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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道觀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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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維度:現代

地點:江蘇省句容市漢庭酒店407房間

衛生間馬桶裡還有些許嘔吐的穢物未衝乾淨,排氣扇在不知疲憊的吱吱作響。

房間正中央的大床上,躺著因飲酒過度面板病態粉紅的年輕人,他緊閉著雙眼,右手無力的耷拉在額頭處,左手輕輕捏著還有7%電量的手機。

沒錯,這個年輕人就是李枕。

他腦子現在混沌一片,只記得一杯接著一杯的白酒灌進了乾澀的喉嚨,火辣辣的酒精在肺腑肝膽肆意遊走。

當結束時,他也跟著熟悉的陌生的久而未見的老同學、老師們一一告別,目送著他們奔向各個路口。

最後又婉言謝絕了幾個徐州籍同學的二場邀請,一個人沿著記憶裡的地磚找到了那家漢庭酒店。

也許,孤獨是一個人成熟的代價吧。

李枕把自已扔進了衛生間,在嘔吐物衝出喉嚨那一刻,他腦海裡跳出了這句話。

沒有人會陪著你長大,你只能在孤獨裡接受長大的自已。

李枕沒看到王知雨,其實他也知道。她來不來,都不可能在回到以前了。至於還愛不愛,只有天知道。

“莊周夢蝴蝶,蝴蝶為莊周。一體更變易,萬事良悠悠。乃知蓬萊水,復作清淺流。青門種瓜人,舊日東陵侯。富貴固如此,營營何所求。”

這一世你對不起我,我卻還忘不了你。算我卑賤,你贏了。下一世那就不好說了,也許是我千百倍的作踐你,而你還得卑躬屈膝的搖尾乞憐。但不管怎麼說,這一世你應該驕傲,你用行為傷害了一個曾經愛你的男人。

李枕在迷迷糊糊裡消解著心結。

明天去爬爬茅山吧。最近走黴運,拜拜吧。

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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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了啊,張大老爺,我可走不動了。”劉宇恆一屁股坐在地上,沒好氣的說道。

“容易嗎?我一個捕頭招誰惹誰了。媽的,這黃河說氾濫就氾濫,才他媽買的幾畝地。好不容易爬到了典史,從衙役直接成朝廷命官了。狗日的還以為祖墳冒青煙了,誰知道來的快去的快。媽的一群泥腿子造反了,有那麼好造反的嗎?”劉宇恆狠狠吐了口唾沫。

張遠理都沒理他,皺著眉頭看著遠處起伏的山巒,在思考往哪邊走才能儘快到溫州府的地界。

“他媽的,我就知道。什麼禁軍腰牌都是催命符。吃飽了撐的我還真去了藍教,要不是祖宗保佑,丟命都是輕的。張大老爺,以後這他媽朝廷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了,你看看周江語,知府說抓就抓。”劉宇恆碎碎念著。

看張遠沒有搭話,也有些厭倦。

“我說大老爺,你在良城當典史時候不挺能說的嗎?咱倆都一根繩的螞蚱,你拿過的印咱也拿過了,你還得寒窗苦讀十幾年,咱這啥也沒幹也混了幾個月官身,值了!”

劉宇恆一想到這,又來勁了。

“老劉,我們好像到鎮江府了。”張遠不確信的看了眼劉宇恆。

“啥玩意?鎮江府?”劉宇恆從小沒出過餘川府,自然不知道鎮江府在哪。

“嗯,估摸著距離也差不多,再往前就是金陵了。我們休息下,明天裝成客商,從渡口走水路去溫州府。畫可別丟了,那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張遠摸著懷裡已經皺皺巴巴接近破爛的簡易地圖,篤定地道。

劉宇恆還是很相信張遠的能力的,於是點點頭道。

“大老爺放心吧,我丟了命也不會丟這幅畫的,這根竹柺杖就是我們的命。我老劉這子子孫孫都靠這幅畫的一半呢。”

他說著敲了敲竹杖,裡面傳來了空徹的迴響。

“嗯,翻了這座山找個農家買身衣服吧,太破爛了上了船會被輕視,穿的太好了也容易被敲竹槓。回頭我裝作遊學的仕子,你就當我的僕人吧。”張遠道。

劉宇恆溫柔地看著竹柺杖,來回摩挲著。

“僕人?我們都是它的僕人。它才是仕子。”他下意識的喃喃道。

“老劉,咱們往山上走走吧。我看山上還有個破廟,這天感覺說變就變,咱們快去,別半路下雨了,把畫弄溼了。”

張遠看著天邊的雲開始了陰晴不定,招呼著劉宇恆往山上走。

“唉,勞碌命。這個月除了走就是爬,這是什麼山啊?”劉宇恆撐起來柺杖繼續走。

“好像是茅山。”

“毛山?什麼毛?雞毛都見不到一根。”劉宇恆罵罵咧咧的。

“是茅草的茅。”

“那他媽倒對了!全是茅草,脫褲子拉個屎到處扎腚膀子。擦屁股都擦不舒服。張大老爺,咱這包裡就還有幾塊能砸死狗的麩子餅了,你那還有銅板不?再吃麩子餅老劉想拉都拉不出來乾的了。要不明天見到獵戶買點葷腥沾點油水?”

“省著點花吧,還有好一段路。”張遠訥訥道,不好意思的看向劉宇恆。

“老張你比我適合當捕頭,你幹典史真是屈才了。前面大老爺派人送徭役,不應該派我,應該派你。”劉宇恆痛心疾首。

“可是,我典史是吏部授的,你的捕頭是衙役吏員啊。知縣再怎麼派差事也派不到我啊。”張遠嘟囔道。

“操!倒是老子得意忘形了。媽的,讀書人就是好,老子累死累活三節禮敬到我這代才坐穩捕頭。老子要娶他媽的十個八個揚州瘦馬!生他個十五六個崽,天天逼著讀書。也當上了大官了,就是到處造反,他草頭天子也得官來幫他管吧。這樣老子也不用擔心什麼徭役兵役,什麼流民了。”

“會的,會的。這幅畫夠咱們倆安置了。”張遠心滿意足的甩了甩額頭的汗。

“媽的,可算是到山頂了。老張,這原來不是和尚廟啊,也不是道觀。你讀書多,你看看這是個啥?字怎麼扭扭曲曲的,跟娃娃畫的一樣。”

兩個人趁著變天前終於爬到了山頂。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破敗傾頹的小寺觀。

張遠喘了口氣。擰開了竹筒,喝了一口泉水,才止住眼冒金星的疲憊。

“這寫的啥?”

張遠這才仔細打量這個奇怪的房子。

“這是秦小篆。”

“秦小篆?秦小篆是什麼意思?人名嗎?”劉宇恆問。

“是字型,牌匾寫的是「白玉京」。”張遠看了看破破爛爛的匾額。

“也不是啥厲害的廟,一看就不靈,不然那破成這樣?像咱老家的婆婆廟,在深山裡面,就是靈,多遠都有人去拜。你看這個,土地廟山神廟都不如。住這給他老秦面子了,住一晚他秦小賺就成秦大賺了。”

說著劉宇恆就去推門,也不知多久的木門,輕輕一推就直接倒了。

“親孃咧,你他媽還想訛劉爺爺,我就敲個門,你直接躺了。你也是個幹捕快。”劉宇恆嚇了一跳。

張遠跟著走了進去。

這個“白玉京”的觀,很小,正堂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沒有左右廂房,院子只有茅草。

“親孃咧,這破地方連鬼都不願意來。”

“還好,這還有個井,活水井,看樣子附近的村民也偶爾打獵在這過夜,井還能用,這回能洗個澡,補充點水了。”

張遠發現了一口小井。

剛說完,“白玉京”觀外一聲驚雷。

下雨了!

“嘖嘖,說啥好呢。張大老爺英明,這個井也不重要了。”劉宇恆抱著竹柺杖縮排了正堂。

張遠默默的脫光衣服,在雨水裡洗起了澡。

“嗬,你倒是看得開。我也洗洗。”劉宇恆把竹柺杖恭恭敬敬放在了神臺上。轉身也脫了個精光跑進了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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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枕感覺自已真倒黴,天氣預報是晴天,爬上了茅山。居然下雨了!

他只能就近避雨,可左看右看也沒看到什麼好避雨的地方。就在分不清東南西北時候,一個破敗的道觀出現在了不遠處。

哎,這還有個道觀,李枕不禁笑出聲來。

走近一看,他又笑不出來了。

破財的道觀,大門還剛剛被破壞了。總面積不超過300平的感覺,就是《西遊記》裡孫悟空變身的寺廟都感覺比它大。

李枕溼透了,也不想講究啥。走了進去,院子裡都是茅草。剛想進正堂看看,身後“鐺”的一聲,嚇了李枕一跳。

他出門一看,原來道觀的牌匾掉了下來,正好砸在了地面,碎成了兩半。

李枕用手擦了擦,才看清牌匾上的字。

是小篆。

寫著

“白玉京”三個字。

李枕不禁啞然失笑。

白玉京竟如此落魄。

他藉著雨水把牌匾擦拭乾淨,然後抬起來放在了道觀一旁。

李枕走進了道觀,走進了正堂。

正堂只剩下原本應當供奉雕塑的神臺,全然不見了神像。左右側各有一個耳室,耳室裡更是除了垃圾灰塵外乾乾淨淨的。

“這是哪年的?破四舊給破完了?什麼痕跡都沒有?”李枕心想。

“我說大老爺,你怎麼還那麼胖,都走了那麼多路了。”劉宇恆隨手拿著一把茅草給張遠搓背。

“好了,該我了。”劉宇恆把茅草一扔,轉了身。

張宇則隨手扯了一團茅草給劉宇恆搓起了背。

“我以前更胖,要不是這些變故,我估計我還會胖。”張遠道。

“唉!唉唉唉!”劉宇恆突然叫道。

“怎麼了?你疼了?”張遠以為自已用力過猛。

“我看花眼了嗎?”劉宇恆扭頭道。

“啥玩意?”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那個太上真君了?”劉宇恆難以置通道。

“藍教那位?”

“這白玉京不會是他的廟堂吧?”劉宇恒大驚失色。

“怎麼可能?淮海地區才出來的,這個道觀都多少年了。你肯定是累到了。別疑神疑鬼,也嚇我一跳。”張遠搖頭。

“也是,是我緊張了。他再厲害也不可能跑這來。我太緊張了,他媽的,趕緊去溫州府,我要忘了這一切,娶妻生子,百畝良田。”

轉眼雨過天晴,李枕總感覺道觀雖小但裡面不止自已一個人。心裡怪怪的,他看雨停了,就打算回去。可就在走出正堂時,他看到了神臺上居然躺著一個厚厚長長的竹竿。

真是筆直,李枕感覺這根竹竿柺杖很親切。

“茅山三百米的海拔,還買這麼粗的簡易登山杖?至於嗎?”李枕心想。

鬼使神差的,他把那根竹竿拿了過來。

“還挺好看。”

他心想,拿著竹竿,李枕走了。

“啊!不見了!不見了!”

一炷香時間,劉宇恆瘋狂的翻找著。

張遠也面色慘白。

“誰!誰拿走了!我的揚州瘦馬!我的百畝良田!”

張遠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喃喃道。

“太祖親筆,萬兩黃金。沒了,全沒了,命裡沒有怎麼都沒有啊。好一個鏡花水月的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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