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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眾心降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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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芽白雪不難尋,達者須憑德行深。

四象五行全藉土,三元八卦豈離壬。

煉成靈寶大難識,消盡陰魔鬼莫侵。

欲向人間留秘訣,未逢一個是知音。

“羽服黃冠早發修真志,煉藥燒丹養性還元氣。苦行勞神指望登仙位,莫戀形魂來受甘露味.....”

正當明星殘月,萬匯寺中,一處香木高臺之上,端放一人屍身,四周饒有法壇,都是空門之客,那屍體身著法袍,神態安然,不是周靈誠是誰。

壇下大眾,都在拜大悲懺,一念《往生度亡經》,作平安法會,一念《地藏菩薩本願經》,作消業法會。

居中坐一人,頭戴毗盧帽,身著烈火袈裟,串百八菩提子,一手執幡,一手託缽,高唱《甘露詞》

此誦言辭悲切,聞者身淚俱下,法詞唱畢,又搖動法幡,喊道:“道兄!苦你一生參求營謀,大道未成,今仙駕而去,貧僧祭你一祭!”

言罷,點燃法幡,放置香木臺上,少頃就聽闢辟缽缽木火之音響起。

那壇下大眾,有僧有道,都拜伏在地,喊道:“送真人!”

眼看屍首化盡,幾個道人上前收拾骨灰,裝在罈子之中,自發去了。

一旁站著的唐文乙,面色黑沉,眼看眾人收拾法器,就要散去,便衝上拉住行復說道:“師父,就這便罷了?”

行復聽他這等說,面色愈加悲慼,言道:“此城百姓,對那妖魔深信不疑,實在不好下手,況他們還害了道兄性命.....”

唐文乙一拳錘在行復胸口上,怒聲道:“沒骨頭的!不要這等說,一說就窩囊了!靈誠道長為妖魔所害,你難道一點也不上心嗎?準備一走了之,就當這一輩沒遇上這遭事,還頂著個光頭,不要臉的行乞求佈施麼?”

行復聞言,臉憋得通紅,也怒聲說道:“若你有心,你去鬥那妖魔便罷!這城裡的蠢貨,把我等出家人性命視作草芥,我還趕著給他們當兒子麼?”

唐文乙愈加怒不可遏,指著行復連道幾個你字,卻再也沒說什麼,轉而失魂落魄,回身離去,說道:“只可惜靈誠道長....”

行復適才氣急,連喘了幾口氣,回過身來,思索道:莫非真就撒手而去?如此這般,卻也真窩囊。

就在躊躇之間,那萬匯寺老住持上前搭手說道:“師弟,怎地和那位施主發起嗔性來。”

行復嘆息一聲,對老住持說了事情詳細,又問:“老菩薩,你有什麼辦法麼?”

桓生老和尚,嘆息一聲,說道:“師弟若不管這件事情,走了倒也無妨,自有我們本城的修行人處理,只還是抵不過那妖魔罷了,在此方唸佛數十年,最後死在此方,也不算太差。”

行復聞言,愈加不是滋味,桓生老和尚又說道:“那妖魔破開禁制,召集水族,已經在城外興起水浪,恐怕如同三十年之前,要在明日水淹城池,師弟要走,還請速速離開此地。”

行復抬頭看他,半晌說不出話來,桓生老和尚卻轉頭而去,行復連忙問道:“老菩薩,你往哪裡去?”

桓生回頭說道:“要去佈置法會,抵禦妖魔。”

行復將他扯住,問道:“你們這一城和尚道士,有何法力,怎能抵禦那孽龍?”

桓生笑道:“那妖魔破開禁制,也破了城中禁絕神佛的陣法,雖靈感微末,還未恢復,但也聊勝於無,可以阻攔一二。”

行復驚道:“這城中仙佛既然有靈,那我未必不能嘗試一番。”

“這麼說,師弟要留下來同御妖魔了?”

“就此離去,心中確實不過意。”

“好!師弟要如何佈置,且與我說!”

.............

赤蒙府城外,四個道士下了船隻,走到沙地上,內中一個道士招手一揮,那小舟騰空而起,越變越小,最後穩穩落在道士手中,被收進肩上褡褳裡。

一個道士笑道:“若無靈通師弟這一隻法船,我等還不知過的江否。”

那名喚靈通的道士也笑道:“日後師弟有求,諸位師兄也切莫縮手啊。”

為首的年長道士卻皺著眉頭,扶住身後法劍,說道:“靈誠師弟恐怕是殞命了。”

眾人一聽,頓時面色一變,有悲慼嘆息者,有沉眉怒目者。

那靈通惋惜開口道:“可惜了師弟,也怪我,師尊早讓我跟住他,不料被他甩開了。靈泉師兄,你在試著感應一下呢。”

靈泉拿出懷裡的命牌,上寫周靈誠姓名八字,說道:“命牌不亮,我也再三感應不到,應該是沒有差錯。”

“那妖魔是有些手段,適才過江時,靈心與我險些被他扯入江中。”

“確實如此,若不是靈玄師兄我早已被他吞入腹中了。”

靈泉用上法目觀看篆江,只見黑氣上浮,血光迸發,沉聲說道:“那妖魔破開禁制,天一早恐怕就要興風作浪了,我等先在江邊布好法壇,提防一二....”

話音未落,一隻鋼刺飛來,直衝靈泉道士面門,那靈泉眼疾手快,轉瞬只見拔出背後法劍,揮手一招,喝道:“去!”

那法劍滴溜一轉,盪開鋼針,衝入水底,少頃,一隻魚屍浮上來,眾人還沒回過神來,便有萬千鋼針從水底飛出,直奔道士前來!

靈玄手上一揮,一把法扇握在手中,對著鋼針一揮,只見平地風起,扇開一片浪潮,撲散鋼針!

靈泉連忙一個縱身退出幾丈,對眾師弟說道:“妖魔勢猛,先入城去!”

眾道人得令,連忙退走,那江邊一個浪頭浮起,託著個白鱗魚頭的妖魔,正是青花先鋒!

那先鋒用手在魚鰓上一抹,低頭說道:“速速稟報龍君,那夥道士入城去了!”

底下游魚聽令,連忙遁入江底,竄至龍君水府,見了龍君,備說詳細,那龍君打發了游魚,回首對眾妖笑道:

“不必管他們,雖然我修為如今只恢復了十之六七,可老怪物不下山,幾個小輩還是翻不出風浪來!”

轉頭又對眾人說道:“天一亮,青花開道,兩螯鎮水,赤目,黑麵行浪,珠甲興波,吾自顯化真身,入雲施法,降下暴雨,以雷聲為號令,雷霆一發,即刻水淹城池,不得有誤!”

“我等領命!”

.........

這一夥道士入了城池,見百姓人家都熄了燈,獨宮觀寺廟燈火亮堂,連忙尋一個道觀,叩響門扉,進門打了個拱,對開門的道人問道

“道兄請了,不知因何事,滿城修行都做法會?”

“誒!那百姓愚昧,不識好人,屈殺了除妖的真人,我們一城的道士和尚都在祭奠他。”

四人聞言,臉色登時煞白!

靈通哭道:“正是我等師弟啊!”

那知客道人聽聞,連忙請入觀中,奉上茶水,做了個大禮,說道:

“那無名的真人道風威儀,我等都看在眼中,諸位是真人的同門,想必也都是好人,還請救此城池一救啊!”

說罷,跪在地上,就要磕頭,卻被靈泉拉起,說道:

“我等此行前來,就為妖魔之事,定要用他性命為我師弟報仇,道兄先起來。不知城中有什麼高人,可否請來一起鎮伏妖魔?”

那道人連忙點頭說道:“就在剛才,萬匯寺中來了個高僧,是觀梅神僧的徒弟,就是他召集眾人,在城頭上擺下法壇,明日要和那妖魔爭鬥!我被師父留下來看守宮觀,才遇著眾位仙真。”

“好!既然是觀梅神僧高徒,那必然法力高強,我等心中有數了,道兄還請指個方向,我等尋他去也!”

那道人指了個城頭方向,正是朝江城頭上,一行人又急匆匆奔向城頭,眼看那牆根底下,躺著幾個當差的,都被打暈了扔在地上,幾個道士抬頭看城牆,果然依稀人頭竄動,便使個輕身法,跳上城頭。

那搬桌子,抬香燭幾個和尚見了,連忙喊道:“又來幾個!”

說罷幾個人衝上前去就要扭住幾人,不料都被打翻在地,那和尚罵道:“你們這群吃民膏不為民想的豺狼,大禍臨頭了還不知道麼!?”

那靈玄道人一手把他提起來,說道:“你看我們是什麼豺狼?”

那和尚仔細一看,才看清幾人身著道袍,頭帶巾冠,才恍然道:“哦!原來是幾個師兄啊!小僧錯看了。”

又對眾人說道:“不要怕,都是自家兄弟。”

靈泉笑道:“這個和尚倒像個入會的,不論同道論兄弟。”

靈玄放開和尚,那和尚雙手合十,說道:“小僧法號圓敬,幾位師兄也是來幫忙的嗎?”

靈泉點頭道:“正是,不知觀梅神僧高徒在哪裡?”

圓敬指了個方向,又對一旁和尚說道:“圓命你帶這幾位師兄去找主持和聖僧。我們幾個還有些活計要做,不敢耽擱,師兄見諒了。”

靈泉道士謝了一禮,說道:“無妨無妨,還有勞你指路,法師先行吧。”

圓命這才起身,領著眾人到了一處法壇,指著壇上二人說道:“幾位師兄,上面就是觀梅神僧的高徒,你們自去,小僧還要去給師兄幫忙。”

說罷,又急匆匆跑了回去。

靈心笑道:“這裡的人卻老實,也不問問緣由,就帶我們來了。”

靈泉大步走上法壇,正見著一老一少兩個和尚正對江面指點,他上去高聲說道:“青陽山流雲觀李靈泉見過法師!”

二人回過頭來,見身後站著箇中年道士,他背後還有三個道人筆直站立,看著他們。

行復正要回禮,卻突然說道:“道兄適才說是流雲觀的?”

幾個道人都點點頭,行復當下行了個大禮,說道:

“道兄同門周道長為除妖不幸殞命,貧僧多為自責,今幾位道兄能不計前嫌到此助力,貧僧厚顏代這滿城生靈致謝諸位道長!”

靈泉連忙扶起行復說道:“靈誠師弟到此尋大道機緣,不幸身死,我等雖心中悲痛,卻也怨不得旁人,言下抵禦妖魔要緊,法師勿要多禮。”

行復這才直起身來,說道:“諸位真人此來,準備如何做法?”

靈泉看向四處法壇,對行復說道:“我聽聞赤蒙城禁靈陣法破開,能否將城隍廟宇之內大小護法神像搬到城頭之上,我等好召請神將,點起神兵,殺滅妖魔!“

行復不假思索,當下說道:“便按真人說的辦!”

這城隍乃是專司護城之神明,今日赤蒙城將毀,自然要搬出城隍老爺來。

少頃,幾個道士勞力就把那文武判官,四大將軍,牛頭馬面,日夜遊神,枷鎖使者都搬到城頭之上,分壇安好,又祭了一番,各處準備不提。

.........

大梅山上,觀德和尚仍任矗立山門,忽然轉過身來,對院中觀梅和尚說道:“師兄,怎地做了一晚上罈子?”

觀梅和尚聞言冷笑一聲,說道:“知道先開口了?”

“江上雲勢不對,恐生變數啊。”

“三十年不管不顧,不知生了多少哩。”

“那條泥鰍估計也沒聽師兄的良言.....”

“那這回依你的,如何做我都不言語。”

觀梅和尚話音一落,觀德和尚便已經雙臂微撐,身上直裰霎時如同勁風吹打,簌簌作響。

他正對篆江方向,舉起一手,猛然五指一收,作成拳狀,真氣流轉,方圓百里盡皆感應,在那江底正好鎖住龍君!

篆江龍君正笑對自己眾多手下高談闊論,準備水淹赤蒙府城之後,得隴望蜀,把一府的水域盡皆吞沒,忽然心中莫名大懼,他望向大梅山,正想站起身來,卻不知為身軀不聽使喚!

那龍君滿眼驚懼,渾身戰戰兢兢,口中流出兩條涎來,卻話也說不出一句,只在哪裡發抖!

地下眾妖見如此,連忙朝大梅山跪地磕頭,口稱不住的唸到:“菩薩慈悲!我等知錯!”

觀德和尚鎖住龍君氣機後,那高舉之拳往後微微一縮,眼看就要打下去!

篆江江水沸騰,眾水族驚懼不已,彷彿大禍臨頭,那游魚爭相躍出水面,平日所安之地,便猶如地獄油鍋一般!

觀德和尚卻嘆出一口氣來,洩出真氣,拳勢一發散去,那咕嚕冒泡的江水轉瞬之間又風平浪靜,彷彿無事發生。

那龍君倒吸一口氣,跌坐在石頭上,臉色發白,正可謂鬼門關中走過一遭,眾妖見龍君發出聲響連忙上前扶住,問道:

“龍君,我等明日還要出水嗎?”

龍君氣喘吁吁,望向大梅山,心有餘悸,他惶惶說道:“本可一拳打殺我,卻為何收拳?莫非是警告之意?”

他目中兇光大露,恨恨說道:“那城裡的和尚道士已經擺好了法壇,明日我等不去,他們便不來麼?

這兩頭受盡委屈,還修個屁的大道!兩個和尚如此可惡,容不下我等,環擺也要弄他個魚死網破!”

黑麵太尉一旁縮著頭道:“龍君有甚法力,怎地和那二位菩薩說起魚死網破來了。”

龍君聞言,怒不可遏,一個耳刮子打的那太尉魚頭晃盪,罵道:“似你這般窩囊,早被漁夫捉去做口中食了!”

那太尉縮在一團,愈加不敢說話,龍君緩了口氣,說道:“那城頭上主事的,是那兩個禿驢的徒弟,那兩個收拾不了,還拿不下一隻小禿驢嗎?

你們若是有心,天一早,還跟著我出水,若有一線生機,便是大好前途,再也不受這等氣了!”

眾妖聽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句話說,龍君見此,張開大口,露出尖牙,說道:

“如若不願,就此離去也可,只恐那和尚歹毒,收拾了我,還要剿滅爾等!”

說罷,手指一挑,勾起黑麵太尉幾片魚鱗,放在嘴中咀嚼,那太尉倒在地上,疼的在那裡哼哼,眾妖見此連忙跪在地上說道:

“願與龍君盡力!”

黑麵太尉雖疼痛難忍,也還點頭道:“極是!極是!”

“怎地不遞出那拳?”

“牽一髮而動全身,因果還是難斷,正法也是不興......”

觀梅和尚笑道:“沒錯,看徒兒怎麼處治。”

“行復是鬥不過那妖魔的。”

觀梅和尚聞言,洋洋笑道:“這個我自然理會。”

觀德和尚一愣,轉頭說道:“師兄莫非……”

觀梅和尚臉上笑容洋溢,轉身回到院中,也不做泥壇,徑直往禪房裡休息去了。

觀德和尚也舒了一口氣,走進佛堂,上了一柱香,端坐佛前入定。

......

次日天亮,紀府之中,紀知府正從床上醒來,喚過侍從來,打了熱水,梳洗了一遍,叫把昨日未看完的公文拿出來,今日要作畢。

那侍從搬來公文,在一旁說道:“老爺,劉兵書昨夜四更就在門房上等候了。”

紀知府眉頭一挑,說道:“他來做什麼?”

“說是城防治安一事。”

“嗯?我城中都是忠厚百姓,多少年不見暴民了,莫非是外來的飛賊匪徒?”

“小人不清楚,也不敢多問,給他送茶時聽見什麼道士....”

“甚麼道士!道士早就死了,喚他進來!”

紀善雲心中莫名忐忑,他也被龍君夢授機宜,就是應在道士身上,如今城中有事又和什麼道士相干,自然要思慮一二。

劉兵書進了書房,禮畢之後,急忙說道:“大人,昨晚一夥出家人在城西城頭上,不知搞什麼鬼,把當差的府兵扔在牆根,叮叮咚咚搞了一夜,我三更得知,立馬差人捉拿,不想都不濟事,這才連忙上告大人。”

紀善雲罵道:“怎麼不早來稟報,非要捱到天明!”

劉兵書不敢抬頭,說道:“府上親近說大人二更才睡,在下不敢打擾....”

紀善雲冷哼一聲,寫下一份文書,派衙役挑一匹快馬,差上總督,調駐軍前來,又發一道令書,送至校場兵馬指揮處,調來五百軍士速行到城頭之下。

卻見烏泱泱一夥兵丁擁簇著官行,清開道路,直通城頭之下,卻見城門緊閉,那紀雲善坐在馬上,看那城頭,鬧鼓喧天,或唱或吹,或打或敲,都是道樂梵音,好不熱鬧!

那知府笑道:“搞什麼鬼名堂,自我到任,這夥人喪事也不見得大做幾個,幾日到此為何?速上城樓,把那道士和尚拿住!”

卻見城牆上閃出幾個人來,正是行復並那四位道長,一個個怒目而視,真氣噴發,嚇得那一個個兵丁不敢上前。

紀知府見此,也有些悚懼,但也高聲喝道:“哪裡來的出家人在上面撒野,為何攪我城中清淨?”

靈玄道士冷笑一聲:“清淨?你且上來看看!”

靈玄道士縱身跳下城頭,用個輕身法,鬼魅一般攀上馬匹,一手抓住紀知府,又一腳登在馬背上,提著他竄上城頭,穩穩站定,又指著篆江,說道:

“你自己看看!”

紀善雲不敢違逆,慢慢上前,遠遠看向百流江,卻嚇的一個趔趄,跌坐在地,卻是

惡風起波濤,狠浪打雲霄:分江魚怪舞,行水現眾妖!青花跋扈當先鋒,蟹士威猛坐軍中,赤目鱘魚揮大戟,烏鱧黑口吐腥風,還有豬婆龍,翻尾興浪上九重,扭身南北兩頭衝!獨角孽龍盤空掛,點起魚蝦要稱雄!

紀知府戰戰兢兢,滿眼悚懼,抖聲說道:“這等.....這等......”

靈通道士把他提起,冷聲說道:“這便是那保生利民,爾等日日拜祭的龍王爺!”

紀知府聽後,涕淚橫流,哭道:“本府風調雨順,百姓安樂,為何卻是妖魔顯化?定是錯弄了罷!”

靈泉道士沉聲說道:“你們這一城百姓都忘了這本就是妖物麼?若不是觀梅神僧鎮壓,早在三十年前把赤蒙府淹入江中了!如今他恢復元氣,又要興風作浪,做那三十年前的事了!”

紀知府連忙扯住面前幾人衣衫,說道:“幾位真人還請救我滿城百姓一救!若要在下出力,我一定竭盡所能.....”

靈通道士聞言,怒喝道:“就是你這方百姓!害死了我靈誠師弟!”

紀善雲聞言,不住磕頭哭求,說道:“令是我下的,和滿城百姓無關,若真人實要怪罪,就怪我一人吧,還請憐此城中數萬條性命.....”

“夠了,靈通!靈誠師弟已去,不要再添傷感。”靈泉說道

“這位大人,你若想幫忙,就請疏散本城百姓,若我等不濟....”

“卻是怎地?”

“就逃往他鄉去吧!”

紀善雲連忙下了城頭,對眾軍士說道:“不要管此間事了!速速敲鑼打鼓,通知百姓出城!”

劉兵書不解,上前問道:“大人,這是怎麼了?”

紀善雲紅著眼,狠狠“哎”了一聲,指著城頭說道:“龍王爺,不,那條孽龍三十年前淹城的事你知道麼?”

劉兵書撓著腦袋,說道:“小人祖居此地,怎地不知?那時我還年少,沒出城看過。只聽聞是大梅山的觀梅神僧出手,讓龍君棄惡從善,大人怎麼說起這茬來了?”

紀善雲忙把他推開,說道:“你自己上去看看!”

說完轉頭騎上馬,連忙回府衙去了。

劉兵書站在原地,面上愈加疑惑,一旁的府兵湊上來,問道:“兵書大人,您上去嗎?”

劉兵書聽有人講話,才回過神來,說道:“不了,速速去集結百姓,知府大人之令可不敢馬虎!”

紀善雲忙歸府衙,點起府中六部官吏,分按街市,連忙催促起行,把一城百姓都聚在東門集市上,一眼過去,滿城百姓臉上或不解,或埋怨,鬧鬧喧喧。

紀善雲忙登城臺,高聲說道:“諸位鄉親父老,事在緊急,不敢多言!快隨府裡管轄出城去,就城外皓山上,我已派人接應,切不可在平地之處行留,快些動身罷!”

此話一出,滿城百姓譁然,有那心裡不服的,說道:“怎地城中不好住人?偏把我們趕出去!”

眾人盡皆附和,有明事理的說道:“大人好歹說個由頭出來,不能這般不明不白啊!”

紀善雲見此,心中急切,怒上臉面,喝道:“咄!不聽令者,枷鎖加身,也要趕上山去!”

言罷,左下兵馬指揮著牙將鎖上一個叫得歡的人上來,當下眾人都不敢言語,忍氣吞聲,似雞子一般只等安排。

紀善雲對身邊親近說道:“你等在前方先行,萬不可出了差錯,我清點完百姓便......”

他話音未落,就聽城西一處炸響,眾人都循聲望去,那城頭之上,道士和尚一聽此聲,都精神一振,目視前方。

只見那一處水浪高上百丈,淹過城外道路,漫上田野,就要壓城而來!浪花裡,盡是水族妖兵,虎視眈眈,浪頭上,披甲帶胄,也是成精魚蟹,高聲叫囂!

滿城百姓見此,個個嚇得魂消魄散,連忙跪地磕頭,喊道:“龍王爺息怒!”

紀善雲見此,雙目血紅,臉上青筋暴動,嘶吼道:“快跑!!那孽龍要淹死滿城生靈!!”

跪地者,有那年紀大的,一聽此言,彷彿回到了三十年前那個雷雨交加的日子,連忙拉起家中晚輩,跟著官吏,你踩我我踩你,湧向城門!

城頭之上,行復見孽龍飛上雲霄,炸響雷霆,那水中妖孽便循聲而動,大興波浪,就要淹將過來,他怒喝一聲

“開壇!!”

眾人一聽,什麼禪杖,佛珠,木魚,法劍,長幡,神牌立馬響了起來!

流雲觀四道飛身上法壇,手中掐訣,嘴中念道

“伏以,恭祝寶香玉爐焚,瑞氣祥光滿太空。迎請威靈來降鑑,廣佈神華赴壇庭。恭炷寶香,虔誠上啟....“

”奉請赤蒙府城隍土地,威靈有感尊神座前。三十六曹、七十二司,速報司、現報司、賞善司、罰惡司。牒文到時,速赴青華寶壇....“

城頭之上,那城隍廟中各大將軍,神使忽地神光大放,神像搖動!

法壇之上,神香自燃,煙霧繚繞,忽地遁入神像之中,眾人心頭之間,多道聲音響起,都說道

”遵法旨!“

那各尊神像頓時破碎,裡中走出真神化身!正是:

城隍坐下尊靈神,賞善罰感應妙,甘柳二將法扇搖,護生顯靈伏魔妖:範無救黑臉破邪氛,謝必安白麵鎮波濤。牛頭馬面手段狠,槍戟無情怎肯繞!日夜遊神兇貌顯,捉怪縛精法力高,枷爺獠牙尖又利,號旗凱旋還仙朝!

壇下神將,惡狠狠高舉刑器,踏空而行,直衝妖魔殺去!

龍君坐下眾將見此,喝道:“朽木碎石,豈敢犯我龍君神駕!”

說罷,青花綽槍來趕甘柳二將,蟹帥掄劍要斬黑白無常,赤目大戟對上牛頭馬面,黑麵太尉拿一把鬼頭大刀,攔住枷鎖將軍。

聽得乒乒乓乓,刀光劍影掠開,看的眾人冷氣直貌,卻見還有一隻豬婆龍尚在興浪,流雲觀四道見此,只恨法壇上脫不開手!

那一眾道士和尚見此景象,也起幾分雄心,要併力守城!

道士吹起玉笛,敲起法鼓,眾觀高功踏禹步,大眾唱道:

“青華長樂界,東極妙嚴宮。七寶芳騫林,九色蓮花座。萬真環拱內,百億瑞光中。玉清靈寶尊,應化玄元始.....”

寶誥一頌,那百丈波濤當下緩住去勢,珠甲將軍見此,連忙催使法力,又下苦功,逼動水浪前去!

那和尚又司磬兒,打鐃鈸,眾寺長老灑甘露,唱到:

“妙湛總持不動尊, 首楞嚴王世希有,銷我億劫顛倒想 ,不歷僧祗獲法身,願今得果成寶王 ,還度如是恆沙眾....”

只聽那神咒寶誥齊齊響起,城中寺觀佛陀天尊神像搖動,妙法頓生!

那百丈浪花饒是珠甲將軍如何努力再也不能進一步!

那龍君正興風雷雲雨,見手下眾妖如此不濟事,大為惱怒,當下怒喝一聲,衝破雲頭,顯出自己百丈真身,怒目視向城頭!

城頭大眾見此,戰戰兢兢,道士閉緊雙目,和尚低頭合十,但唱誦之音越來越大,直至滿城!

城外百姓都已出城,見天際異變,都回頭瞻望,見那龍君猙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紀善雲顫聲說道:

“天哪,這豈是人力能相抗的?”

那人群之中,一夥人車馬轎行運著傢俬,正是王堅然一家,唐文乙也在其中,他早把此景看在眼裡,雖早已見過妖魔形貌,卻也有幾分害怕,嘴裡嘟囔:

“阿彌陀佛,平安無事.....”

城頭上行復雙目眯起,真氣湧動,十餘劫法力流轉全身,雙拳緊握,就待出拳而已!

那龍君尾巴一掃,俯衝而下,直衝神將而去!那幾尊神將見此,舍了面前之人轉向龍君衝殺而來!

幾個妖精前番打鬥,早架不住神將威猛,如今見得了性命,屁滾尿流回到浪頭之上,看那打鬥。

卻見龍君絲毫不懼,大吼一聲,掄爪來殺,不過幾回合,底下四道法力用盡,吐出一口鮮血來,神將身影若隱若現,奈不過三合,便都煙消雲散了!

龍君大笑一聲,一尾巴甩向城頭眾人,不想一道光幕頓現,擋住龍君,正是眾仙佛靈感緣故。

龍君眸子一挑,又甩一尾,那光幕霎時間低下一丈高低!

龍君笑道:“這等法力,豈敢與我相爭!”

言罷,又是一尾甩去,光幕漸漸隱去,龍君見此,血口大張,在空中盤幾個勢頭,卯足氣力,打出一尾,要把那城頭打塌,把那一夥道士和尚盡皆打坐肉醬!

行復見此,猛地踏地,騰上空中,拳勢早已按耐不住,只聽得龍吟大作,依稀有禪唱之聲,對著龍君尾巴,一拳錘去!

“轟隆!”

金光消散,龍君仍懸在空中,只是尾巴流血不止,而行復早已墜入城頭,砸出一個坑來。

那青花先鋒見此,驚道:“我的爺呀!這和尚還有些手段哩!竟能傷到龍君。”

赤目都監也道:“難得!難得!我等修上百年也不曾有這手段!”

龍君回頭看眾妖一眼,眾妖當即噤聲。

他又回頭看那躺在地上的行復,笑道:“你怎麼如此不知死活?”

又說道:“你若昨晚逃走,任舊不失長生之道,卻不想這般蠢笨,捨棄大道前途,也要來蹚這趟渾水。”

行復無言以對,他心中也許預設了那龍君的說法,掙扎起身來,說道

“我從我師修行四載,卻常陷五蘊之中,僥倖踏入佛道,亦是慈悲不顯,屢犯戒行,若還見死不救,豈不是枉修正法,不忠佛道。

況靈誠道兄與我一同協定剿滅妖魔,我若不顧,豈不是不義與他,這不忠不義,就算是一凡俗如此也羞於存生,何況我等扶持正法之輩!”

龍君聞言哈哈大笑,說道:”你和尚本該四大皆空,怎管這等俗人言語,也罷也罷,既然如此,不如為我所用,待我吃了你,必然修為大進,你也全了名聲,真是兩全其美啊。“

言罷,就要衝將下去,吞了行復,行復也重新拉起拳架,就要再行招法!

卻見西邊一朵黑雲忽然壓來,砸入江中,猛一下衝散水浪,把那水族妖兵都捲入江中,再也興不得浪頭!

江中一團長大黑影一閃而過,激起一陣波濤,飛身上天,和龍君一般大小,定眼一看,原來是一條黑色巨蟒!

“我乃大梅山四地菩薩法常觀梅法師坐下大蟒尊者,休要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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