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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做若無其事的瞪了鄒子鬱一眼,蕭魚幫著鄒子鬱理了理有些褶皺的領口。
“笨死了,領口都皺了,自已都還不知道,怎麼還跟以前一樣,邋邋遢遢!”
“有嗎?”鄒子鬱有些納悶,明明剛剛對著鏡子拍照的時候,自已記得領口好像沒有皺。
“我說有就有!你這麼多廢話幹嘛。”
蕭鬱看著鄒子鬱,撒起謊來,理直氣壯,挽住鄒子鬱的手臂,朝著前臺剛剛賣給兩人花襯衣的姐姐走去。
走到前臺,蕭魚看著前臺約莫二十六七歲的女導購員,絕美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聲音甜美,帶著閩南姑娘特有的溫柔。
“姐姐,可以幫我們兩個拍幾張照片嗎。”
“嗯嘛......我們剛剛對著試衣鏡拍著試了一下,但是感覺不好看。”
“沒問題,但是我手機不好,要用你們的手機拍照。”
女導購員看著兩人,沒有因為他們是學生就拒絕。
反而笑的很乾脆,鄒子鬱跟蕭魚稚嫩的臉龐讓她想起讀書時候的自已。
“哥哥,用你的手機給我們拍照吧。”
蕭魚思索了一下,默默收起自已畫素反而更好的蘋果手機。
她在網上看見過一句話。
記憶模糊的初念才最難以忘記。
蕭魚不想在她死後,在時間的沖刷下,鄒子鬱會忘掉她,每每想到這裡,她的心臟都難受的厲害。
像是有一柄錘子,一次又一次的敲碎在只有三月可活的心臟上,鑽心的痛苦壓抑的她喘不上氣,窒息的喘不上來。
她不敢想象,不敢想在她走後,鄒子鬱會不會記得,有一個叫蕭魚的女孩總喜歡叫她笨蛋的少女,記得曾經有一個女孩到死都喜歡著他。
但眼下,鄒子鬱卻十分疑惑,他不明白,用蕭魚的蘋果手機拍照難道不更好。
剩下三個月,他不想關於兩個人連第一次正式合照的照片都是模糊的。
他不怕自已會忘記蕭魚,但鄒子鬱害怕在時間的沖刷下,害怕他一點點的忘記蕭魚的模樣。
害怕忘掉這個嘴裡總是罵著自已笨,還一直照顧,一直遷就他的蕭魚。
鄒子鬱道:“用你的蘋果手機拍照不更好,我這個二手的華為手機畫素不好。”
幫他整理好領口,蕭魚道:“用你的手機拍照,我不想用我的手機。”
“好,就用我的手機。”
蕭魚沒有解釋,直接駁回了鄒子鬱的想法。
蕭魚承認,自已在這件事情上稍微動了一點小心思。
但她真沒多少時間,她最缺的也是時間,她不想留著遺憾,遺憾漠然的離開這個令她深深眷戀的現實世界。
鄒子鬱把手機遞給導購員,而蕭魚依舊跟之前一樣挽著他的手臂,看著鏡頭,興許是風吹進了眼睛,眼睛癢的厲害,傷痛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蕭魚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讓淚珠從臉頰劃過。
她仰著頭,看著比自已高半個腦袋的鄒子鬱,臉上泛起桃花一樣的笑容,最後也對著鏡頭伸出跟鄒子鬱同款的剪刀手。
相機【咔嚓】的聲音落下,蕭魚接過手機,看著手機裡稍微有一點模糊的照片,對著導購員姐姐感激道:“謝謝姐姐。”
“不用謝,照片你們喜歡就好。”
感謝完好心的導購員姐姐,蕭魚沒有急著仔細去看剛剛的合照。
而是拉著鄒子鬱就急匆匆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蕭魚的家就在龍門中學附近,距離這裡也不遠,步行只要十多分鐘。
站在站臺順著擁擠的人群走上公交。
坐在公交車上好不容易空出來的兩個緊挨著的座位,鄒子鬱和蕭魚一人戴著一隻耳機,彼此靜默地聽著耳機裡傳來動聽的歌聲。
“哥哥,我有點後悔。”把耳朵靠在鄒子鬱心臟的位置,蕭魚感受著鄒子鬱熾熱跳動的心臟,閉眼聽著歌聲,低聲喃喃道:“我想吃排骨,又想吃張嬸家的小面。”
鄒子鬱握著她的手,點頭說好,聽著公交車報站聲,還有一站就到龍門中學,然後回過神來看著她,和蕭魚十指相扣,說道:“待會兒我們就走學校那條路,打包一份帶回去。”
蕭魚眼睛一亮,目光一直看著鄒子鬱,用雙臂環抱住他的脖頸,眼睛眯笑,直勾勾的看著他眼睛說道。
“我吃不了多少,要留著胃吃你做的糖醋排骨。打包一份二兩的吧,我吃一小碗,剩下的你得吃完,不許浪費!”
“排骨也不許剩,不然我會生氣,惹我生氣我就會不理你,晾你半個小時。”
“好。”
鄒子鬱伸手拍著蕭魚的後背,沒有猶豫,沒有在意公交車上路人異樣的眼光,迎著她的目光答應。
靜默地聽著歌,多遠都要在一起的臺詞像是打破時間的魔咒,“鄒子鬱真的很喜歡鄧紫棋的歌呢!”蕭魚輕哼一笑,很自然的將頭靠在了鄒子鬱的肩膀上。閉眼跟著他一起欣賞。
我能習慣遠距離~
愛總是身不由已~
寧願換個方式至少還能遙遠愛著你~
愛能克服遠距離~
多遠都要在一起~
............
貼在鄒子鬱的身上,閉眼欣賞動人音樂,直到歌聲結束,蕭魚才慢慢睜開雙眼。
親暱一下鄒子鬱的臉頰,蕭魚看著他:“哥哥,再聽一遍這首歌好不好,我喜歡裡面的臺詞。”
鄒子鬱點點頭:“喜歡就一直聽,我也喜歡這首歌,多遠都要在一起。”
“嗯!”蕭魚輕嚶一聲,小聲跟著歌聲哼唱起來。
十多分鐘後,公交車站報聲傳出到達龍門中學站的聲音。
摘掉迴圈播放的多遠都要在一起,鄒子鬱一隻手提著排骨,另外一隻牽制蕭魚,兩人並肩而行,下了公交,順著朝向龍門中學方向的街道走去。
到了中學門口,鄒子鬱在張嬸的麵館打包了小面。
兩年時間過去,張嬸的麵館還是沒有變,熟悉的白漆粉刷牆壁,裡面支著幾張木製的桌凳,甚至就連貼在廚房門門口加雞蛋一塊錢的告示都沒有變。
唯一變化的是張嬸,四十多歲的年紀,頭髮白了很多,身體也消瘦不少。
鄒子鬱記得,以前跟著蕭魚在這裡吃飯的時候,那時候張嬸頭髮還沒有變白。
鄒子鬱看著穿著老舊格衫的張嬸,拉著蕭魚的手,笑著說道:“張嬸,麻煩給我們打包一份二兩的小面。”
張嬸看著眼前的少年少女,依稀好像有些印象,似乎是以前喜歡來她這裡吃早飯的那一對小娃子,印象挺深刻。
拿著打包盒調著佐料,張嬸看著他們兩個,回以微笑,露出和藹的笑容:“你們坐一會兒,我現在給你們煮麵,你們很久都沒有來過龍門中學了吧。”
接過話題,蕭魚戳著鄒子鬱的臉頰,也露出甜甜的笑,回道:“是很久沒有來過,不過是鄒子鬱很久沒有來,我住附近小區的,張嬸。”
“是嗎?我就說看著怎麼感覺這麼熟悉。”
把面下進鍋裡,張嬸一拍腦門,龍門中學這麼多學生,難怪她覺得這兩個小傢伙這麼眼熟。
接過張嬸遞來的小面,蕭魚伸手按住想要上前去付錢的鄒子鬱。
蕭魚道:“買排骨的錢是你出的,小面錢就我給。”
鄒子鬱:…………
他覺得誰付都一樣,明明兩人之間沒必要分這麼清楚,有時候在學校沒錢用了,蕭魚不也給他轉了錢嗎?
蕭魚付完錢。
兩人朝著右上角百步樓梯上的隔壁老小區走去。
關於張嬸的身體變化,這是一個嚴肅的話題,蕭魚和鄒子鬱都選擇避開,不想談論,這涉及到了一個誰都無法逃避的現實——所有人都會死。
到了破舊的小區樓下,經過長久風雨的洗刷,幾十年前還很高大的樓屋幾乎都泛著陳黃,像是洗刷不掉的鐵鏽,這是歲月悄悄留下的舊痕。
順著狹窄的樓梯來到三樓,鄒子鬱嫻熟的從外面的鞋架拿到鑰匙開門。
把鑰匙和排骨放到客廳不到半米的低矮茶几上,鄒子鬱取下掛在牆壁上的粉色圍裙,穿好背對著蕭魚。
“小魚,你幫我係一下後面的繫繩,我夠不著後面。”
“哦,好的,我馬上幫你係。”把沙發上的衣服丟到一旁,蕭魚幫鄒子鬱繫好繩子,還不忘鼓勵道:“加油,我安心等著開飯。”
“你去看會兒電視,我動作很快,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可以開飯。”鄒子鬱笑著撫摸蕭魚,然後掏出自已的二手華為手機遞給她。
手機裡有兩人的合照,剛剛在服裝店,蕭魚沒有怎麼看,在一起一年,鄒子鬱十分清楚,蕭魚應該是想回來再好好看看照片。
“你去廚房忙活吧,飯做好了叫我。”手裡拿著手機,蕭魚習慣性地開啟客廳擺放著的康世佳彩色電視,盤腿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