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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泱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再也憋不住。
但她沒敢哭出聲音來，只能無聲的流著淚，怕吵到房間裡的男人，再把她給趕出去。
那樣她就真的沒地方去了。
她不敢回之前的那個房間，身上也沒錢，只能在心裡默默祈求。
祈求主臥裡的那個男人可千萬別把自已趕出去。
畢竟她現在能呆在這個客廳已是幸運至極。
但她就是覺得難受，也不知道自已這是怎麼了，以前從沒覺得這麼憋屈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泱只覺得兩隻眼睛都像是睜不開似的，又腫又酸，還隱隱約約泛著痛。
女孩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鐘，時針指向一，分針指在四的位置上。
這麼晚，他應該睡了吧？
時泱在心裡暗想，又像是有些不放心似的，踮著腳尖走到那扇緊閉的房門前，側頭耳朵趴在門上聽著裡面的動靜。
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看來應該是睡著了。
於是女孩又悄摸摸地走回去坐在沙發上。
既然程嘉澍沒出來趕自已走，那應該也就是預設自已可以呆在這裡，她在心裡暗想。
想著想著竟打起了哈欠來，她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已保持清醒。
可沒過多久，便再也撐不住了，頭歪在沙發上竟坐著睡著了。
一個側滑，時泱扭了扭發酸的脖子，發出“卡卡”的聲響。
她又伸手揉了揉自已痠痛到發麻的脖子，迷迷糊糊又看了眼時鐘，已經快凌晨兩點半了。
她餘光瞥向那張長沙發，拿著兩個靠枕走過去，側臥在沙發上。
一個枕在自已腦袋下，一個抱在懷裡，沉沉睡去。
在時針指向三時，程嘉澍從主臥走出來。
從他進房間後就沒睡著過，越想越覺得心裡堵得慌。
男人走到沙發旁，小姑娘蜷縮成一團，面朝著沙發靠背，睡得正熟。
雙唇微微張著，從男人的角度看過去，像是嘟著一張小嘴，竟有些莫名可愛。
倒還真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視線滑至女孩的眉眼，男人原本舒展的神色逐漸斂了下來。
時泱輕輕皺著眉頭，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時不時發出輕聲的嘆息。
只不過才說了兩句，就這麼委屈。
程嘉澍輕輕擰開門把手走了出去，在出門前他把溫度調高了4度，主燈也被他關了，只留了幾個發著微弱暖光的壁燈。
……
男人先是去到原先時泱住的房間裡。
房間裡早就沒了人的蹤影，烏糟糟的潔白被子上有幾塊小面積的血跡，還躺著個沾了血的菸灰缸。
程嘉澍順手抄起那個菸灰缸走出房間，循著地上的血跡來到一間房門前，拿起手上的菸灰缸砸著房門。
裡面像是沒人住似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敲擊的聲音一次比一次重，聲音引來在不遠處巡邏的安保人員，其中一名在船上工作已久，認出了敲門的人是誰。
他走到男人面前，恭敬道：“程先生。”
“開個門。”程嘉澍用菸灰缸敲了敲門鎖的位置。
那名安保知道程嘉澍不住這間房，但也沒多問，從口袋裡掏出總卡，湊在門鎖位置，“嘀”一聲門被開啟。
程嘉澍推門而入隨後關上門落鎖。
客廳沒人，程嘉澍走到主臥，床上大剌剌躺著個男人，頭上纏著一圈紗布。
地上扔了幾個注射器以及空的玻璃瓶子。
那幾個空瓶子看起來有些眼熟。
男人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之間有一股蠻力將他拽了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時，頭上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砸下，暈眩感直衝腦門，一股熱流伴隨著血腥氣味順著臉頰滑落在地。
劇烈的疼痛感促使他清醒過來，男人揮著拳頭朝程嘉澍劈頭蓋臉砸過去。
程嘉澍看著朝自已撲過來的男人，抬腿就是一腳，直直踢向那男人的胸口處。
那人當場被踢得飛過去，後背重重砸在墩厚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趴在地上啐了口鮮血出來。
鮮血模糊了那男人的視線，他撐著手臂試圖想要站起來，一連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那一腳程嘉澍幾乎使了十足十的力氣。
他走到男人面前，半蹲下一把抓住男人的頭髮，固定住他的腦袋。
神色冷冽，一雙藍眸迸發出無盡的殺意。
菸灰缸一次又一次被高高舉起，再一次又一次地重重砸下去。
鮮血飛濺的到處都是，起初還能聽見那男人的求饒喊叫聲，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那男人的頭顱一側已被砸的凹陷下去，血流如注。
但程嘉澍顯然對此很不滿意，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
舉起菸灰缸朝那男人的手指砸下去，一根根，一寸寸。
每一次的砸下都能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音，像是骨頭被砸碎一般。
到最後已然分辨不出手指是何模樣。
只能看見露出的血淋淋，白森森的骨頭，還有地上那一灘像稀泥似的血肉。
那男人說不出話來，腿腳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著。
程嘉澍站起身用腳將男人踢翻了個身，拿著早已面目全非的菸灰缸在他胯\/間比了比，好像在找哪個角度砸下去比較完美。
“求……求，你，放過……”躺在地上的男人用僅剩的最後一口氣朝程嘉澍求饒。
程嘉澍掀起眼皮看向男人，薄薄的內褶下散發著陰冷攝人的寒意。
尖銳一端直直砸向那處，那男人的痛苦哀嚎被哽在胸腔處，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雙腿一蹬便再也沒了反應。
鮮紅血液混著不知名液體洇溼了大片。
真是好久沒動手了，手藝都變得生疏了。
還真是讓他死得便宜了。
男人走進浴室，開啟水龍頭，將手湊在水下，淡紅液體順著水管流出去。
……
回到套房，程嘉澍剛把門關上。
一轉身就看見時泱半撐著身子，懷裡抱著個方形靠枕，撓著亂糟糟的頭髮，正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程叔叔，你回來了。”女孩懵懵出聲，聲音跟個小奶貓似的，迷迷瞪瞪的。
可愛極了。
程嘉澍走後不久，時泱醒過一次，是做噩夢被嚇醒的。
她夢見因為自已和程嘉澍頂嘴，後來男人氣急，直接一把把她拎了起來，丟進了門外的海里，被鯊魚撕碎嚼爛吞進肚子裡，驚出一身冷汗。
醒了之後才發現主臥的門是開著的，她偷偷去看過，裡面沒人。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發現程嘉澍不在房間裡，她睡覺都沒有那麼安心了，只要一丁點細微的聲音都能把她驚醒。
好不容易剛剛睡著，又聽見“咔噠”一聲，嚇得她猛地睜開眼。
在看清那人的背影后，時泱這才安心不少，耷拉著眼皮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男人“嗯”了一聲，算作給她回應。
“你去哪裡了？”時泱光著腳走到他跟前，嘴巴一張一合。
“怎麼，嫌管一個阿野不夠，還管到我身上來了？”男人微微眯眼，但神色並沒有任何慍色。
似乎，好像，還十分滿意女孩說的話。
“不是的。”時泱急忙否認。
又想到之前的夢境，她可不敢再惹程嘉澍生氣。
視線掃過男人的右手，“程叔叔，你受傷了！”
後面那幾個字幾乎是喊出來的。
程嘉澍抬起右手掃了眼，估摸著應該是剛處理那個D鬼不小心弄的。
手心被劃了道口子而已，不是很深。
但被她剛剛這麼一喊，傷口竟還變得有些刺痛起來。
子彈穿肩而過他都沒什麼感覺，現在這一點點小傷竟還讓他覺得痛起來。
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