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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海之濱,林安然、李清塵和釋松的三人小組冒險之旅,不得不暫時告一段落。
一年時光可以改變多少事情?再相見時,也許人人都變了模樣。
所謂“分道揚鑣”,於他們而言,是對“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這句話身體力行的實踐。
在各自獨立的人生修行中,天各一方的三人懷著共同的堅定信念,為了不知結局的未來奮而努力。
他們的目標並非星辰大海,而是幫助林安然——逆天改命,延年益壽!
在十八歲要面對的驟變生活中,此前驚心動魄的探秘冒險生活仿若是林安然高考結束後的一場幻夢。
她在父母的陪同下,懵懂地從東南沿海的一座小城來到了首都,進入夢寐以求的學校開啟四年的求學生涯。
紛繁複雜的新新世界,未曾體驗過的事物如同亂花般迷住了她的雙眼,牽絆住了她內心深處關於生死的考量。
實話實說,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林安然遺忘了與前塵往事有關的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精彩的大學生活之中。
她曾透過書籍、紀錄片去無限接近的“考古學”,終於不再是蒙著神秘面紗的學科。
當熱愛的東西成為需要畢生追求的事業時,如何保持初心不泯,成為了林安然成人後需要學習的第一課。
在一年的考古專業學習即將結束之際,她才恍然想起,偌大的世界裡,還有另外兩個人在為了她而拼盡全力苦苦修行。
李清塵的歸途指向的從來只有一處,從南海之濱回到山門後,等待他的是一如往昔的寂寞修行。
此次下山,現實給予了他沉重的教訓。
原來他自以為的天賦異稟與高深術法,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李玄鶴真人知曉他的迷茫,但他對李清塵將內心苦痛轉化為修行動力的能力有十足的信心。
渺渺求道苦旅,若無堅定的信念,是萬不能夠道心安然、參透天機的。
藏經樓中珍藏古籍萬卷,晦澀難懂的文言比符咒還要難破解幾分,然而李清塵幾乎將這裡當作了住所。
世間繁華萬千,茅山派中餘留的數位修道者,又有幾個能夠按耐住對紅塵的好奇。
曾幾何時,下山是對弟子的考驗、歷練,歸來是必然的結局。
事到如今,下山是真正的出走,一心一意在門中清苦修行的李清塵,反倒成為了異類。
他喜怒不形於色,冷漠淡然的神情下潛藏著牽掛與思念。連他自已都說不清楚,他放不下的是那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還是相隔千里萬里之外的某個幻影。
明年下山,他一定會變得更強,一定能夠更好地保護她。
釋松的經歷則趨於平淡了些,他先是回了嵩山少林寺向師傅稟告了這一路的艱難歷險,而後在山上小住了幾月,按部就班地跟隨師兄弟們練武。
小和尚的人回到了山上,可他的心是實實在在地留在了山下。
釋松自幼家貧,四歲時被家人送到了少林寺學武。
父母的住處不遠,離嵩山大約半日的車程。即使是這麼近的距離,他在少林寺的十八年中,父母來看望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所以在從前,他常存了山下人心淡漠的認知。每逢師兄外出下山歷練,他都擔心得不行,生怕他們被無情人傷害。
此次輪到他自已下山,遇到了林安然與李清塵,初次感受到了寺外的人間暖意。
原來大千世界,仍有與眾不同之處。
困居山中,使釋松失了諸多寶貴體驗,遺憾籠罩。
了凡禪師遣他下山遊歷,尋訪名山大川、古佛幽寺,但嵩山始終會是他的安身所在。
明月清輝零落,照亮天涯。
走遍萬水千山,仍盼著山水間的重逢。
絢麗秋葉染盡山林,清風冬雪素裹人間,春花爛漫燦迎笑面,盛夏蟬鳴輕搖荷葉。
四季輪轉,一年光陰倏忽而過。誰也說不清,日子怎會過得這樣快。
時間和距離沒有在他們之間造成生疏,還送上了名為“閱歷”的厚禮。
去年在夜風中匆匆別過,如今終於再次在海邊相見。
李清塵最先按照約定到達月寒日暖茶室,老闆白露正外出掃墓,不便親自接待。
他隨意點了杯白芽奇蘭,靜心品味其中幽微的蘭花香氣。
等了大概五分鐘,林安然小心翼翼地從門外探進頭來,一眼瞄到坐在角落窗邊位置,渾身仙氣飄飄、氣質出塵的道長。
“小道士,”林安然笑意盈盈地和李清塵打招呼,“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李清塵注視著杯中泛起波瀾的橙黃茶湯,平靜地答道:“好久不見。”
釋松和林安然幾乎是前後腳到達,她坐下後還沒來得及在店員的推薦下選好茶品,釋松就火急火燎地衝進茶室,唯恐因遲到被二人圍攻。
李清塵見怪不怪,繼續平心靜氣地飲茶。
林安然當然不會放過損他的機會,完全是在不假思索的情況下脫口吐槽道:“小和尚,一年不見,更冒失了。”
“小安然,一年不見,嘴還是這麼毒。”釋松沒好氣地回他。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客氣地搶過李清塵的茶壺,慷他人之慨地為自已滿滿倒上一整杯。
要不是釋松習武手穩,光是把杯子從桌上送到嘴邊的空檔,就能灑出一小半來。
釋松暢快地飲下一大口白芽奇蘭,咂吧著嘴回味。
可惜他飲茶的方式過於粗魯,破壞了細品的滋味。
林安然嫌棄地挪開凳子,側頭和店員低聲點單:“大紅袍,謝謝。”
她優雅地將手中的品茶單交還給店員,順手撩起垂在肩頭的長髮,剎那間顯出了時間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釋松覺得,林安然開始不像個任性的小女孩了,似乎有了幾分朦朧的女人味兒。
李清塵微不可聞地移開視線,撥開林安然撩發所引發的迷霧。
他談起此行的目的:“事不宜遲,今晚行動?”
“正有此意。”林安然狡黠眨眼。
“等得心癢難耐,”釋松用拳頭錘打他的胸口:“太久沒活動,胳膊腿都快生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