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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合！！！”
眼睜睜看著同伴倒在血泊裡，衛子真雙眼通紅。
但他沒有輕舉妄動，只戒備地望著不遠處。
一道身影，從破洞的地下緩緩爬出。
——是翠影。
在她身後，一大批形狀各異的蟲族接踵而至。
“人類.....”翠影依然是人類模樣，但左手莫名消失不見，她沒有管身上的灰塵，而是用右手拾起了血淋淋的綠色大刀，將其接在左手位置上。
她歪頭，大刀直指衛子真，疑惑。
“......是什麼讓你們有勇氣來這裡？”
“戒備！！”不祥的預感再次襲來，衛子真大喊。
“轟——”
可惜不等眾人反應，數百條“資料線”從地下衝天而起，聲音震天，猝不及防地將在場其他生還的異能者們捅個對穿。
儘管已經提前防備，但由於速度極快，且資料線攻擊角度極其刁鑽，異能者們先後步秦合後塵，身體被斷成兩截，現場血流滿地，只餘屍塊的肌肉在神經性抽動。
——幾乎沒有動手，蟲族就把外來者全部殲滅。
翠影低頭，用腳踢了踢地上被“資料線”捆著的半邊屍體。
“資料線”一陣蠕動，線頭插入屍體，隨後像是吸塵器一樣，將狼藉的血肉吸進管道。
隨著大塊物體湧入，“資料線”變得膨脹、鬆弛，逐漸喪失彈性，最後癱成如腸子一樣滑膩的事物。
屍體由此被吸走清理，現場乾淨如初。
數條垂下的線像是有意識般蹭了蹭翠影的手。
“敵人清掃完畢......不對。”翠影看著地上仍遺留著的人類痕跡，皺眉，“還有一個。”
她深吸一口空氣，想要嗅出那人的行蹤，卻發現屬於人類的氣息不知為何消散不見。
咦？
翠影繼續低頭細嗅，卻徒勞無功。
無奈，她只好閉眼，額頭伸出兩條細長的觸角，觸角不安分地四處亂竄，像是在接收著什麼資訊。
“嗡嗡——”
空氣在震動，並且頻率不斷增加，這激起了周圍蟲族的嗡鳴。
再睜眼，翠影的眼睛變得無神，眼底滿是呆滯，像是被什麼操縱一樣，她扭頭，機械地看向虛空的某處地方。
不僅她如此，周圍其他蟲族也一樣，機械地朝同一個方向望去。
現場一度十分詭異。
“走！”像是聽到了什麼命令。
各蟲朝著視線指定的方向前進。
-
一處昏暗的甬道里，衛子真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呼吸急促。
要是再反應慢一點，他就要和隊友一樣葬身蟲巢了。
蟲巢裡的蟲族攻擊速度太快了，即使他有讀心異能，比其他人提前知曉攻擊方向，也不能倖免於難。
幸虧作為分會長，他身上還有傳說中最稀有的異能——空間異能的加持，如此才能僥倖逃脫蟲巢的追擊。
空間異能是異能者協會會長的看家本領，不僅能在危及生命的時候自動觸發，還能為逃脫者斬斷遺留氣息，避免敵人追蹤，幾乎是使用者的另一條命，衛子真也因此保住小命。
......但是他的隊友都沒了。
想到剛才與他說笑的秦合，衛子真眼睛微紅。
就在他呆愣之際，一條線段從他衣服內鑽了出來——是寧寧給的引路線。
它勾成一個箭頭的形狀，指著前方。
如果現在放棄，未免不太值當。
就這樣想著，衛子真摸了把臉，朝著箭頭方向緩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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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有何變故，由線段構成的箭頭都在兢兢業業地為異能者們指引方向。
箭頭之後露出兩張充滿煩躁的臉，一人因錯綜複雜的路線而煩躁，一人因任務時間拖太久而煩躁。
前者是寧寧，後者是樂程。
兩人已經跟著線段的指引走了有小半個小時，卻至今看不到道路盡頭。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寧寧拉了拉樂程衣角，並按著手錶，“喂喂，會長，會長，能聽到嗎？收到請回復！”
巨響出現後，他們再也聯絡不上衛子真那一隊人。
“聽到了。”樂程看起來滿身火氣，一想到聲音可能來自隊友那邊，他十分煩躁。
雖然他不是很看重隊友的性命，但死一個人意味著難度呈幾何上升。
且蟲巢內蟲族的實力超乎他們想象。
如果說在深城中，他們大多是遇到的蟲子都是獵手級，偶爾有守衛級，更高一級的將領級蟲族根本不見蹤影。
那麼在蟲巢內守衛級多如狗，雖然他們目前沒有遇到將領級的蟲族，但是聽著剛才傳來的那聲驚天動地的轟鳴——分明只有將領級才能製造出來。
“嗡嗡......”
聽到空氣傳來的震動聲，寧寧臉色一變。
“有蟲族朝我們來了！”
如果說剛才的轟隆聲遠在天邊，那麼如今的嗡鳴聲近在眼前，甚至離他們越來越近！
蟲鳴聲鋪天蓋地，震得耳朵生疼。
“跑！”
沿著前方引路線的方向，樂程大踏步狂奔，寧寧緊跟其後，甚至用了異能提速。
蟲巢實在不宜戰鬥，因為動靜太大很容易暴露他們位置，從而引起圍攻。
......雖然樂程覺得他們的一舉一動很可能已經在蟲巢的視線範圍之內了。
“嗡嗡......”
聲音越來越近，寧寧粗喘著氣，餘光往後看，甚至能看到五米外猙獰向外凸的蟲子肢幹。
“這裡！”
又轉過一個拐角，引路線竄入一個偏僻的房間，樂程連忙拉著寧寧躲了進去。
房間內昏暗無比，看不清環境。
寧寧趴在門口聽著外面的聲音。
這一批來追他們的蟲族嗅覺不大靈敏，忽略了這一小門，徑直往其他方向追去。
但寧寧仍不放心，她想了想，捏碎幾顆蟲核，輕聲吟詞。
“相逢只有夢魂間，可奈夢隨春漏短......”
寧寧將粉末撒到小門邊緣，繼續念。
“......不到江南*。”
這首詞是她偶爾收集到的，很適合用來逃跑。
如果蟲族反應過來衝進房間，門之後只可能是其他地方，他們永遠無法“相逢”。
“我的乖乖，這也太金手指了吧。”身旁目睹全程的樂程感嘆。
他之前一直覺得寧寧的言靈異能太過雞肋，長時延，易受控，結果飄忽不定......缺陷一大堆，等蟲族殺來黃花菜都涼了。
卻未曾想到，如果像寧寧一樣找到竅門，合理運用，這個異能能發揮巨大作用。
“如果我們主動不出去。”樂程道，“豈不是可以在蟲巢潛伏一輩子。”
寧寧像看白痴一樣瞥了樂程一眼，伸出一根手指。
樂程：？
寧寧：“一分鐘消耗一顆蟲核。”
樂程：！！！
“快找出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