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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漫再睜眼時,之前回蕩著的久久不息的雷聲轟鳴也歸於一片平靜,環顧四周,周圍已經沒有了蒼巽和度寒雁的身影,眼前是一片非常熟悉的竹林。
清風徐來,竹葉颯颯。
這是?
開陽峰。
幾乎是一瞬間,葉如漫就反應了過來。
這裡和她剛下山時的開陽峰完全一致!
怎麼會這樣?她方才不是和蒼巽一同進入了那雷雲深處嗎?一轉眼,居然就回到了開陽峰?
葉如漫有些茫然的起身撣去身上灰塵樹葉,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也不是之前那件衣裳了,而是一件素雅的白色袍子,胸口上還用金線繡著一朵白色的蓮花。抬手,之前剛剛才戴上不久的暗青戒指也沒有了。
就這樣茫茫然的走了許久,葉如漫抬頭看到她寢居的牌子,那牌匾上她一直沒提名,此時卻用蒼勁的筆鋒寫了三個大字,修竹居。
心中疑惑越發深重,葉如漫抬腿走進去,坐在榻上開始思考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室中萬籟俱寂。
葉如漫突然福至心靈。
對了,沒有聲音,除了身上的衣服,寢居的牌子以外,這裡沒有泉水汩汩流動的聲音。方才進來的時候未曾注意,但的確是沒有見到她炸出來的那片溫泉。
那這裡……難道是幻境,或者說夢嗎?
既然確定了這個想法,葉如漫此時反而不慌了,怡然自得的雙手抱頭翹著二郎腿躺在榻上。
“小師叔,我進來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就有一個聲音,一個好聽的少年聲遠遠的從門外傳進來,葉如漫連忙起身。
這聲音清澈而富有磁性,如同溪水般輕柔,遠遠傳來時彷彿能輕輕觸動人的心絃,帶著一抹天籟般的美妙,彷彿是這方世界的一部分。莫名給葉如漫帶來一種寧靜平和之感。
這聲音但凡聽過,都不會忘卻,而叫葉如漫小師叔的人裡,她是絕對找不出這樣的人的。
但人站在她面前的時候,葉如漫幾乎瞬間就認出了這個人。
這不是她出門時才剛剛學會走路的氣運之子嗎?!
男主。
葉如漫的腦海裡閃過這兩個字。
雖說身形變化極大,昔日還在蹣跚學步的黃毛小兒一下子長成了俊俏少年郎,但從眉宇間怎麼都不難看出這是曾經那個小孩兒。
葉如漫目光灼灼卻未發一言,那少年請了個安,將手上一打玉簡放在葉如漫的書案上,他身上穿的是天璣峰統一配發的校服,也許是小了些,反而襯得腰身纖細,身段修長。
畢竟是之前自己親自照料過一段時間的孩子,葉如漫心裡也不由得泛起一絲親切之感,眼中多出一抹柔和。
“小師叔,你笑什麼?”
見葉如漫一臉開心的樣子,柳昭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這個小師叔向來是冷冰冰的樣子,對誰都不苟言笑,今日怎麼卻莫名很高興的樣子。
葉如漫搖了搖頭,知道此時到她應該盡職盡責扮演原來的葉如漫的時候,於是揮了揮手,冷下臉來道:“沒什麼,只是現在是何年何月了?我一覺醒來,居然忽地想不起來了。”
連理由都沒好好找一個,葉如漫就這樣乾巴巴的問。
不過柳昭似乎也不奇怪,只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伏通曆二百八十一年三月初五了。”
居然是這個時候嗎?
正是魔神現世的那一年,算算天數,估計很快就會有魔淵現世的訊息了,不知這幻境是想讓她看什麼,葉如漫心中暗自琢磨,抬眼又看了眼前的小清新陽光少年一眼,少年站在陽光下,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搭起一塊小小的陰影,屋外風吹竹葉蕭瑟,葉如漫長長嘆了口氣。
既來之,則安之。
她揮揮手示意少年退下,開始翻看桌上的玉簡,似乎回到了在玉湖派的那段日子。
好不容易將這堆玉簡都一一翻看完,葉如漫長出一口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忽然感覺脖頸後有一陣風吹過,好像有一道莫名的視線盯著她,葉如漫往後一倒,撐著地,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她下意識的連忙起身,整理好衣襟。
沈溟宴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抱著手,靠在牆邊,正凝視著她。
“師師兄。”
兩人對視,葉如漫心虛的很,向後退了一步行禮道。
沈溟宴淡淡點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問道:“身體不適?”
葉如漫愣了一下,“何出此言?”
“我見你臉色不大好。”沈溟宴盯著葉如漫的臉,似乎要將她洞穿了。
葉如漫呼吸一滯,等到沈溟宴將手搭在她腕上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剛剛那種探究的眼神實在令葉如漫心裡發顫,她輕咳一聲,連忙說:“或……或許是因為看……看……看了太多玉簡了吧。不說這個了,師兄,你怎麼來了?”
好在沈溟宴沒再追問,將手中一物放在桌上,就一閃身走了,來無影去無蹤的樣子。
葉如漫將眸光轉到書案上,就看見一份熟悉的燙金請帖。
暗歎了一聲,果然來了。
伸手拿起桌上的請帖,剛將手中請帖翻開,眼前景色驟然一變,天旋地轉之間,葉如漫睜開眼睛,又來到了另一處地方。
此地可謂之陌生,葉如漫好不容易起身擺脫之前那股眩暈,卻發現這裡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地上坑坑窪窪的,像是才經歷了一場大戰。
葉如漫抱著看故事的心態,在這荒涼悽慘的廢墟里走了一會兒,才猛然驚覺過來,自己現在仍然在開陽峰上。
修竹居的牌匾摔在地上,隱約還有一絲白煙嫋嫋升起,四周全是歪斜、倒塌的竹子,風一吹,還伴隨著一股腥臭難聞的氣息。
葉如漫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和衣服,卻一塵未染,很是奇怪。
這地方滿目瘡痍,卻沒有一個人,葉如漫試圖動用靈力去其他各峰看看,但每每運功,就感到氣息滯澀泥濘無法運轉,只得一步一步的走到山腳下。
也是剛剛下山,就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