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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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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安內心紛亂,她一直未嫁並非無人問津,實乃厭惡清風閣內盛行的搶婚習俗。此刻,面對林峰這番意外的注視,她更加慌亂,拾起棄置一旁的柺杖,強作鎮定道:“我回房歇息,無悔,幫我一下。”她恰巧瞥見冷無悔正愣在原地,冷無悔聞聲即刻回應,攙扶冷安回房去了。

冷清秋轉頭看向仍有些失神的林峰,挪近調侃道:“林峰,你不會是看上我師父了吧?”

林峰如夢初醒,恰好茶壺水沸,藉著倒水的動作掩飾道:“胡說什麼呢,她是你的師父……”

冷清秋狡黠一笑:“我聽說除了我,連女皇和清源都尊你為師呢。”

林峰苦笑回應:“那性質不同,他們年紀都比我小……”他暗自思量,自已已屆不惑之年,難道真是年紀漸長,對年齡相近的女子產生了別樣的情愫?

冷清秋卻繼續逗趣:“我師父之所以未嫁,正是因為厭倦清風閣的搶親風氣,至今還是單身。要不,我替你牽個線?不過這輩分關係就複雜了。”

林峰故作輕鬆,笑答:“哪有什麼事,欣賞美女多看幾眼,人之常情嘛。”

冷清秋目光直視林峰,揭穿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撒謊。”

林峰順勢將冷清秋抱起,邊輕輕拍打她的臀部邊玩笑道:“小丫頭還敢跟我貧嘴,一會兒看你如何求饒!”

冷清秋假意求饒:“快放我下來,我保證再也不提此事了,大白天的……”

林峰笑而不語,徑直關門,戲謔道:“看你還敢取笑為我?”

幸而妖龍未現,花玲與林峰均感慶幸。兩人推測,或許因清風閣周邊山林廣袤,且妖龍具有強烈的領地意識,短期內應當不會輕易涉足人世,引發禍端。畢竟,面對強大的妖龍,人類之力實難抗衡,唯有寄望於這樣的推斷。

時值夏末,林峰在皇家學院開設了一門專修武藝的課程。起初響應者寥寥,連太子也被林峰強行拉入,儘管心中頗為牴觸,無奈母后花玲對他言聽計從,抗議無效。太子索性拉來兩位公主,聲稱有難同當。這一舉動竟引來眾多武將子弟紛紛報名,生怕落後於皇室。林峰從中篩選出真心向武者,加上清風閣的弟子,最終組成一個五十人的班級,專注於武藝修煉,兼修文史知識。冷安擔任班主任,林峰則以輔導員身份參與指導。

自那尷尬過後,冷安與林峰交談甚少,冷安秉持嚴師風範,對待太子及公主亦無絲毫偏袒,一視同仁。林峰偶至課堂,傳授戰陣指揮之道,然其性散漫,對教學並無熱忱,任由學生自我研習。殊料,林峰之女花惜與林紫,對戰陣學識情有獨鍾,林峰見狀並未阻攔,反覺欣慰。而花文初雖被迫習武,但在冷安嚴格調教下逐漸適應,加之自身已得林峰武學根基,對清風閣武藝領悟極快。

林峰不時暗思,難道吳國真要憑藉女子之力開疆拓土?幸而仍有數位將門之後同樣醉心於戰陣學問,令他稍感寬慰。

秋末時分,學生們在冷安門下修習一月有餘,依循清風閣傳統,他們將赴山林狩獵。儘管年紀最大者不過十五歲,冷安仍堅持此行,林峰只得率百名御前侍衛隨行,一行人前往城外五十里外的深山,以獵取野味。

臨行前,冷安特意告誡林峰:“勿為孩子們擔憂,彼等武藝若能保持鎮定,尋常野獸不在話下,唯有遭遇虎豹之屬,我等方需援手。”林峰連聲稱是,應承下來。

抵達皇家獵場,少年們皆神情振奮,手持弓箭刀槍,蓄勢待發。林峰部署御前侍衛,每兩名負責一名孩童,嚴令非遇生死險境不得干預。所選侍衛皆林峰徒孫,輕功卓絕,無需過多叮嚀,各自悄然守護所分配的小弟子。

狩獵開始,孩子們魚貫入林。林峰則隨手剝下一兔,自行燒烤起來,向冷安邀約:“一起嚐嚐?”冷安頗感意外:“你竟自帶食材?”林峰笑答:“趁你與孩子們講解注意事項時,順手所得。”說罷,他從兔身中抽出一根飛針,展示給冷安。

冷安驚訝:“飛針難於把握力道與方向,你這暗器之技實令人欽佩。”林峰淡然一笑,繼續翻烤手中兔肉,飛針之事就此一帶而過。

林峰手握火把,調侃道:“既是你一手策劃,何不親自去看看那些孩子們的進展?”冷安沉聲回應:“即便侍衛們的武功稍遜,面對虎豹亦能輕鬆應對,何況是你精心挑選之人,想必個個精通暗器、輕功。”

林峰點頭:“全被你猜中了,這些權貴子弟若有個閃失,我怕是要被他們的家長抱怨不斷。”冷安堅毅道:“不經實戰,哪能磨礪出真正的武藝?”

林峰玩笑道:“聽聞冷安師父一直獨身,莫非是對男子不感興趣?”冷安戲謔回敬:“怎麼,你動心了?可我不喜歡小屁孩……”

林峰搖頭苦笑:“我只是好奇而已,且看你我這般年紀,‘小屁孩’之稱未免失當。”冷安陷入沉思,緩緩道:“初時厭惡清風閣強娶民女的陋習,隨著年歲增長,師兄弟們紛紛成家,同齡佳偶愈發難覓。這樣的解釋,你可滿意?”

林峰貼近冷安,眉眼帶笑:“你看我是否還合你心意?清秋可是總勸我好好待你。”冷安頓時慍怒:“清秋真是愈發放肆了!倘若師兄弟知曉我與徒弟的夫君有私情,我還有何顏面立足?他們…他們…”提及師兄弟,冷安語音漸弱,喉頭微顫,淚水在眼眶打轉。那些故人,已永遠無法得知今日之事。

林峰遞過烤熟的兔腿,撫慰冷安:“妖龍降世是天災,不必過於悲痛,生活仍需繼續。”冷安黯然神傷:“若非有清風閣遺孤在側,我實難說服自已挺過這錐心之痛。目睹師兄弟們葬身龍口,此景歷歷在目,令我肝腸寸斷。”言畢,淚如泉湧。

林峰輕攬冷安肩頭:“哭吧,釋放悲傷,方能舒緩心中苦楚。”冷安再也抑制不住,倚在他肩頭,任憑淚水無聲滑落。林峰輕撫其發,默默給予慰藉。

此時,花文拖拽著一隻野狗走來,高聲呼喊:“父親,我獵得野狗一隻,今晚咱們有肉吃了!”冷安迅速離開林峰懷抱,背身拭淚。林峰走向花文,拍其頭頂讚許道:“好樣的,沒給為父丟臉。你倆妹妹呢?”

花文聞妹心急:“她們跟不上我,您先照看野狗,我去尋她們。”林峰頷首:“記得提醒她們,打不到獵物就得餓上兩頓。”花文隨即轉身,再度融入森林深處。按照此次狩獵規矩,眾人只能享用親手捕獲的獵物,否則午餐與晚餐皆無著落。

冷安見花文離去,忙向林峰澄清:“適才只是借你肩膀暫避情緒,你切莫誤解,我絕不會與徒弟的夫君有任何瓜葛。”林峰笑答:“我怎會誤會,你多慮了。”冷安嗔怪:“說話就不能委婉些嗎?真不知清秋為何對你如此傾心。”

林峰淡然敘述與冷清秋的過往,冷安聽後憤然:“身為清風閣弟子,竟如此愚鈍,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讓她涉世。”提及清風閣,冷安又陷入沉默,長嘆一聲:“罷了,提及此事,只覺胸口憋悶。”

林峰寬慰:“往事已矣,我們應為尚存之人奮力前行。”冷安微微一笑,複述其言:“為了活著的人努力,林峰,這句話我記住了。”兩人目光交匯,冷安含羞低頭,臉頰泛起一抹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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