這三個字，鹿星然不動了，任憑向璃怎麼拉都不走。
他板著臉，好像是生氣了。
“走呀。”向璃沒看他，小聲嘟囔道：“不過我壓根不在意離婚證加的那點兒分，因為我只想和你結婚。”
鹿星然動了，表情又變得柔和了起來。
向璃偷偷嘆了口氣，她真的是史詩級順毛大師。
鹿星然拽了拽她的手，一本正經道：“回頭讓我親一下。”
一身反骨的向璃：“我不。”
“讓我親一下。”
“我不。”
“真不讓？”
“真不讓。”
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朝朝辭暮，爾爾辭晚，碎碎念安安。
……
岑希往向璃手裡塞了個紅包，笑道：“回去注意安全。”
話音剛落，鹿許兆也上前給她塞了一個。
鹿爺爺和鹿奶奶同理。
紅包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鹿奶奶的這個紅包估計是她自已繡的，尤其好看。
“不用不用。”向璃捏了捏耳垂，想把紅包還回去，但他們都站得老遠。
她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鹿星然，彷彿在說：救我。
“收著吧。”鹿星然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子，笑得過分好看，“都是他們的心意。”
向璃先是看了看鹿星然，然後又看了看各位長輩，“這、這、這……不太合適。”
又不是訂婚又不是結婚的，只是一次普通的見面。
這紅包太厚重了。
她拿著燙手。
“有什麼不合適的。”岑希溫聲催促：“快出發吧，待會兒回不去學校了。”
鹿奶奶朝他們揮了揮手，說：“下次再來。”
……
鹿星然拉著向璃的手，半拖半拽地把她塞進了副駕駛。
“哥，這紅包我真的……”不能收啊。
鹿星然及時打斷了她的後話，“你值得，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