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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很快反應過來。
他向三個人點頭致意，走到餐桌前端起茶壺，給光頭茶杯裡續水。
“小弟叫李雨，大哥怎麼稱呼……”
壯漢猛地拍桌，吼道：“你算什麼東西，敢問我大哥的名號。”
李雨解釋：“我不能失禮數，挨頓打不算啥，沒機會替大哥揚名實在不懂事。”
光頭的臉色舒緩開來：“你小子很會說話，我是莫城十三太保老七，王宗爵。”
“原來是爵爺，難怪有這樣的豪傑氣概，久仰久仰！”
李雨像是見到偶像一樣激動，手足無措連連拱手。
爵爺感覺很舒坦，臉上有了笑模樣：“你聽說過我？”
一個宅男，聽說個毛線。
李雨不得不捧，否則就會和胡扒皮一樣，被打成爛茄子。
他端起爵爺面前的酒杯，一臉崇敬。
“誰不知道爵爺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初次見面，我借花獻佛，求您賞個臉。”
爵爺哈哈大笑：“說的沒毛病，你這個臉，我給了！”
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胡扒皮看的目瞪口呆。
李雨玩得溜啊。
這還是那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李雨嗎？
把爵爺捧美了，李雨見好就收。
“受累打聽一下，我們胡經理怎麼惹您不高興了？”
爵爺頓時變得陰沉。
金絲眼鏡中年人慢悠悠地開口：
“這個姓胡的，也忒特麼虎，色膽包天，居然敢撬我大哥的馬子。”
李雨驚訝地瞅了一眼胡扒皮。
胡扒皮帶著哭腔辯解：“我真不知道那個小姐是爵爺的……”
話還沒說完，壯漢就一腳將他踹倒：“你媽才是小姐。”
李雨已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胡扒皮在公司是有名的色胚，幹得出這種事。
但李雨更納悶。
一般人捲入醜聞都會竭力掩蓋，胡扒皮卻偏偏主動讓他知道。
難道胡扒皮不怕被傳的滿城風雨？
就算李雨守口如瓶，又有啥本事救他？
雖然李雨看不上胡扒皮，但好歹是上司，總不能看著他被打死。
他試探著向爵爺解釋：
“胡經理向來欺軟怕硬，借他倆膽也不敢和您作對，想必是誤會……”
金絲眼鏡冷笑：“誤會就完事了？沒有五十萬，這事不會完。”
李雨心裡咯噔一下。
胡扒皮叫他來，是想讓他出冤錢。
作為博雅公司的分部經理，胡扒皮年薪五十萬，為什麼還要找他還錢 ？
李雨雙手攤開：“你們都是明眼人，看我像是拿的出五十萬的人嗎？”
金絲眼鏡皮笑肉不笑：“的確不像，但既然你來鏟事，那就跑不了干係。”
年輕壯漢戲謔道：“只要願意做太監，不給錢也行。”
爵爺和金絲眼鏡笑的前仰後合 。
李雨靜靜看著他們笑，心中已經有了判斷出。
這夥人就是為了訛錢，解釋道歉求饒都沒用。
胡扒皮嚇得屁滾尿流爬到李雨腳邊，抓住他的褲腿，哀求：
“你先幫我墊上，我以後雙倍還你……”
李雨低頭問：“你不是說你已是千萬富翁，幹嘛非要找我這個打工的借錢？”
胡扒皮哭喪著臉辯解：“我說的是資產，不是銀行存款。我買了三套房，一堆貸款要還，手頭現金連五萬都沒有。”
李雨沒好氣：“那你也別害我啊，我拿多少工資，你比誰都清楚，哪能存的住錢。”
胡扒皮急忙說：“你家不是一直開著切糕店嗎，百年老字號……”
李雨恨不能一耳光扇過去。
李家切糕店之所以是百年老店，是幾代人積攢的聲譽。
切糕是真材實料，所有環節是手工製作，非常繁雜辛苦。
父母天不亮就要忙碌，直到深夜才能休息。
但在鄉鎮賣切糕，賺不了大錢。
如此沒黑沒白地勞作，也只是比普通農民日子稍強一些。
一滴汗摔八瓣賺來的錢，替胡扒皮償還風流債，想想都覺得噁心。
爵爺已經不耐煩。
他敲了敲桌子：“別給老子磨嘰，再商量不好，那就去鳳尾山醒醒腦。”
鳳尾山是廢棄的礦山，一片荒涼，人跡罕至。
一旦進山，叫天天不應，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李雨嘆口氣：“他確實沒那麼多錢，即使被打死也拿不出，你們還要擔責任。行走江湖求財不求氣，能不能給他寬限些時間湊錢？”
爵爺只為了訛錢，也不想把事惹大。
“看你小子敞亮，我給你機會，你說，多久？”
“一個月。”
“不行，最多一週。”
李雨耐心解釋：“抵押房產，銀行稽核到放貸肯定超過一週。到時候拿不出錢，您著急上火也沒用，還是一個月穩妥。”
爵爺想了想：“那就十天。記住，晚一天，一根手指，五十萬翻倍。”
他不由分說逼著兩人立下字據，又留了兩人的手機號碼。
“別想跑，敢耍老子，你們會倒大黴。”
說完，三個人揚長而去。
聽到關門聲，胡扒皮才敢爬起身，艱難地坐到椅子上直哼哼：
“打壞我了，快給我倒杯水。”
李雨沒搭理他，把餐桌上的杭椒牛柳端到眼前，狼吞虎嚥吃起來。
胡扒皮沒辦法，抓起茶壺給自已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你的心咋就那麼大呢，都快鬧出人命了，你還吃得下去。”
李雨頭也不抬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扒皮拿溼巾擦著臉上的血汙，齜牙咧嘴地吸涼氣 。
“昨天我陪客戶去酒吧耍，碰到一個小娘們，那身材，那長相，老帶勁了。”
提到美女，他似乎忘了疼，臉上閃過一絲猥瑣的神情，但轉眼又變得氣急敗壞。
“誰知道小娘們下黑手，我只摸了一把，就被她踢了一腳，差點斷子絕孫。”
李雨暗自嘆氣。
幹嘛差一點。
直接斷了他的孽根，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