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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六世子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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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熙摶話一出口,便留意到老五和六六不約而同地挑了下眉,兩人的動作出奇地一致,這讓他心中不由一緊,暗自擔憂自已是否又會被算計。他連忙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榮王府又送來了帖子。皇上的這個十弟也不知怎的,如此喜愛熱鬧。咱家來到盛京還未滿一年,這樣的宴會我都已經參加了三回。你也知道四哥最不喜歡這種場合,實在是無聊得發黴。這次你就替四哥去吧!”

彥熙摶又補充了一句:“你若不去,我就讓老五去。”

彥熙童連忙說道:“我比四哥還要討厭那種場合,六六你就去吧,聽說好玩得很呢。”彥卿珏聽到這裡,心頭忽然一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她似乎對榮王府的宴會有一種既抗拒又期待的複雜情緒,彷彿自已曾經參加過。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不禁皺起眉頭,努力思索,試圖回憶起相關的經歷。

兩個哥哥看著她的表情,以為她並不在意。於是彥熙童又說道:“榮王是皇上的同胞親弟,雖然在京城是個閒散王爺,但在皇帝面前也是極為受寵的。他的面子不好駁。咱們的父親雖被封為異姓王,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被皇帝留在了盛京,這顯然是對彥家有所忌憚,想要將我們放在眼皮底下……”

“哎呀,五哥,你就別嘮叨啦!我又沒說不去,有熱鬧當然要去湊湊啦。”彥卿珏笑靨如花,朝著她的五哥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其實她心裡想的是隻有去赴宴,才有可能解開心中的疑惑。當下,她便爽快地答應了。

翌日的黃昏時分,夕陽漸漸西沉,餘暉灑在大地上。只見彥卿珏再度一身瀟灑的男子裝扮,出現在老四和老五面前。

“你就這麼去赴宴啊?”老四一臉狐疑地問道。

“有何不可?外人哪裡曉得彥家老六是個女子呢,我就以彥家六世子的身份大大方方地出席唄!”彥卿珏俏皮地回答道。

“唉,可得千萬小心啊,別失了咱們彥家的顏面才好。”老五面露憂色地囑咐道。

“那我還是不去了吧,讓四哥去好啦!”彥卿珏嘟起小嘴,耍起了小性子。

“去!去!咱們六六那可是冰雪聰明,怎會丟了咱家的顏面呢?六世子,快快請上馬車吧!”老四一邊說著,一邊狠狠拽住老五,免得他繼續嘮叨個不停。

只見彥卿珏大步流星地朝著馬車走去,完全不在意身後那倆兄弟你推我搡、打鬧成一團的模樣。她那副瀟灑不羈的樣子,彷彿在說:“本姑娘可不在乎這些,本姑娘自有主張!”

榮王府內,華燈初上,璀璨輝煌,賓客們陸續步入那雅緻的花園。此次宴會,榮王邀請的皆是些擁有身份地位的年輕小輩,眾人談笑風生,相處甚歡。

榮王年紀尚未至而立,卻精通琴棋書畫,善於吟詠風花雪月,實乃一位妙人。正因如此,他在盛京設宴,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世家小姐,都會樂此不疲地前來赴宴,當然,彥熙摶是個例外。

彥卿珏漫步於花園的迴廊之上,目光凝視著那雕花的宮燈。宮燈投射出的花色和形狀各異的影子,或落在地上,或映照在牆壁上,亦或是投射在園中賓客的裙襬之上,印出星星點點、斑駁陸離的碎花,宛如少女那靈動活潑、玲瓏剔透的情竇。

這場景讓彥卿珏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她努力想要捕捉到某種東西,卻在剎那間感覺一陣頭暈襲來。她尋覓到一處安靜的角落,意欲坐下歇息片刻,卻無意間聽到山石之後幾位世家女正在低聲私語。此刻,她的心中泛起陣陣漣漪,不禁好奇她們在談論何事。

“凝仙姐姐今日真是太漂亮啦,不愧是盛京的第一美人兒呢,僅簪了朵杜鵑花,便能甩掉外邊那些鶯鶯燕燕好幾條街去。”

“是啊凝仙,這次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爭取選個如意郎君,千萬別被皇上旨意賜給那個魔種。”

“呀!竟然真有此事啊?我聽聞前兩年那魔種大放厥詞,說什麼要娶天下第一美人做媳婦,偏偏就是他的要求,皇帝陛下沒有不滿足的。萬一他真看上凝仙姐姐,那可就遭殃咯。”

“哼!他也不瞧瞧自已那副模樣,白天走在街上都能嚇死人,還敢妄想娶我?呸呸……”

“其實我還聽說了一個秘密,二位姐姐千萬別跟別人講哦。”

“什麼秘密啊,快說快說。”

“你們可知皇上為何賜他一個‘祭’字嗎?”

小姑娘賣了個關子,稍稍停頓後,又接著說道:“因為呀!他生來就是被當作祭物的,活不過二十一歲便得死,所以凝仙姐姐,你可千萬不能嫁給他呀。”

“怪不得呢,上官祭、上官祭,這名字聽著都讓人害怕,果然是個不祥的魔種。”

“不管什麼祭不祭的,反正除了他和那個癱子五皇子,凝仙你選誰都不會錯。”

“說起那個五皇子也真是的,每場宴會都來,一個廢人,也不嫌礙眼……”

彥卿珏聽著她們的聲音漸行漸遠,這才起身。這個凝仙,她跟四哥在盛京混跡時早就有所耳聞,乃是戶部右侍郎洛遠道之女,年方十五,被傳為盛京城百年難遇的美人兒。

這次四哥沒來,可真是吃大虧嘍!彥卿珏不禁替四哥感到惋惜。那個癱瘓的五皇子,她也知曉,好像八歲那年從馬上摔下來後,已經癱瘓八年了。聽說他自幼聰慧過人,甚得皇帝寵愛,哎!可惜呀!

不過這個上官祭又是何許人也?怎麼從未聽人提起過呢?大白天都能嚇死人,那得長啥樣兒啊?

“咦?怎麼沒人啦?”彥卿珏走出山石,卻發覺偌大的榮王府花園竟然空無一人。不過就是三個柔弱女子,怎麼走路速度如此之快呢?

榮王府宴客廳內,裝飾奢華大氣,地上鋪著用上等雀羽織成的華美毯子,左右整齊擺放著兩排精緻的梨木案几。此時,賓客們已然紛紛落座,每人桌上都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珍饈美味和精巧糕點。

榮王上官堯端坐在主位上,身著一件淡青錦衫,身形修長,氣質出眾。他的雙手自然地放在腿上,與人交談時,唇角總是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時,只見有人朝這邊走來,上官堯隨即抬頭望去,微笑著說道:“這位想必就是彥王的六公子吧?快過來這邊坐,這下人都到齊了。”說著,他伸手指了指自已左手邊的第二個席位,示意彥卿珏過去落座。

他的嗓音清亮悅耳,猶如輕風拂過耳畔,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上官堯如此風度翩翩、才華橫溢,又兼具溫柔多金的特質,身為皇親國戚,如今二十幾歲竟然還未成家。彥卿珏不禁又多看了他一眼,這才行禮道:“見過榮王殿下。”

彥卿珏走到自已的位置剛一坐下,就聽到靠近門邊的兩位世家女小聲議論道:

“這彥六世子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啊,只是年紀稍微小了點兒。”

“六公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呢,這模樣著實不凡,若是再年長几歲,那可真是絕佳的良配。”

彥卿珏心中暗自納悶兒,這分明是姑娘家的私房話,按常理來說,不應該這麼大聲說出來才對啊。為何自已距離如此之遠,卻能將這些話聽得如此真切呢?於是她再度凝神細聽,更多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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