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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九點，CBD巴適火鍋店。
一直翹首期盼的雅文看到李雨走進飯店大門，立刻笑嘻嘻地迎上來。
李雨抱歉地說：“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你們吃完了吧？”
“吃完啥呀，還沒吃呢。”雅文笑道：“我們剛等到座，你就來了。”
李雨鬆口氣：“這就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雅文壓低聲音提醒：“借你當男朋友，別穿幫，不然我就糗大了。”
兩人走到卡座前，小青微笑向李雨招手。
“唔喲，你總算來了，雅文跑進跑出多少趟，晃的我眼睛都快瞎掉了。”
李雨坐下：“她就那樣，總不讓大人省心。”
小青靠向身邊的男人，介紹道：“谷濤，我老公。”
小青的這位老公確實有點老。
谷濤看上去似乎接近四十歲，和小青的年齡相差比較大。
不過，他的顏值能超過大叔平均線，笑起來也很有親和力。
李雨主動伸出手：“妹夫好，幸會。”
雅文愣了愣，捂著嘴笑不停 。
李雨對一個可以叫叔的人稱呼妹夫，很有喜感。
谷濤的眼神閃過一絲尷尬，但依然熱情地握住李雨的手。
“李雨吧，總是聽她們提起你，今天算是看到真神了。”
谷濤不簡單。
面臨突發情況能快速調整心態，表現得體，說明谷濤情商不低。
李雨指著他的腕錶：“摩凡陀哦，谷先生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谷濤微笑不語。
雅文插話：“人家是長風儀器廠的副廠長，當然算成功人士了。”
這次輪到李雨愣住了。
真是巧啊。
於倩不就是長風儀器廠的辦公室主任嗎？
正在此時，雅文又補充一句：“谷濤和方千野的老婆於姐很熟的。”
李雨更為驚訝。
雅文怎麼會認識於倩？
而且聽話茬，雅文和於倩的關係不一般。
李雨試探著問：“我還打算介紹你認識於倩呢，沒想到你們早就認識了。”
雅文嘿嘿一笑：“中午吃飯才認識，但我們一見如故，於姐這人特好。”
李雨皺了皺眉：“你們中午吃飯怎麼不叫我？”
雅文颳了一下李雨的鼻子：“我怕上你當，必須悄悄調查，打槍的不要。”
小青不滿地說：“你倆能不能別秀了，膩不膩啊。”
雅文搖頭晃腦做了個鬼臉：“管得著嗎，我樂意。”
此時火鍋紅白湯已沸騰，晚宴才算正式開始。
谷濤從手提袋裡拿出一瓶白酒，問：“小雨喝酒嗎？”
雅文立刻回答：“他不抽菸也不喝酒，你想喝，我陪你。”
小青意味深長地笑了：“悠著點，別又喝斷片耽誤事。”
雅文的臉紅了，白了她一眼。
李雨涮著羊肉卷，隨口問：“谷廠長，你們廠的效益不錯吧？”
谷濤邊倒酒邊回答：“馬馬虎虎，明天投資商能投資的話，那才算有了好日子。”
他介紹說，長風儀器廠準備轉型做晶片封裝，需要大量資金注入。
“老外卡我們晶片，但對我們國內廠家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企業都用國產貨，那就是上萬億的市場規模，根本吃不完。”
谷濤說到自已擅長的領域，更是滔滔不絕。
李雨暗自點頭，谷濤的確是個管理人才，頭腦清晰，理智但不缺激情。
小青不愛聽這些，讓谷濤和雅文交換位置。
兩個女孩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聊自已的事。
小青輕聲說：“吃完飯我和老谷住酒店，你這次可要把握好機會。”
雅文立刻搖頭：“我不會再主動投懷送抱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小青吃驚地問：“你哪根神經搭錯了，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將來肯定後悔。”
雅文笑了笑：“李雨不交女朋友，是想幹大事，我尊重他的選擇。就算我搶了名分，但他只是為了負責，勉強和我在一起，註定不會幸福。”
小青沉默片刻，嘆口氣：“傻小子碰上傻丫頭，傻到一塊了。”
李雨沒注意她們聊什麼，他的心思都在谷濤身上。
“老谷，你是人才，別在長風儀器廠幹了。”
谷濤很詫異：“你沒有喝酒啊，怎麼說醉話。”
李雨湊在他耳邊：“你們廠快倒閉了，對嗎？”
谷濤的臉上笑容消失：“你怎麼知道的？”
李雨笑道：“我是做資料分析的，完全可以透過各種資訊，推匯出我想要的真相。”
谷濤故作鎮靜：“那就請給我講講，讓我也長點見識。”
“你們廠的用電量、貨車呼叫頻率、員工招聘數量、起薪金額，還有你們廠周圍的快餐店、理髮店和娛樂場所的資料，我都可以從第三方查到。”
“你接著說。”
“有了資料統計，我能分析出你們廠效益連年下滑，已經進入隨時倒閉的境地。”
李雨對長風廠做調查不是為了谷濤，而是在知道於倩出軌後偷偷進行的。
谷濤一言不發，臉色變得很難看。
李雨繼續說：“雅文告訴我，你很少出來聚會，即使聚會也都是雅文買單。我猜，你的工資怕是已經大幅度縮水了吧？”
大量事實擺在眼前，谷濤只能承認。
“廠裡已經發不出工資，我也領了六個月的基本生活費，現在只能靠存款維持生活。”
李雨安慰道：“我知道都是孫廠長不務正業的結果，他花天酒地、炒房、賭馬，就是不操心廠的發展。跟這樣的老闆，累死也無力迴天。”
谷濤愁眉不展：“我希望工廠能活下去才硬撐到今天，如果拿不到投資，我只能辭職。”
李雨耐心為他分析，投資商都精明過人，不會投資一個瀕臨倒閉的廠。
他們肯定看中了長風廠的土地，投資工廠後必定是撤廠遣散工人，做商業開發。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谷濤傷感地說：“真要如此，我也只能自謀生路了。”
李雨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跟我幹吧。”
谷濤十分驚訝：“跟你幹？”
李雨把牛肉片撈出火鍋，笑道：“看不起我？”
谷濤解釋道：“我聽小青講，你是個小職員，剛剛做代理經理……”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一個代理經理能有多少財力，居然好意思讓一個大廠的副總打工。
李雨把牛肉丟入蘸料碗，翻動手機：“給你看看我的真實財力。”
谷濤撈著涮牛肚，瞥了一眼李雨的手機。
是李雨的銀行賬戶頁面。
谷濤笑道：“你能存十來萬塊錢確實不容易，但做生意只靠這點錢……”
他突然戛然而止，湊過去仔細看。
沒錯，剛才他少看了三個零。
銀行賬戶餘額是一億零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