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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明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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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別了皇后,海蘭和嫻妃一道從長春宮出來。

“方才看嘉妃這樣欺負嬿婉,我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嘉妃用嬿婉欺辱於我,背後定有皇后的手段。”嫻妃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愉嬪的臉色。

“嘉妃一直依附皇后,若說這事沒有皇后的手筆,我是斷斷不信的。只是姐姐,我勸你一句,別想著去救魏嬿婉。”

嫻妃做出不解的樣子,追問道:“為何?若不是那日魏嬿婉和我一道入了長春宮,也不會受此波折,說起來,算我對不住她。”

愉嬪道:“如今嘉妃喜歡折磨魏嬿婉,只怕姐姐越是想救她,嘉妃越不肯放人,她身後還有皇后撐腰,想來極難成事;二來,我曾經親眼見過她勾搭皇上,實在不算是一個安分的人。”

聞得此言,嫻妃停下腳步冷下臉,轉頭問愉嬪:“你說你曾親眼見她勾搭皇上?那她是如何勾搭的?把你所見之事告訴我。”

見嫻妃刨根問底,海蘭一時間有些為難。

那日,她在御花園看到魏嬿婉和皇上說話,雖離得不遠,卻也聽不到皇上和魏嬿婉到底說了些什麼。只是見皇上走時臉上帶著笑意,魏嬿婉也透露出小女兒家的嬌羞,便覺得這魏嬿婉不安分,怕她會成為第二個阿箬。

可魏嬿婉真的和皇上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了嗎?倒也沒有。

“有一次,我在御花園看到了魏嬿婉和皇上……”愉嬪斟酌著詞句:“當時皇上十分開心,和魏嬿婉離得很近,他們說了好一會子的話,我雖然聽不清,但細細想來,魏嬿婉若沒有手段,如何能哄得皇上龍顏大悅?”

“所以,你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和魏嬿婉說了什麼,就篤定她勾搭皇上了?”嫻妃沉下臉來,頗為不悅地看著愉嬪。

“我……”海蘭看著嫻妃不善的面色,一時有些害怕,她從未見過姐姐如此疾言厲色的樣子,即便是從冷宮出來後處置阿箬時,也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這次怎麼如此生氣?

難道是因為魏嬿婉是凌雲徹的青梅竹馬?

還是因為她覺得嘉妃能拿魏嬿婉羞辱於她都是因為自已當初幫助純妃將魏嬿婉趕去了花房,才讓皇后和嘉妃有機可乘?

無論如何,惹姐姐動怒,就是自已的不對。

“對不起,姐姐。”海蘭的語氣軟下來,近乎討好般看著嫻妃:“我不應該在沒有任何證據時就說魏嬿婉勾搭皇上,更不該將魏嬿婉趕出鍾粹宮讓嘉妃得到機會羞辱姐姐,一切都是我的疏漏,希望姐姐不要生氣。”

“我也不是氣你。”見海蘭在自已面前乖順的像小貓一樣,嫻妃也就放緩了語氣。

原本她也沒打算將海蘭怎麼樣,愉嬪本是個有殺傷力的武器,出手狠,膽子也大,用得好了自然是好,可這樣的鷹犬若不好好馴養,哪日傷了自已也未可知啊。

就像上輩子的金玉妍整日戰戰兢兢,養了一宮的狗,希望這些狗能保護住自已,到頭來怎麼樣?還不是讓她鑽了空子投出富貴,略微出手折了五公主和六公主兩條性命,打壓了金玉妍,卻無聲無息的坐享漁利。

海蘭性子執拗,手段狠辣,又忠心,旁人的話半句都聽不進去,原本是極難馴的。

可她偏偏聽得進去嫻妃的話,如今的嫻妃也願意一點一點改變她。

於是嫻妃語氣軟下來:“海蘭,我知道你一心為了我好,可在這宮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上有三宮六院,宮中以後也會有更多女人,難道我們都要計較不成?在後宮中生存本就不易,難道你我還要整日將哪個宮女和皇上說了什麼話掛在心上,未免太累了些。”

“更何況,那魏嬿婉受你我連累才落得今日的下場,若是咱們連人性本善的一絲惻隱之心都沒有了,豈不是和嘉妃之流沒有區別?你我已經為人母,哪怕為了永琪考慮,以後這種捕風捉影的事還是要少些。”

“我知道了,姐姐。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捕風捉影,也不會自作主張了。”說著,海蘭運勢去挽嫻妃的胳膊,嫻妃心中正因為自已這套冠冕堂皇的說辭犯惡心呢,又被海蘭貼過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為了不讓海蘭生疑,她強忍著不適和海蘭挽著手回了宮。

宮中日子安穩,永琪也一日日長大,這期間凌雲徹又找過惢心幾次,說魏嬿婉在啟祥宮中受人欺凌,見到她就哭,請嫻妃娘娘再想想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聽到惢心的回稟,嫻妃頗為無奈的搖搖頭。青梅竹馬在啟祥宮受苦,凌雲徹卻只會說這些沒什麼用的屁話,那日她還聽到三寶說,看見凌雲徹和幾個侍衛一起喝酒,哪有半點焦急的模樣?

嫻妃思忖著時日,一點一點算下來,烏拉那拉氏在啟祥宮的時日也夠久了,也是時候和她見一面了。

於是她吩咐惢心,叫她找機會遞話給魏嬿婉,讓她趁著月黑風高無人發覺之時,來翊坤宮一趟。

見到魏嬿婉時,已經是三天後。

距離端午節時在長春宮見到她,已經過了幾個月,魏嬿婉看起來又瘦了一大圈,一雙眼睛早沒了從前的明亮,嫻妃屏退眾人,殿中只剩魏嬿婉和她兩個人。

“奴婢給嫻妃娘娘請安!求嫻妃娘娘救救奴婢!”惢心剛退出去,魏嬿婉便跪下來求嫻妃救自已,她不住地磕頭,嗚嗚咽咽的說著求救的話語,嫻妃卻充耳不聞。

待魏嬿婉情緒緩和時,她才道:“眸光暗淡了些,才這麼些時日就受不住了?”

魏嬿婉跪在地上哆嗦,這事情的走向十分陌生,因為上輩子根本沒發生這回事。

她只覺得是自已的重生改變了很多事原本的軌跡,所以並沒多想,只覺得以她對自已的瞭解,烏拉那拉.如懿不會見死不救。

可嫻妃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的心瞬間跌落谷底。

嫻妃道:“本宮上輩子在啟祥宮被折磨了五年,從未有一天失去鬥志,你才在啟祥宮多少天,便如此萎靡不振,烏拉那拉氏,你當真是個廢物。”

此話一出,‘魏嬿婉’瞬間瞪大了眼睛,她伸手指著嫻妃,“你你你”了半天,卻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而‘嫻妃‘看著她這副見了鬼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想到吧?烏拉那拉氏。”

“重活一次,咱們又見面了,只是老天還是格外眷顧本宮啊,竟讓我重生到了你身上。”

嫻妃輕蔑一笑,她伸手抬起魏嬿婉的下巴,一字一句問她:“成為魏嬿婉的滋味,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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